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路言兮勉強擠出一抹笑。
宋綏卻不信。
看一眼被她攥緊的袖角，宋綏沒有再追問。將她的手握在手裡，牽著她跟上其他人往客廳走。
知道他們今天要來，許家所有人都在家。剛進門就見聽到動靜從樓上下來的舅舅許學琨和表哥許徵。
兩人應是都在樓上書房處理工作。
「舅舅，表哥。」
路言兮話音落，宋綏也跟著喊了一聲。
「嗯。」
「來了？」
許徵很像他父親，父子兩人不止長得像，性格也很像，都是古板嚴肅的人，一看就很有威嚴。
但路言兮從來不怕他們。
「都別站著，過來坐下吃水果，我洗了好多。」外婆見他們站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招呼道。
外婆確實準備了很多水果，削好剝好精緻地擺好盤放在茶几上。路言兮和宋綏過去坐下，外婆分別給他們一人遞了一塊。
兩人都不會拂老人的意，皆聽話地接過吃了，還不忘夸很甜，老人笑得眼角都是褶子，畫面非常溫馨。
坐著說話，自是少不得一番噓寒問暖。
吃過飯，路言兮陪外婆和舅媽去院子裡散步消食，宋綏被外公叫去陪他下棋，舅舅和表哥在一旁喝茶作陪。
說是去陪下棋，實則是將宋綏單獨叫過去說話。
外公下著棋，問宋綏：「我看兮兮這次回來狀態不太對，你們吵架了？」
會這麼問，是清楚路言兮自從不再困在和宋淮的糾葛中，決定和宋綏在一起後，宋淮就再影響不了她的心情。
如此，在老人看來，能影響路言兮心情的就只有宋綏。見路言兮不對勁，自是要找他問。
執棋子的手微頓，宋綏慢慢將棋子落下，「沒有，應該是很久沒有見到外公外婆，想念您二老了。外公放寬心，多和家人相處一會兒，她應該就好了。」
宋綏心裡其實不是這麼想的。他很清楚自打來了許家見到她的親人們，路言兮的狀態就有點不對。
如果說單純是因多年沒有見到家人，再見到情緒難免有點起伏，卻也不會起伏這麼大。尤其是她情緒起伏這麼大明顯不只和許家人有關，與他似乎也有點關係。
她剛剛看他的眼神太不對勁。
一定是有什麼不知道他的事。
可他明明查了她在國外的點點滴滴，沒有查到什麼特別的事。
老人沒想那麼多，信了宋綏的說辭。
路言兮出國後，他們一直關注著路言兮，她在國外都發生了些什麼事他們一清二楚，不會輕易往複雜的方向去想。
老人輕嘆：「兮兮這孩子就是要強，受了委屈也只會躲起來自己扛，一點兒都不依賴家裡，在國外這幾年吃了不少苦。幸虧她後來清醒過來了，不然就她剛出國那兩年的狀態，到現在她的身體不知要被她弄廢成什麼樣。」
這件事老人多少有點怨宋淮，不過老人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會遷怒到宋綏身上。
「我瞧她很願意聽你的話，你在她身邊要多看著她一些，別讓她再像以前那樣胡鬧了。」一頓飯吃下來，路言兮和宋綏對彼此是什麼態度，老人一雙精明的眼睛早就看得明明白白。
「我會的，外公放心。」
「婚事有什麼打算？」不怎麼說話的舅舅許學琨終於開口。
「訂婚禮和婚禮一樣不能少，日子最好都定在今年，具體日子等兩家長輩在一起商定再做決定，訂婚禮和婚禮我都會親自準備。」
還算有誠意。
許學琨說：「不用事事都由你來操持，家裡長輩也會幫忙準備。」
宋綏沒有拒絕。
外公又問了宋綏一些工作上的事和未來的規劃，舅舅也問起了一些。等他們都問完，許徵才開口：「你和兮兮打算在北城留幾天？」
「三天。」
許徵點點頭，知道宋綏工作也忙，倒不覺得能留三天算少。
外公說：「明天你們小姨一家會回來一起吃飯，吃過飯讓許徵和翩翩帶你們在北城轉轉。」
話是說明天小姨一家過來，實則今天晚上許雲婷就帶著一對兒女卡在飯點過來了。
晚飯多了三個人一起吃。
唐君爵十九歲，卻已經大三。
顯然也是個跳級分子。
卻不是書呆子，吃過飯沒多久就拉著路言兮和唐翩翩上樓打遊戲。宋綏和許徵兩人更像長輩，和他們待在一起很有壓力，唐君爵拒絕他們跟著。
於是樓上唐君爵的房間只有他們三個人。
是的，他們每個人在許家都有自己的房間，包括五年沒回過許家的路言兮。
路言兮的房間隨時有人打掃，她去放行李的時候看不出一點房間像是許久沒人住過的樣子。
三人坐在地上打遊戲，路言兮坐中間。
說真的，也就唐君爵能叫得動路言兮和唐翩翩陪打遊戲了。
「兮兮姐，我姐說前些天她去江城，有人就她身世的事來找過她？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問我姐她死活不告訴我詳情，也不知有沒被人欺負，兮兮姐你應該知道具體情況吧，和我說說唄。」
話剛說完就挨了唐翩翩一拐肘：「說什麼呢！你姐我有那麼弱嗎？是那麼好欺負的？」
唐君爵怕又被她一拐肘，往路言兮那邊挪了挪：「是是是，知道你唐大小姐最厲害不會被人欺負，我這不是好奇到底是怎麼回事麼，誰讓你不肯告訴我。」
路言兮說：「不是什麼特別的事，姐也沒有受欺負。」
然後她將大致情況和唐君爵說了說。
「這麼說，宋淮是幫那個周夕悅查身世查到我們家，從而查到了我姐的親子鑑定？」
「嗯。」
「怎麼又是這個周夕悅，她是和我們家槓上了嗎？」五年前唐君爵才十四歲，最是衝動的年紀，那時得知路言兮被人欺負得傷心出國，最氣憤的就是他。
要不是家裡攔著，他怕是早就衝去江城找宋淮和周夕悅算帳了。
他沒有問周夕悅到底是不是他親姐這種蠢話，如果是，他知道家裡人早就將人接回來了，不會等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動靜。
他們家不缺多養一個人的錢，周夕悅當真是唐家人，他也不會因自己對周夕悅的成見而阻止她回家。
他還不屑這麼做。
「可不就是槓上了麼。」唐翩翩輕嗤，「咱們家外婆和兮兮是稀有的Rh陰性血型，偏和她撞一起了。」
唐君爵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