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寧帶著金玲回了自己的院子,她讓秋菊在門口把守,將人帶進了房間。
她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的壓迫感瞬間襲卷整個房間。
金玲害怕地咽了咽口水,總覺得如今的小姐和以前那個小姐不太相同。
只是她並未多想,以前司寧是鎮國公府的不受寵庶女,如今卻是赫赫有名的將軍夫人,自然是不同的。
小心翼翼的給司寧行了個禮,司寧清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跪下!」
沒有拐彎抹角的寒暄,司寧直接發難。
金玲身子一僵,忙跪了下去。
「小姐,奴婢沒有……」
「沒有?沒有什麼,沒有打算陷害我,突然來府只是來玩的?」
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一個鎮國公府的丫鬟,有什麼資格來寧安侯府玩?
要說她來探望司寧也絕無可能,司寧出嫁時沒將人帶著,已經告訴眾人,她對金玲並不疼愛。
一個不被主子疼愛的丫鬟,又為什麼要來司寧面前晃悠呢?
為了重新得寵,自然也不可能。
金玲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雙手揪在地,低著頭不敢去看司寧。
陽光從窗戶射了進來,打在司寧的臉上,將她的面容照的隱晦不明。
司寧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醇香入喉,讓她心情頓時好了不少,也多了幾分的耐心。
「需要我幫你好好想想嗎?」
金玲又是一個寒戰,總算抬頭看向了司寧,濕了眼眶。
「奴婢真的沒有,沒有要害小姐,奴婢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司寧問她。
金玲遲疑了一瞬,才緩緩說道,「奴婢前幾日在街頭被人打,是李夫人救了我,她邀請我來府中做客,我就來了。」
「那你知道我在這裡嗎?」
金玲聲音很低,「奴婢知道。」
知道還來,還是在司寧不知情的情況來的。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金玲不是小門小戶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她出自鎮國公府,哪怕只是個不受寵小姐的內宅丫鬟,她也是見過宅子裡的那些腌臢手段的。
司寧不相信她不懂被突然邀請入府是為了什麼?
知道卻還是來了……
「我讓你給你安排住處,既然來了就安心住下來吧。」
雖然不清楚李家那兩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麼,也不知道金玲算是他們手中的哪一步棋,但這棋留在手中終究會有其他的用處。
金玲既然選了這條路,看在主僕一場的份上,司寧也會成全她的。
金玲被丫鬟帶了下去,秋菊才走了進來。
「夫人,他們先是造謠您,現在又弄了一個人進來,到底要做什麼?」
要做什麼?
司寧差不多猜到了,只是沒同秋菊提起。
不是不信任秋菊,是沒必要。
她要是知道了自己的打算,未必會同意。
這個丫頭一根筋,陸寒驍將她送到自己的身邊,讓她護著自己,她就當成聖旨一般,連她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我也不清楚,事情太多,捋不出頭緒。」
「不過不用著急,早晚會知道他們的打算的。」
因為金玲來的緣故,老太太倒是免去了司寧的侍疾。
不用整日在老太太院子裡呆著,司寧得空又出了一趟府。
回來時,秋菊同她匯報。
「金玲被李夫人叫走了,如今在老太太院中,她說願意替著夫人您給老太太侍疾。」
司寧聽著點了點頭,「也好,有她在我也能安心做些別的事情。」
秋菊跟著著急,「夫人,那個金玲明顯沒安好心,她又不是我們府上的人,去伺候老夫人算什麼?」
司寧看著秋菊焦急的模樣,笑著點頭。
「說得對,那我們去將人帶回來。」
秋菊,「……」
「夫人您別被他們蒙蔽了。」
秋菊恨鐵不成鋼,連她都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他家夫人怎麼還不當回事呢?
直到到了老太太的院子,秋菊還在司寧耳邊念叨著,生怕自家夫人被人坑了一般。
「你還知道來!」
見司寧走了進來,老太太惡狠狠的瞪了過來。
司寧卻沒看她,而是看向一旁乖巧站著的金玲。
「誰讓你自作主張來的,跟我回去。」
司寧聲音帶著震怒,金玲就嚇得往老太太身後躲了過去。
老太太見著,對司寧發難道。
「怎麼你不想來看我這個老婆子,還不允許你院中的人來看嗎?」
「母親,阿寧不是這個意思。」
面對老太太時,司寧的語氣明顯弱了不少。
金玲從旁替著司寧求情,「老夫人,是小姐讓我來替著她侍疾的,她心裡是惦記您的,您別怪她。」
這話許多人都聽見了,老太太卻半點也不相信。
司寧被老太太訓斥著回了院子,金玲則是留了下來。
李夫人聽見這些消息時有些迷糊。
「不應該啊,司寧肯定猜到了什麼,她該將金玲帶回去的。」
李夫人總覺得不太對勁,司寧的反應有些反常。
她算計別人時,喜歡站在對方的角度來看待整件事。
司寧應該猜出了她和李絮棠要對她不利,只是還不清楚要幹什麼。
金玲的到來一定讓她有所警惕,她會將金玲留在身邊看得緊緊的。
她猜中了前面,卻沒猜到司寧會將金玲留在老太太那裡。
「肯定是我忽略了什麼!」
李絮棠卻不以為然,「嫂嫂你太小心謹慎了,司寧是很聰明,但她也不是我們肚子裡的蟲子,難道事事她都能猜到嗎,我們辛辛苦苦做了這麼一齣戲,又是救人又是謀劃的,不能就這麼算了。」
「你就是這般毛躁,才讓你哥……」
李夫人沒說下去,神情卻出賣了她,她是怨恨李絮棠的。
李絮棠也意識到了,可她不能怪自己的嫂嫂。
她大哥確實是被她牽連,要不是她寫信回家求助,她大哥也不會帶著自己的侄子趕來給自己做主。
她大哥不來,就不會有後面的那些事,是她辜負了她大哥的恩情。
「嫂嫂我知道錯了。」李絮棠服了軟。
到底是自己帶到大的孩子,李夫人並未真的和她慪氣。
而且現在她在寧安侯府,靠的還是李絮棠,不是翻臉的時候。
伸手拉住李絮棠的手,耐著性子的教導道。
「絮棠,嫂嫂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實在是我們如今舉步維艱,不能走錯一步,我看那個司寧未必就好對付,我們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李絮棠點頭,「嫂嫂說的是,但是我覺得就是司寧知道了什麼也無妨,如今寧安侯府是我管家,她再厲害也沒到隻手遮天的地步,手也伸不進那個老不死的院子裡,我們未必不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