張天元正打算過去那邊的攤位看看呢,忽然間就聽到有人大喊了一聲:「城管來啦!扯呼!」
這人一聲喊,那擺地攤的早就熟練地將地上的東西一卷,往三輪車上一放,一溜煙便跑遠了。
看著遠去的三輪車「突突突」冒著白煙,張天元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唉,城管一來,鬼都要怕啊!」
「西哥,咱們也趕緊走吧,別被盯上了。」劉浩緊張地說道。
張天元點了點頭,與李霄和劉浩二人進了一條巷子,繞了個道,然後回到了酒店。
雖然今天是沒能盡興,不過張天元心裡頭其實還是挺期待的,說不準明天這鬼市還會有呢,就看自己運氣好壞了。他到酒店客房上網查了一下,果然看到有新聞說在西鳳有唐代的古墓被盜,另外還有一條消息,說是西鳳閆城某農村有人在地里幹活的時候刨到了大量的古代錢幣,當時周圍的人一頓瘋搶,將錢幣都搶光了。
儘管政府三令五申這些人把東西還給國家,可這又不是剛改革前,那個時候的農民老實巴交的,你讓交他就交,給點錢也就打發了,現在的人哪裡還會這樣,他們寧願把錢幣藏著,找個合適的時候賣了,也不會傻乎乎地交給國家的。
在別的地方,鬼市垃圾居多,基本上都是騙人的,而在閆城鬼市,這寶貝可不少,如果真還有的話,張天元一定要去逛逛的。否則太可惜了。
三個人到酒店之後吃了頓早飯,稍微活動了一下就去補覺了。因為昨天晚上大都沒睡好,所以三個人睡得也是特別香。
至於說淘到那戰國玉的興奮勁兒。也早就沒了,瞌睡勁來了,什麼都擋不住的。
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了,張天元刷了牙洗了臉,又沖了個冷水澡,然後坐在桌前,準備查閱一些資料,他是不想出去逛的。如今正是三伏天,熱得要命,剛好現在又是中午,外面大紅太陽照著,看著都覺得難受,還是待在酒店房間裡舒服,有空調,還有網絡,可以辦很多事兒。
豈料剛坐下。們就被敲響了。
張天元打開門一看,劉浩和李霄都穿戴整齊的在外面站著呢。
「西哥,你還真是悠閒啊,穿著睡衣不準備出去啊?」劉浩問道。
「出去幹嘛啊。那麼熱。」張天元擺了擺手道。
「不出去也別一直待著啊,我聽說這酒店有室內游泳池啊,咱們去玩玩吧。說不定能碰上美女呢,一個人待著多無聊。」劉浩嘿嘿笑道。
「游泳池啊。很久沒玩過了……好吧,你們等我換件衣服。」張天元合上了筆記本電腦。然後去換了身衣服,就跟劉浩他們出去了。
室內游泳池就在酒店一樓,面積非常大,此時可以看到,有不少男女在裡面,有的坐在游泳池旁邊聊天,有的則正在水裡面撲騰,什麼樣子的都有。
「哎哎哎,看什麼看啊,沒見過美女啊!」突然間,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響了起來。
張天元扭頭一看,原來那女的正在對著劉浩說話呢。
這位自稱美女的主兒,倒也真是自信的可以,張天元倒不是歧視醜女,可你丑也別出來現啊,長得跟鳳姐似的,身材還那麼臃腫,居然敢說自己是美女,這得多牛逼了。
劉浩嘿嘿一笑道:「美女借個光好嗎?」
這傢伙倒是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反正遇到誰都敢叫美女,這似乎已經成了他的口頭禪了。
借光那是委婉的說法,其實就是讓這個女人讓開。
那女的卻似乎被劉浩一聲美女叫得骨頭都酥了,關鍵劉浩長得也是很帥氣,身材高大,尤其是此時穿著泳褲,那近乎完美的胸肌和人魚線,都是很多女人非常喜歡的。
「帥哥,要不要去旁邊聊聊啊?」
