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助攻
蘭貴妃心中複雜。
她一面心中得意,覺得萬事皆在自己掌握之中,現在的劇情果然是按照她的安排一路在走,可另一方面卻又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明明她已經改變了蘭妱的命運,將她送給了別人作妾,由高高在上的未來皇后變成低如草芥的妾侍,可現在卻竟然得了當朝次輔未來首輔的盛寵,還替她請封誥命。
原本蘭貴妃一直都覺得自己算是很善良的,因為她沒有像別的穿書人那樣,穿過來之後就會各種打原女主的臉,虐原女主,斷原女主的機緣。
她只是好生經營自己的生活,只是她已經穿過來,必然不能再讓太子繼位,所以也沒再讓蘭妱嫁給太子,這對蘭妱來說也是件好事。
過去這近十年,她讓蘭家將她接到府中,錦衣玉食的養著,從沒虧待過她。
她長大了,她把她嫁給了鄭愈,這也是蘭妱自己願意的,也是她身份能攀到的很好的婚事了。
一切都很好,蘭貴妃本來應該高興的。
可是她聽著外面鄭愈「盛寵」蘭妱的傳言,最近卻不知為何越來越不能控制的,想到蘭妱那張嬌滴滴的小臉,想到鄭愈後院只有她一個女人,日日夜夜只獨「寵」她一人,她心裡就會慢慢爬出酸癢的不適滋味,好像只有蘭妱匍匐在她的腳下,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仰她的鼻息,靠她的施捨過活,她心裡才會痛快一般。
她也知道,這種心理毫無道理,且也沒必要。
她嘆息了聲,不管怎麼樣,只要鄭愈越愛蘭妱,將來蘭妱和太子戀上,才能越讓鄭愈和太子反目。
說起來,她最近查到的消息也挺有意思,原來鄭愈的初戀白月光竟然是太子妃周寶蘊,當年他還曾為了周寶蘊遠走北疆,這才成就了後來的無數軍功。
這些關係,還真是本狗血滿滿的書啊。
難怪太子後來竟然能撇了太子妃,立了蘭妱為後,只是不知道那甘皇后娘家的甘良娣後來又如何了,不過,想來後來太子也會處理了甘家,甘良娣還能有什麼好?
只可惜她只看了前面,文下的評論也少提及後面的朝堂之爭的,不能預先窺到。
不過,這本來就是一篇蘇寵文,想來就算是有朝堂之爭,權謀什麼的,也該都只是一筆帶過的,就算是記起來也沒用。
就像她知道皇后娘家西坪甘家肯定有問題,就是陛下也知道,可是卻也半點辦法都沒有一樣。
她觀這朝堂,能尋的突破口也就只有鄭愈了。
只不知道原書中鄭愈是什麼態度,不會是狗血的,苦守著周寶蘊,甘願為她驅使的喜歡女配的苦情男配吧?
翌日蘭貴妃就召了蘭老夫人入宮說話。
蘭貴妃對蘭老夫人道:「母親,鄭大人為阿妱請封,想來這事你也聽說了。
說起來自這丫頭出嫁我也許久沒見她了,母親回去不若就讓人去探探妱丫頭,讓她進宮來陪我說說話,她得封誥命夫人,我也好賞賜她些東西。」
說完她又皺了皺眉,道,「上次聽你說鄭府將阿妱的身邊人都打發了出去,母親您可打聽清楚了是怎麼回事?」
蘭老夫人笑道:「娘娘,鄭府打發妱丫頭身邊嬤嬤和丫鬟的事我召陳嬤嬤和冬芽她們都問過了,那是鄭大人的意思,她們也都是自願離府的。
不過鄭愈那人,他即使寵愛妱丫頭,但卻不容我們蘭家人在妱丫頭身邊也是很正常的,這些並不緊要。」
「只要他寵愛妱丫頭,拒絕南平侯府的婚事,能和南平侯府反目,和甘皇后,太子一系生隙,就已經足夠了。
女人嘛,嫁了人心向著男人也是再自然不過的。」
說起來,外面的那些流言,起初是不知從哪裡傳出來的,但太傅府為了讓鄭愈和南平侯府結怨生隙,在中間可也沒少添油加醋。
那也得那男人有心有身的去寵她。
蘭貴妃泛酸心道。
蘭老夫人這話又無意中卻又刺了她心裡的不如意之處。
蘭老夫人看蘭貴妃蔫蔫的,便又道,「說到妱丫頭,最近她在老家的二叔二嬸也上京了。
這些年,我們一直照著您的吩咐故意拒絕讓她那堂妹蘭嬌入府,卻又不停的在他們一家面前說妱丫頭一家在京中的風光,想來現如今妱丫頭這麼風光好命,她那二叔二嬸堂妹心裡已經煎熬得不行了。」
「莊子上的人傳話給我說,道是那二嬸母女原先是想讓蘭嬌跟著妱丫頭去鄭府的,被平氏哄下來了,這些日子平氏也都在好生教導著她,說是等規矩教好了,就帶她去我們府上來請安。
娘娘您對這蘭嬌可是有什麼安排?」
