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混亂中,一共傷了十六七個人,死了一個人。
傷的這些人中,傷勢有輕有重,重一些的幾次去閻王殿報了道,好在被司寧拉了回來。
眾人聽著無不震驚,好好的一場宴會如何就變成了這樣。
「死的是一位鍾夫人。」
想要同司寧交好的那些夫人,司寧都記得,其中沒有這位夫人。
但司寧對她有些印象,她穿的很高調,全場數她打扮的最為華麗,還滿臉的傲氣。
當時司寧被纏著,沒時間去問她的身份,不想死的人會是她。
「原來是鍾家夫人。」周夫人一臉的驚訝。
其他夫人聽著也覺得唏噓,「鍾大人對鍾夫人疼愛有佳,倒是可惜了。」
「是啊,鍾家這一次怕是要大受打擊了。」
司寧從他們零零碎碎的言語中,拼湊出了這位鍾夫人的全部信息。
鍾大人是前戶部尚書,後來因為一些事情被皇上責罰,順勢辭了官,在京中過著閒散生活。
但鍾大人和鍾夫人擅長交際,雖不在朝堂上,但和他們交好的大臣很多。
京城的宴會裡,大部分都能看見兩人的影子。
皇上也有意讓鍾大人回來繼續做官,可鍾大人都以自己年老給推拒了,皇上也沒在說什麼。
司寧不懂,為何偏偏死的人會是這位鍾夫人。
難道只是失手將人殺死了,真的這麼簡單嗎?
因為這件事發生在周家,周夫人怎麼說都要出去慰問一下眾人的。
她讓司寧陪著她,儼然將司寧當成了主心骨。
兩人先去看了鍾夫人的屍首,案子還沒結,屍體就擺在院子中央。
同鍾夫人一起來的參加宴請的,還有她十七歲的女兒。
本來鍾夫人是想通過宴請,給她女兒尋覓一個良婿,卻不想成了慘案。
她女兒哭的撕心裂肺,一直守在屍體旁,不讓任何人碰鐘夫人。
連薛方帶來的仵作,也不能靠近一步。
周夫人上前去勸,鍾小姐抓著她的手,聲音都哭啞了。
「這件事不能這麼算了,我娘不能白白死了。」
「我要找到兇手,將他碎屍萬段,給我娘報仇!」
周夫人抱著她安慰,等到將人哄好,她又忙去看那些傷者。
有位韓夫人手指斷了三根,情緒比起鍾小姐還要激動。
「日後這樣讓我如何活啊,我只是來參加個宴會,就成了這樣回去,我家老爺要是不要我了該怎麼辦啊?」
周夫人一臉的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這件事確實在周家出的,周家該承擔結果。
可他們周家也很無辜,她的壽宴死了人。
宮中那位不受牽連還好,要是受了牽連,她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周家為了保全貴人,將她推出去來替罪羊也說不準。
這件事總要有人負責。
司寧見著,從旁說道,「等到幕後真兇揪出來的,皇上也會還眾位夫人和周夫人一個公道的,周夫人也不想鬧成這樣,更何況是這樣的日子。」
那位夫人愣了一下,憤憤不平。
「那就等著皇上處置。」
她還是怨恨周家,覺得不來這次周家壽宴,她也不會如此。
其他傷勢較輕的夫人小姐倒是很好說話,勸周夫人也別太放在心上。
「這是武安侯府的錯,孫莫然該負責。」、
司寧之前的那番話起到了作用,在場的眾人都覺得這件事的幕後真兇是武安侯府。
她們不會只怪孫莫然,她們會連帶著武安侯一起恨上。
薛方那邊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他將人都撤走,告訴眾位夫人可以自行回去了。
周夫人將眾人送到門口,說了好一番道歉的話,意義不大。
大家開心的來,敗興的歸,每個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司寧同靜安侯夫人坐的同一輛馬車。
靜安侯夫人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我看見有個女人同孫莫然說話,那女人腿上束著腳,這是習武之人的習慣,可京中的夫人小姐大多嬌生慣養,誰家的父母會讓孩子習武?」
司寧將自己當時的猜測告訴給了靜安侯夫人,又說了她如何讓冥寒去調查結果,又為何和孫莫然起衝突,希望趕眾位夫人離開,最後又說道是怎麼讓孫莫然開了口的經過,一五一十都同靜安侯夫人說了。
靜安侯夫人聽得心驚膽戰,「孫莫然見太惡毒了,還平白連累了一條生命。」
「鍾夫人死的蹊蹺,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
靜安侯夫人不解,「也許是對方力度沒掌控好。」
司寧也希望如此,可那些都是專業殺手,該如何殺人,該如何避開致命的傷,他們一清二楚,絕不可能有這種失誤。
但事情看似合理,其實要是細細來看,存在了許多問題。
孫莫然興師動眾難道真的只是要除掉她一個人這麼簡單嗎,真的只是想殺她,根本沒必要在這樣的場合下,秘密行動才最好。
免得像現在這樣,被揭穿後萬劫不復。
讓她一個人死很簡單,可牽扯到了這麼多權勢,孫莫然除非腦袋有毛病,才會如此策劃。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她除了要殺了自己之外,還有另外的目的。
但無論自己如何拷問,她都一口咬定是要除掉自己才會如此,她像是在保護誰。
司寧總有這個感覺,孫莫然是要一併擔下所有的罪責,可她要護著的人到底是誰?
誰也值得她搭進去自己,也不能說的人呢?
武安侯又是否知情呢,要是知情,他為何會任著自己的女兒犯糊塗呢?
「到底怎麼回事?」
司寧感覺到眼前有一團迷霧,這層迷霧很有可能讓她錯過真相。
而這個真相可有可能關乎著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只是她暫時沒辦法參透。
靜安侯夫人見此,從旁寬慰到。
「京兆府已經介入,自然會給出一個評判的,到時候皇上也會有個結果,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安心回去睡覺,有什麼事明日在說。」
司寧點頭,「您的傷勢?」
「不是什麼大事,這陣子要小心一些,今天這事不管如何,都給我們提了個警惕,最近是多事之秋。」
雖然靜安侯夫人沒同司寧一般察覺到什麼不妥,但她也有預感,這朝堂怕是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