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這邊！」路言兮到餐廳，慕華已經先到。
餐廳是慕華選的，一家頂樓露天餐廳，入目是萬家燈火。
「我點好了，你看看想吃點什麼。」慕華對坐在對面的路言兮說。
路言兮拿起菜單翻了翻點好餐。
等餐的間隙，慕華不說話，目不轉睛地盯著路言兮。
路言兮無奈：「幹嘛一直盯著我？有什麼話就直接說。」
慕華手指輕扣桌面，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兮兮，我發現我現在看不懂你了。明明以前你很好懂，一眼就能看透。」
不然也不會是個人都看得出她喜歡宋淮。
從前的路言兮看似清冷難接近，其實最是單純不過，她連情緒都不會隱藏，心情是好是壞，對一個人是喜是厭，她都表現在臉上。
可是現在路言兮就坐在她面前淺淺微笑，以好朋友的身份來赴她的約陪她一起吃飯。明明還是那個人，慕華卻看不透她了。
路言兮承認她是變了，都已經死過一次，她不可能一點兒沒變。但她不贊同慕華這番以前的她一眼就能看透的說法，她自覺就算是以前，她應該也是喜怒不形於色的。
她要是真有那麼容易看透，以宋淮的頭腦又怎麼會看不懂她的心思；她要是真有那麼容易看透，當年她出國的事也不可能瞞住所有人直到她出國當天他們才知曉……
挑眉輕笑：「怎麼說？」
「昨晚有人給我分享了一段視頻。是一段在耀光舉辦的酒會上傳出來的視頻。」耀光正是那家私人會所的名字。
「兮兮，所以你現在不喜歡宋淮了，轉為盯上宋淮的大哥？」
不等路言兮說話，慕華就繼續說：「你別說你在酒會上說的那些話只是玩笑。好吧，你當時確實是以玩笑的口吻說那些話。可是兮兮，我們以前是穿一條褲子的關係，別人不清楚，我還不清楚你？你就算心血來潮突然想開個玩笑，也絕對不會拿宋家大少開玩笑。」
「倒也沒有穿一條褲子那麼誇張……」
慕華瞪她：「你別打岔，聽我把話說完！」
「宋大少可不是別人，他是宋淮的親大哥！而且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一直都很敬重宋大少，別說開他的玩笑了，別人當著你的面說他一句不是，你都不樂意。」
經慕華這麼一說，路言兮這才想起多年前她對宋綏的態度。誠如慕華所說，她好像確實聽不得別人說宋綏一句不是。但她那並不是敬重宋綏，她只是覺得像宋綏那麼完美的人，不應受到任何玩笑和詆毀。
原來在她和宋綏疏遠的那些年，她對宋綏也是那麼維護啊！
「兮兮，你不是開玩笑，你是真的在打宋大少的主意，你說那些話其實是在給大家打預防針，對吧？」
從看到那段視頻到現在，慕華都很不淡定，迫切想要見到路言兮當面問一問她。
在她擔心路言兮還困於和宋淮那段糟糕的過去無法自拔，不敢在路言兮面前提任何有關宋淮的事時，突然告訴她，路言兮不僅不再沉溺於和宋淮的糟糕過去，還早就從過去的傷痛中走出來開始了一段新的旅程，看中的新目標還是宋淮的親大哥！
任慕華再歷經風霜心性早不似同齡人能比，她也很難做到淡定啊！
路言兮沒有否認。
不僅沒有否認，她甚至直接拋出一個讓慕華更不淡定的消息。
只見她眉梢輕挑，然後微笑著說：「事實上，我和綏哥哥已經確定關係正式在一起了。」
慕華：「！！！」
「……我剛剛沒聽清，兮兮，你再說一遍，你和宋大少怎麼了？」
「我和綏哥哥已經確定關係正式在一起了。」路言兮耐心地複述一遍。
慕華：「……」
「兮兮，你、你……」
一時失了言語。
「之前也沒聽你說你和宋大少有什麼啊，怎麼你才會回國半個月，就和他在一起了呢？你到底背著我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啊？我還是你最好的朋友呢，你談戀愛我都不知道，我算什麼你最好的朋友！」
說不生氣是假的，好閨蜜談戀愛居然連她都瞞著，這讓慕華覺得自己有點失敗。但要說有多生氣，好像也沒有，更多是震驚和疑惑。
「沒打算瞞你，我……我和宋綏情況比較特殊，我想等我們的關係再穩定一些再告訴你。」
慕華和唐翩翩不同，唐翩翩的交友圈在北城，在江城不認識幾個人；慕華不同，她生在江城長在江城，交友圈就在江城……
倒不是說她不信慕華，她只是不想她剛和宋綏在一起，關係還沒有穩定就滿世界去宣揚而已。
她真的是……非常非常不容易才回到宋綏身邊。
她每一步都得走好，絕不能讓宋綏沾上一點麻煩。
現下好了，在酒會上當著眾人的面打過預防針，就算她和宋綏在一起的事現在就被人知道，對宋綏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慕華只當她說的情況比較特殊是指宋綏是宋淮的親哥。
「可是……怎麼會是宋大少？你是真喜歡宋大少嗎？不是為了報復宋淮才故意找他大哥，成為他大嫂膈應他？」
路言兮不說話，淡笑看她。
「……好吧，是我不會說話。以你的性情，即便當年宋淮那樣讓你難堪，你最多就是和他再不往來，斷然不會報復他，更不會為了報復他不惜賠上自己一生的幸福。」
深吸口氣，慕華問：「所以，兮兮你是真喜歡宋大少？」
「嗯。」不止喜歡。
慕華遲疑幾秒，終是認真問出來：「宋大少呢？他也喜歡你嗎？」
「當然！」路言兮一秒都不帶猶豫。
然後慕華望著她沉默了。
不是非常肯定，兮兮不會回答得如此毫不猶豫。
可是，怎麼會這樣呢？她以前也不是沒見過兮兮和宋大少相處的樣子，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宋大少對兮兮有那方面的意思啊！
難道是兮兮在國外這幾年和宋大少之間發生了什麼？都說兮兮出國後就和宋家斷了聯繫，可保不准宋大少私下裡和兮兮聯繫啊！
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了想還是算了，等時間長了，自然會清楚。
「那……你脫單了，不開瓶酒慶祝一下？」
路言兮一笑：「開！」
「想喝什麼酒你挑，今天我請客。」
「當然是你請客！我要喝他們家珍藏的紅酒里最貴的那一瓶，我惦記好久了！」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