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什麼?什麼叫一切都是夕悅設計的?」
某咖啡廳,宋淮一身西裝,他對面坐著一個人,面容冷峻嚴肅,他看宋淮的眼神仿佛帶上刀子。
他不是別人,正是北城許家大少許徵,路言兮的表哥。
到現在,路言兮已經在病床上躺了一年。
這一年,她很少見人,連許家和唐家的人她都很少見,見得最多的是每天守著她的宋綏。
兩個小時前,宋淮接到許徵的電話約他見面。
自從路言兮被他逼得不得不點頭同意給周夕悅捐贈骨髓引發併發症險些沒命,如今半死不活地躺在醫院裡,許家唐家就徹底和宋家斷了聯繫。
這是一年以來許家第一次有人約見宋淮。
接到許徵的電話,宋淮很震驚。
沒有多問,當即就同意了見面。
剛才許徵告訴宋淮,說周夕悅之所以來到他身邊被他注意到,都是周夕悅刻意為之,為此周夕悅不惜蟄伏整整一年,而那時周夕悅才高三,沒滿十八歲!
許徵又告訴宋淮,說周夕悅給她生的那對雙胞胎並不是所謂的宋淮酒後亂性,而周夕悅恰巧在那晚懷上他的孩子。
孩子是宋淮的,也是在那一晚懷上的,卻不是什麼酒後亂性,是宋淮中了藥。周夕悅給他下的藥。
宋淮當然不信。
他曾那麼喜歡路言兮,都仍願意為了周夕悅放棄路言兮,這足以說明他心裡真正愛的人是周夕悅。
半年前,他和周夕悅奉子成婚,婚禮辦得十分盛大,幾乎轟動整個江城,結婚後沒幾個月,周夕悅給他生了一對雙胞胎。
如今他有嬌妻孩子伴在身側,事業有成,婚姻美滿,家庭幸福,他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他也必須滿意,不然豈不是說他放棄路言兮選擇周夕悅做錯了?
他不能錯!將路言兮逼到絕路,他已經很愧疚,愧疚到連去醫院看路言兮都不敢,他不能再讓自己的選擇出錯……
要是他犧牲這麼多最後被證實是錯的,他、他承受不了!
許徵懶得和他多解釋,扔了一份文件給他,「自己看吧。」
宋淮看著他扔到面前的文件,幾度要伸手去拿都沒敢,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顫著手把文件拿起來。
翻閱的時候他的手都是發抖的。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抖,明明裡面的內容他還什麼都沒有看到。
越往下翻閱,宋淮的手抖得越厲害,臉色也越來越蒼白,看到後面,他只覺視線都是模糊的,感覺像是有一塊大石壓在心口堵在喉嚨,氣都有點喘不上來。
許徵說的竟都是真的!
明晃晃的證據擺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所、所以,他竟是為了這樣一個處處算計他的人,辜負了那個為他連命都願意搭上的青梅竹馬!
兮兮就要死了,都是他造成的!都是他!
他曾辜負過兮兮一次,後來費盡心思將她追回來,承諾一輩子不會辜負她,可他又一次辜負了她。不僅辜負了她的情意,還逼著她付出自己的性命救情敵,救一個曾被他當作她替身的人!
他……
「宋二少還是先別暈為好,要暈請等我離開再暈。」
宋淮撐著抬頭看他。
許徵冷嗤:「這麼點事宋二少都承受不住,還不如我們家兮兮。也不知道兮兮是怎麼做到一次次從鬼門關熬過來的,她一個小姑娘,在經歷了那麼多傷心痛苦的事之後,竟還能如此堅持求生,絲毫不存死志,這得是有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