留園莊本就是他們太傅府的產業,裡面的婆子下人都是他們太傅府的人,想知道些什麼,再容易不過。
蘭貴妃聽到蘭嬌二字倒是一下子又精神起來。
這丫頭她印象深刻啊。
原書她就看了十幾章,但這小丫頭就蹦躂了好多章,最開始倒是和女主關係不錯,但小心思特別多,據說後面還不停的想爬原男主太子的床,也算得上是蘭妱和太子之間感情的催化劑了。
她上京了啊。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簡直是送過來的神助攻。
她還正愁蘭妱和太子之間沒什麼可以發展感情的紐帶呢。
蘭貴妃眼睛眯了眯,笑道:「妱丫頭相貌生得好,這丫頭想來也差不到哪兒去,好好一番,說不定有大用處。
母親,那暫時我就先不見妱丫頭,你先把她這個堂妹帶給我看看吧,若是不錯,就讓她在宮裡住上一段日子陪我說說話也好。」
蘭老夫人應下,道:「不過娘娘,底下報上來的都道妱丫頭的這位二嬸貪慕富貴,一心就想讓她女兒攀高枝,耳濡目染之下,這個蘭嬌心思怕是也不會太正,又一直養在鄉下沒什麼見識,娘娘若是讓她住到宮裡來,可還是得讓人好好看著她,別惹出什麼事來。」
畢竟陛下和三皇子還是常出入貴妃宮中的,可別讓那丫頭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蘭貴妃笑了笑,道:「母親放心,這個我自然省得。」
蘭貴妃和蘭家是在志得意滿中籌劃著名,而此時南平侯府和大長公主府卻是處於氣極敗壞中。
且不說南平侯府氣氛陰沉,鄭氏氣得拍碎了好幾個古董花瓶,就是大長公主府的常寧大長公主臉都是黑的。
「外祖母,他,他竟然給那個女人請封,得了誥書。」
周寶薇一向驕傲的臉上淚水漣漣,她道,「外祖母,如果只是一個妾侍也就罷了,大家都知道那是蘭貴妃強塞進去的,可現在……」
現在她這個京城明珠簡直已經成了京城的大笑柄。
好在這些日子她日日待在大長公主府不曾出去,她都可以想見別人看她的目光是如何的,還有她的宿敵蘭翎語,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得意呢。
大長公主面色也十分難看,她那日才和他談完話,他就這麼急吼吼地給那個女人抬身份,抬臉面,還是請封誥命!這些無疑是在告訴自己,他不會理什麼紅顏禍水不禍水,也定要護著她,也是在告訴自己,他不會娶寶薇。
大長公主伸手摟了周寶薇,就聽她哭道,「外祖母,那日園子裡的情景,只有我的貼身丫鬟,綠禾,和那個女人知道。
現在外面傳出那麼多詆毀我名聲的謠言,除了那個女人之外還能有誰?
她真的好歹毒,不過是一個妾侍,恃寵而驕,我尚未嫁給表哥就敢這般壞我名聲,我未入門便要先壓了我一頭……外祖母,我,若是我現在就這樣嫁進鄭府,還有什麼臉面可言?」
說到這裡,終於「哇」得一聲大哭出來,道,「外祖母,我該怎麼辦啊?」
現在的情況,除非那個女人死,否則她是不可能嫁的了。
可嫁不嫁,她名聲都毀了,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大長公主聽著外孫女的哭訴沉著臉一顆一顆的撥著手中佛珠,沉默不語。
她自有她的思量。
側室夫人一事那是鄭愈的手筆。
但這個女人能讓一向對女人不假於色的鄭愈接受賜婚,為她頂撞自己,連他母親的珍貴遺物都送了她,為她早早定下身份免得被人輕視,的確不可小覷。
若是她再誕下阿愈的長子……大長公主猛地攥緊手上的佛珠,不,不行,她不能讓她毀了阿愈。
她拿著帕子擦了擦外孫女臉上的淚水,緩緩道,「阿薇啊,別急,人這一生,不知會遇到多少事,你要知道,笑到最後的那個,才是真正的贏家。」
大長公主正在哄慰著周寶薇,就有下人來報泰遠侯夫婦過來了。
大長公主皺了皺眉,讓人傳他們進來,而周寶薇則是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依偎在大長公主身邊不再出聲。
她知道,他們過來必也是和鄭愈這事相關的,所以她也不想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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