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女神和你大哥都認識多少年了，要有點什麼早有了，又怎麼會等到現在？而且路女神和你大哥一貫是怎樣的相處模式，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就他們以前那樣對彼此客客氣氣、猶如熟悉的陌生人一樣的關係，哪有一點那方面的傾向？」
於向斯試圖安慰宋淮，但其實於向斯連自己都說不服不了。
因為以他對路言兮的了解，路言兮就不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即使她是突然來興致開一回玩笑，也絕對不會拿宋綏來開玩笑。
那可是宋綏！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長輩夸同輩敬服！這麼多年，他就沒見誰敢開宋綏的玩笑。
更何況宋綏還是宋淮的親哥！
路言兮怎麼可能拿宋綏開這種玩笑。
「你也說了是以前。」
宋淮很喪。
「以前他們是那樣的相處模式，現在卻不是。」至少他看到的就不是，自打兮兮回國，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兮兮不是在開玩笑，她只是在以玩笑的形式將心裡話說出來。」
「於向斯，我沒機會了。」宋淮將臉埋在手心，聲音啞得好似要哭出來，「我徹底沒機會了。」
「你、你別這麼早就泄氣啊！好，就、就算路女神如今對你大哥確實有點不同，可你大哥難道對路女神也有意嗎？你別忘了，你大哥可是公認的異性絕緣體。」
「感情的事不是一個人有心就能成的，得兩個人都有意。他們是不可能的！」
本是亂說一通安慰宋淮，等話說出口，於向斯卻覺得很有道理。
宋綏那樣的神仙在他看來就不可能動凡心。
估計很多人都是和他一樣的想法。
「你怎麼知道我大哥對兮兮無意？」
於向斯說不出話了。
聽宋淮這意思，分明是他大哥對路言兮也有意啊！
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動了動唇，想要再說點勸解的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長嘆一聲，拉了張椅子坐下。
「這才幾天啊，怎麼就變成這樣了？能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或許我可以幫你分析分析，說不定是你誤會了呢。」
「誤會不了。我大哥昨天休息沒上班，他和兮兮單獨出去玩了一整天，晚上十一點才回來，之前他們還一起去看過電影。」
於向斯：「……」
「可是怎麼會呢？路女神以前喜歡的人明明是你啊！」
「你也說是以前。」
「……那現在怎麼辦？你要放棄嗎？對了，我還沒有問過你，你對路女神說你真正喜歡的人其實是她了嗎？」
「說了，我告訴她我只是把周夕悅當她的替身，我心裡真正喜歡的人一直都是她，她罵我噁心。」
「……」確實噁心。
於向斯覺得，即便他是宋淮的朋友，他也做不到違心地說宋淮的這種行為不噁心。
路女神罵得沒毛病！
不過路女神那樣不染淤泥的女神級人物連噁心都罵了出來，看來宋淮是真沒戲了呀。
「……天涯何處無芳草，阿淮，要不你換一個人喜歡得了？」
「不然你再去找周夕悅也行啊，反正你一開始找她就是將她當路女神的替身。這下好了，正主你徹底沒戲，找替身完全在符合邏輯，再也不會有人覺得你腦子有毛病了……」
驚覺失言。
他怎麼就直接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呢？
「很多人都覺得我腦子有病？你也是？」
「……沒有沒有，誰提到宋家二少不夸一句優秀，怎麼可能會覺得你腦子有病？」
誇他優秀是真，畢竟論能力，宋淮確實當得起「優秀」二字，但在私事的處理上，私下裡確實很多人都覺得他腦子有病。
正常人誰會在明明與人兩情相悅時，去找那個人的替身談戀愛不惜逼走正主？關鍵是他將正主逼走後還和替身糾纏不清，偏他還要立深情人設。
「你不用寬慰我，我很多時候也覺得自己腦子有病。」
「……」
「我不會再去找周夕悅，我和她早就斷乾淨了。」
話音剛落，電話響起。
陌生號碼。
他手機在於向斯手邊，於向斯見他沒有接的打算，擔心是工作上的電話耽擱正事，順手就幫他接了，按下免提。
「請問是宋先生嗎？」一道女聲。
宋淮不應聲，於向斯看他一眼，幫他回：「是，請問你是？」
「我叫袁媛，是周夕悅的同事，周夕悅在辦公室突然暈倒，我剛把她送到醫院。徹底暈過去前周夕悅和我說她父母都不在江城，讓我拿她的手機給一位宋先生打電話，但電話打不通，我就用我的手機撥號試了試，沒想到通了。」
「宋先生，醫生正在給周夕悅做檢查，周夕悅現在都沒有醒過來，你是她朋友嗎？方便來醫院看看她嗎？」
一分鐘前才說和周夕悅早就斷乾淨、不會再去找周夕悅的宋淮聽到這裡猛地站起來，從於向斯手裡奪過手機就快步走出辦公室，邊走邊對電話另一側的人說：「我馬上過去！勞煩你幫忙多照看一會兒。」
完全被遺忘的於向斯：「……」
真的，要不是知道宋淮確實只是將周夕悅當替身，他都要懷疑周夕悅才是宋淮的真愛了！
這五年來，類似的事他見得太多了。
每次都說斷乾淨了，每次周夕悅的電話打過來，大到走在路上被車撞傷進醫院或是出租屋廚房失火，小到沒帶錢和手機沒錢付打車費，每次一通電話打過來，宋淮都會趕過去。
有像這次一樣急匆匆趕過去的情況，也有糾結大半晌再趕過去的情況，但最後結果都一樣，都是要趕過去。
沒有一次例外。
不太放心，於向斯吐槽夠了，也起身跟過去。
酒會結束，和顧迢迢道完別，路言兮跟著鄭秋笛離開。
走出私人會所，鄭秋笛說：「你宋叔來接我們，直接回家嗎？」
路言兮點頭應好。
「阿淮剛才還給我發信息，說他有個朋友突然暈倒進醫院，他要趕去看看，不能來接我們。誰要他接啊，真會自作多情。倒是他說有朋友暈倒進醫院，兮兮，你和阿淮從幼兒園到高中都同班，共同的朋友很多，他這個暈倒的朋友會不會也剛好是你認識的某個朋友？」
鄭秋笛當然不是故意提起宋淮破壞氣氛，她是想著路言兮和宋淮共同的朋友很多，既然知道了這個事，她當然要告訴路言兮。不然萬一暈倒的人恰好也是路言兮關係不錯的朋友，路言兮不去看看，錯過就不好了。
畢竟突然暈倒這種事，情況可大可小。
「我打電話問問於向斯。」路言兮說。
電話要打，但她其實已經大概猜到暈倒的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