劉浩笑道:「不用了,我找朋友。」
那位自稱美女的女人順著劉浩的目光看去,發現水裡正有個女人在梳理自己的頭髮。
水中那女人,說美女倒是不假,半露在水面上的身子,看起來非常豐滿,是真正的豐滿而不是胖,一張臉蛋清純無比,這種女人很符合男人的審美觀。
張天元認識這女人,曾經是劉浩的女朋友,都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了,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就分了。
鳳姐一般的女人瞪了劉浩一眼,說了一句「男人都喜歡那種狐狸精嗎?」然後屁股一扭就走開了。
此時水中的女人也被這邊的說話聲所吸引,看了過來,和劉浩的目光對視,竟有些呆住了。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劉浩乾脆就走過去了,張天元覺著要出事兒,上前急忙攔住了劉浩說道:「北元,別衝動,有什麼話先問清楚。」
「放心吧西哥,我沒事,就是想問問她,到底為什麼要跟我分手,居然只是發了一條簡訊說什麼『你是個好人,但咱們不合適,分手吧』,當時你不知道西哥,我都快氣炸了,現在既然遇到她了,必須得問清楚原因。」劉浩身邊從來不缺女人,但這小子也是個痴情種,對自己愛過的女人,那還真得是不願意輕易放棄。
誰知道劉浩剛準備過去呢,卻見那女人竟然從水裡面走了出來,然後走到了一個男人的身旁,依偎了上去。
那男的在游泳池居然還戴著一副墨鏡,躺在躺椅上,也是悠閒自在地看著雜誌。
張天元此時卻發現,這個男的竟然是熟人。
而就在此時,那男的似乎也認出了張天元,竟有些熱情的起身走了過來。
「呦呵,這不是張老弟嘛,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啊。上次一別,有些日子沒見了啊。」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塗壽的徒弟,也是當初南都黑市上遇到的母儀。
「哈哈。是母老闆啊,確實好久不見了。」
其實什麼狗屁好久不見了,兩個人在南都分開也才幾個月而已,更何況這期間張天元還委託母儀幫忙賣了幾件贗品給老外騙錢呢。
張天元對這母儀本來印象就極差,若不是不想徹底撕破了臉皮,他才懶得搭理這貨呢,如今看到自己好朋友的女人也被這貨搶走了,心中更是氣不打一出來,但他畢竟還是有涵養的。所以沒有直接開罵,只是說話的口氣並不親和。
「什麼母老闆,叫我母大哥就行了,聽說塗老爺子去了你們公司做顧問了,那咱們其實也算半個師兄弟了,叫我師兄也行啊。」母儀倒是一點都不認生。
「西哥你們認識?」劉浩納悶問道。
「以前見過,這位是做古董生意的母老闆,劉浩,我同學。李霄,我朋友。」張天元給做了介紹。
劉浩一聽是張天元認識的人,本來想要發作,此時也忍住了。張天元看得出來,劉浩其實是很想揍母儀一頓的,卻因為他才忍住了。
「對了張老弟。你那隻鷹呢,怎麼沒帶在身邊啊?」
「房間裡睡覺呢。來游泳帶著不方便。」張天元笑道,此時也只能說是皮笑肉不笑了。
「哦。是這樣啊。張老弟這次來閆城,也是為了賭石的事兒?」母儀問的很直接,其實所謂玉石交易會,說白了就是賭石,根本沒什麼區別的。
張天元點了點頭道:「來湊湊熱鬧而已,我對賭石並不在行。」
「別謙虛了張老弟,上一次在南都,連我師父都走了眼了,你居然弄到了一幅《平復帖》,不簡單啊,那東西聽說買了好幾億。」不得不說,母儀這傢伙人脈還真得很廣,而且消息也很靈通,好像在這個圈子裡的事兒,他就沒有不知道的,難怪能夠幹這行很多年還沒出事兒呢。
