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後,秋菊端了一碗燕窩上來。
「您今日受了驚嚇,喝點壓壓驚。」
「你傷到哪兒了?」
司寧才得空關心秋菊,當時那丫鬟潑了秋菊一身的熱茶。
秋菊被帶下去上藥的功夫,外面便出了事。
當時她被帶去的偏殿離著中廳有些遠,等她意識到不對勁,已經來不及了。
她回去試圖進去救司寧,被冥寒給攔了下來,讓她先回府等著司寧。
秋菊搖了搖頭,一下子紅了眼眶,隨即跪了下去。
「是奴婢保護不周,請夫人責罰。」
司寧身後去扶她,「起來。」
秋菊卻不肯,「夫人,奴婢……」
「起來!」
司寧眉頭輕蹙,表現她此刻的不悅,秋菊才忙從地上站了起來。
「夫人,奴婢……」
「他們要將你從我身邊調走,你無論如何都躲不開的,那些茶水沒砸中你,怕是會有更多的茶水等著你。」
秋菊看向司寧,司寧又將今日的事情說了一遍。
「您是說是那個孫莫然針對您,真是可惡。」
孫莫然知道秋菊會功夫的事情,為了不讓她礙事,特意將她支開,只是孫莫然沒想到司寧竟然武功也不差,殺她綽綽有餘。
「出了這樣的事情,武安侯會怎麼解決?」
這事勢必會牽扯到武安侯府身上,想必這會兒消息已經傳回去了。
司寧凝眸,「他肯定會有辦法脫身。」
雖然沒同這位武安侯有什麼交集,但司寧覺得這個武安侯應該有很多主意。
夜裡,陸寒驍回來了一次,司寧還沒休息,一直等著消息。
見他回來,忙急著問道。
「如何?」
「折騰了一日,怎麼還沒睡?」
語氣里有些責怪,可見司寧一臉焦急的模樣,其他的話沒在說,挑了一些簡要的說。
「皇上連夜召集了幾家入宮,武安侯也去了求見了皇上,在殿外跪了好半天,說是自己教女無方,不知道孫莫然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自請退出朝堂,還讓皇上隨意處置孫莫然,他絕對不會有任何怨言。」
「他是捨棄了自己的女兒。」
這點司寧絲毫都不意外,武安侯想要保全自己,捨棄孫莫然是最好的辦法。
只要將一切都推到孫莫然的身上,就算皇上大怒,他都將自己女兒給推出來,皇上也不會說什麼,最後興許還會稱讚他一句明事理,大義滅親。
「鍾家怎麼說?」
「鍾大人什麼都沒說,只說一切聽從皇上安排,但……」
司寧凝眸看來,陸寒驍才說道。
「武安侯承認了孫莫然的罪行,但他不肯承認那些人是武安侯府的下人,因為那些人身上都有突厥人的標誌,武安侯咬死這些人同殺害大哥的那些人是同一批人。」
「他想要禍引東水?」
如若眾人相信了他的話,勢必會覺得也許那些突厥人是衝著司寧來的,孫莫然只是被他們要挾的幫凶,算不上主謀。
如此,大家就算要恨,也該先恨司寧、恨陸寒驍,最後才能恨上他們武安侯府。
陸寒驍點頭,肯定了司寧的猜測。
司寧皺眉,「這般你不好反駁,真的要說那些人不是突厥人,那當初利用大哥的事情,讓皇上重新調查舊案……」
說道最後,司寧猛地停住了,她看向陸寒驍,一臉的震驚。
「這就是武安侯的意圖,他想要阻止你繼續查案。」
如若陸寒驍否認了那些人突厥人的身份,勢必會在告訴皇上,當初陸逢春的死也存了蹊蹺,是他算計了皇上,讓案子重審。
皇上表面上不會說什麼,但決不可能讓陸寒驍繼續查下去,他不可能讓人覺得他是個傻子。
可陸寒驍若是不否認,那就是變法承認,那些殺手是衝著司寧,衝著陸寒驍來的,那些人會轉頭恨上陸寒驍,日後他要查什麼,肯定也是千難萬阻。
不得不說,武安侯這一招釜底抽薪真的玩的明明白白。
直到此刻,司寧才覺得朝堂上的陰謀詭計可不是他們後宅那些手段能夠比的。
環環相扣,哪怕是處於不利,也能逆風翻盤。
「那你打算如何?」
「事情還是要查下去的,水落石出那一天大家就會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了。」
就算沒有這件事,調查過程中也是阻力不斷。
陸寒驍怕的不是助力,而是決不能讓皇上開口讓他不許在調查下去。
所以他並未反駁武安侯的話,武安侯倒是成了受害者的那一方。
「倒是讓他得了先機。」
「倒也未必,有些事情瞬息萬變,不到最後誰也不好說到底是誰得了先機。」
司寧不懂陸寒驍的意思,陸寒驍示意她趕緊休息,伸手替著她掖好了身上的被子,語氣裡帶著寵溺。
「快些歇著吧,有什麼事明日在說。」
司寧還是不放心,「有什麼我能幫你的?」
陸寒驍抬手在她頭上摸了摸,反應過來這動作太過曖昧,才收回了手上的動作,笑著說道。
「幫我照顧好自己,多吃飯多睡覺,別傷到自己即可。」
司寧有些無語,但到底也沒說什麼。
陸寒驍還要趕回軍營,今日的事情一出,軍中勢必會有一些反應,他必須儘早做出應對,免得出什麼亂子。
司寧點了點頭,知他還有事要趕回去,也沒耽誤他,只叮囑他要小心一些。
陸寒驍走後,司寧原本打算躺下休息的,可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認下這件事,陸寒驍以後的助力肯定會很大,該想想辦法。
翌日醒來後,司寧打算先去藥鋪看看,結果還沒出門,靜安侯夫人便上了門。
司寧忙將人迎了進來。
「您受了傷,怎麼還跑來了,有什麼事,派人來知會我一聲就好。」
靜安侯夫人,「我沒什麼大礙,我來是想同你說些事情。」
她拉著司寧往裡面走,邊走邊四處看。
司寧知道她的意思,帶著她進了房間,讓秋菊在門外守著。
「出什麼事了?」
一進到房間,司寧便率先問道。
靜安侯夫人沒繞彎子,急著說道。
「今日上朝的事情,你可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