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的腦子飛速思考著,顧塵淵聽到什麼樣的答案才會覺得滿意,但很快她否決了這樣的想法,決定還是以真誠為主。
她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顧叔叔,我不想騙你,的確有這個原因在。但最主要的是,我們兩個人在後來的相處中,也覺得彼此合適,所以才會在一起的。只是我沒想到,自己會看走眼……」
「嗯。」顧塵淵神色淡淡,看起來並不像是生氣,情緒很平靜。
雲煙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她是對的,在顧塵淵這樣的男人面前,耍心眼是死路一條。
唯有真誠,才是出路。
看來這一關,她過了。
雲煙放鬆地靠在顧塵淵的肩膀上,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不禁有些奇怪道:「顧叔叔,這好像不是回家的方向,我們要去哪裡?」
顧塵淵言簡意賅道:「天桐山。」
雲煙一怔,有些意外,但並沒有多說什麼。
她想,顧塵淵一定有自己的用意吧。
到達天桐山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
不知道是不是碰巧,天空竟然紛紛揚揚地開始下起小雪來,如同柳絮飄揚,唯美極了。
雲煙一下車,便忍不住伸手去接那些小雪花,任由那些雪花落在她的頭髮上,身上。
她高興道:「顧叔叔,下雪了。」
「嗯。」顧塵淵應了她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
雲煙在紛紛揚揚的雪花之中,開心得像是一個孩子,忘記了今天發生的所有不愉快。
顧塵淵靜靜地看著她,像是一座沉默冷寂的雪山。
待她玩夠,他才拉住她冰涼的小手捂熱,問道:「還記得上山的路嗎?」
「記得。」雲煙點點頭,儘管已經三年沒有來天桐山,可上山的路她早已經刻在心裡。
兩個人來到了雲煙當年曆險的地方,她重回舊地,心中不免湧起了許多的回憶。
那時候,她是真的以為自己沒有生路了,絕望地等死。
直到有個人從天而降,如同神明一般,賜予她生的希望。
而如今這個人就站在她的身邊,牽著她的手,他們是最親密的戀人。
原來早在三年前,命運的齒輪已經悄然轉動……
顧塵淵不經意地問道:「當時為什麼會想到送我玉佩?」
雲煙如實地解釋道:「因為那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是我重要的親人留給我的,所以……」
顧塵淵奇怪道:「似乎沒見你戴過?」
雲煙有些憤恨,也有些無奈道:「之前顧澤宇把我逼得走投無路,我沒辦法就把玉佩當掉了,後來再去找也找不到了,可能是被人買走了吧。」
顧塵淵聞言便道:「我讓人幫你找回來。」
雲煙眼睛一亮,心中也多了一些希望,「真的嗎?謝謝顧叔叔。」
以顧塵淵的實力,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玉佩的下落。
雲煙原本今天是想要從顧澤宇口中得知真正的救命恩人是誰,卻不想有這樣的意外之喜——原來她的救命恩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她很高興,一是因為她不再欠顧澤宇的人情,他無法挾恩圖報。
二是因為救她的人是顧塵淵,讓她生出一種宿命感,讓兩個人之間的聯繫更加密不可分,仿佛上天註定似的。
雲煙是一個很相信緣分的人,心中忍不住泛起一絲絲甜蜜來。
沒過多久,兩人便下了山。
雲煙很快就因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價,回到家以後便開始著涼發燒。
顧塵淵一邊給她量體溫,一邊板著臉道:「以後還敢不敢玩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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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雲煙老實得像是一隻小鵪鶉,臉燒得紅通通的。
顧塵淵無奈,其實他也有責任。
早知道他就該阻止她玩雪,而不是放任自流,也不至於病成這樣。
體溫計一量,三十九度高燒。
上門醫生來了,立刻就給雲煙打了退燒針,又開了一些藥。
因為雲煙生病,顧塵淵難免有些放心不下,便讓林誠把重要的文件送到盛世豪庭的別墅,在家裡的書房辦公。
到了明天吃藥的時間,他停下自己手裡的工作,拿著藥來到房間。
雲煙還在昏昏沉沉地睡著,臉上倒是沒那麼紅了,似乎是藥效起了作用。
「雲煙,吃藥了。」顧塵淵喚了幾聲,又碰碰她的小臉。
雲煙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過來,思維還有些呆滯,「嗯?」
「起來吃藥。」顧塵淵耐心重複了一遍,然後倒好了熱水。
雲煙乖乖地吃掉了藥丸,可是喝藥汁的時候,卻怎麼也不肯配合了。
她像孩子似地鬧脾氣,「我不想喝這個藥,苦的。」
顧塵淵只能勸說道:「良藥苦口。」
可事實證明,男人不能和生病中的女人講道理。
雲煙本來身體就不舒服,難受得厲害,更不願意喝這麼苦澀的藥汁了,顧塵淵說什麼都聽不進去,逃避地鑽進被窩裡,像是只鴕鳥。
顧塵淵試圖說服她,「你不喝病怎麼好?」
雲煙悶聲說道:「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不行。」顧塵淵見她油鹽不進,語氣不由得嚴肅了幾分,「雲煙,我耐心有限……」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雲煙便掀開被子,用一雙水盈盈的眼睛望著他,裡面仿佛飽含了無限委屈,「你凶我?」
顧塵淵:「???」
雲煙仿佛被人欺負了似的,眼睛發紅地質問道:「我生病了你還凶我?」
顧塵淵:「……」
他無語片刻,問道:「我什麼時候凶你?」
「剛剛。」雲煙含著眼淚,淚珠子搖搖欲墜,要掉不掉的。
顧塵淵見她是真的要哭了,竟然有一絲慌神,立即改口道:「好,是我不對。」
堂堂顧二爺何曾有過這樣低頭服軟的時刻?
偏偏雲煙做到了。
而這個時候的顧塵淵還沒有意識到不對。
雲煙默默地把眼淚憋了回去,睜大眼睛看他。
顧塵淵悄悄鬆了口氣,繼續誘哄道:「快喝藥,嗯?」
「不喝。」雲煙直接扭過頭去,拒不配合。
大概也是知道他不會拿她怎麼樣,所以有恃無恐。
顧塵淵是真的無奈了,他想了想,拋出一個誘餌來,「喝完後,我答應你一個要求。」
雲煙終於有了反應,水光瀲灩的眼睛亮了亮,不確定地問道:「什麼都可以滿足我嗎?」
「嗯,什麼都可以。」顧塵淵頷首道,沒有絲毫猶豫。
而這股自信也來自於他強大的實力——這個世界上,還沒有顧塵淵做不到的事情。
雲煙雖然燒得有些迷糊,但還是被這個條件誘惑到了,乖乖地妥協了。
顧塵淵親眼看著她把藥喝光,精緻的一張小臉都皺成了小苦瓜,忍不住輕輕地勾了一下唇角,心裡莫名其妙有種老父親般的欣慰感。
意識到這點,他微微凝眉。
他究竟是養了個女朋友,還是養了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