「走了狗屎運而已,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張天元倒是顯得很淡定。
可是此時不管是劉浩還是李霄,抑或是母儀身旁那女人,都向張天元投來了訝然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來。
劉浩之前還吹噓說自己賺了上千萬來著,可是聽母儀這話,他這位兄弟敢情一樣東西就賣了好幾個億啊,這小子居然能夠裝著不說話,那麼淡定。
此時張天元突然笑著說道:「母老闆,我看您這位女伴遊泳水平不錯啊,能不能讓她教教我這哥們?咱們去旁邊聊聊,我正有件好東西讓母老闆看看呢。」
劉浩其實游泳非常好,雖然是北元人,可是因為家裡就有游泳池,從小就會游泳,到了南都上學的時候,也是經常去學校的游泳池游泳的,張天元這麼做,無非是想給劉浩把事情搞清楚的一個機會。
母儀一聽有好東西看,頓時把女人就扔一邊了,拍了拍身旁女人的後背笑道:「你就去教教這位小老弟游泳吧。」
說完話他也不理會那女人的撒嬌,就和張天元、李霄一起往游泳池邊走去。
三個人換了衣服之後就出去了,張天元到房間裡將那塊從鬼市上淘來的戰國玉取了出來,到酒店的咖啡廳里和母儀會面了。
這戰國玉張天元是打算賣掉的,如果母儀喜歡的話,他就乾脆直接賣了,反正也是一舉兩得的事情,既幫了自己的兄弟,又賣了東西。
「張老弟,東西呢?」
張天元吧那戰國玉遞到了母儀的手裡。
母儀笑了笑道:「張老弟啊,你找我看玉,那算是看對人了,別的不敢說,這玉我絕對在行。」
這話雖然說得很自負,但張天元卻是相信的,能成為塗壽的徒弟,自己又在外面獨自摸爬滾打了這麼久,要說沒電識物的本事,那張天元也不能信啊。
母儀拿過那戰國玉在手裡端詳了一陣道:「這大概是塊戰國玉吧,只是年久蒙塵,看起來沒有以前那麼鮮亮了,如果懂得養玉之技巧,倒是可以令其重新煥發當年只神彩的。」
「母老闆果然是內行人啊,居然一眼就看出這是戰國玉了,而且還懂得養玉!」張天元確實有點驚訝,自己靠著六字真訣才辨別出這東西是戰國玉的,可這母儀卻只是看了幾下便有了個猜測,雖然不是特別肯定,但能夠有如此推斷,那就了不得了。
更何況這傢伙還知道養玉,這個事兒也是只有入了玉石行的人才懂得啊。
養玉是玉器收藏者最大的樂趣之一。貼身而藏,精心呵護,經過天長日久的盤玩佩戴,就像是蝴蝶經過蛹的掙扎,玉逐漸蛻去了粗躁的土殼,恢復了往昔的靈性、潤澤、色彩,燦爛光華綻放在掌心,那種成就感是無可取代的。
這養玉其實也叫盤玉。
所謂「盤玉」,是民間流傳的一種賞玩玉石的方法,通過盤玉,可以使色澤晦暗的玉石整舊如新,並使玉石的顏色發生很大變化。
凡出土的古玉,多數有色沁,但暗淡不顯,因此以還原為貴。如果得到一塊真舊而有多種色沁的古佩玉,藏而不玩,則等於暴殄天物,得寶如得草而已。
就拿母儀手中的這塊戰國玉來說吧,大概出土之後就從未盤過,故而顯得並無光澤,暗淡晦澀,把玩欣賞都不算上乘,若是能仔細盤一番,那自然大不相同了。
古玉一經盤出,往往古香異彩,神韻畢露,逸趣橫生,妙不可言!是以歷代的玉石大收藏家都懂得盤玉,這是一種「功」,就像茶道一樣,是對某種事物的欣賞和研究,達到了一種境界,並形成了一定的程式化。
懂得養玉之人,那才是真正懂得古玉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