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陷入安靜,只能聽到嘩啦啦的流水聲。
片刻後,聽到雲拂激動的聲音:「我想起來了!」
她興奮看嚮慕玄清,「我記得赤岩蛇不僅是記錄在了毒物的那一列,它還是一種能夠解百毒的藥!
醫書上有記載,赤岩蛇唾液雖有劇毒,但能夠化解幾乎所有毒草毒蟲所產生的毒素。由此被稱為萬毒之王,因為沒有任何毒蟲毒草可以毒死它。也就是說,你體內的毒不管是由何種毒蟲何種毒草所組成的,它都能夠化解。」
慕玄清眼睛一亮:「那隻要收集它的唾液,就能解我體內的毒?」
雲拂點點頭:「是這個道理。不過……」
「不過什麼?」
她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你會被它的唾液給毒死……」
慕玄清:……
沉默良久。
雲拂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道:「除非我們能夠找到解赤岩蛇毒的解藥。」
慕玄清眼中的亮光又重新點燃:「它還有解藥?」
「當然了,世間萬物都是相生相剋,特別是這種毒蟲毒草類的,都有相對應的解藥。」
慕玄清心中又燃起了生命之光。
「不過……」
聽到這個轉折,男人頓覺不妙。
「不過什麼?」
「赤岩蛇是一種極其罕見的蛇,而它的解藥更加罕見。我隱約記得醫書上記載著,它的解藥是一種花,生長在極暗的環境中,叫什麼幽蘭?具體名字忘記了。它對環境十分挑剔,不能有一絲光亮,但又不能夠太悶。對土壤的要求也很高,不能太硬,不能太軟,不能太濕,不能太干,不能太肥沃,不能太貧瘠。反正就是一大堆破事,一般生長環境下它都生長不了,所以十分罕見。」
當時看到這種花的記載,她心中就在吐槽太過嬌氣,所以記得格外清楚。
不過那花的樣子倒是極其漂亮,師父的藥櫃中雖然沒有,但醫書上畫了圖,當初驚艷了她一把。致使她懷疑那是前人杜撰出來的,世界上根本沒有這種花。
正回憶著,聽見慕玄清幽幽的聲音:「此時我們所處的環境不正是如此?」
雲拂猛然一驚。
頓覺醍醐灌頂。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這裡正是極暗的環境,而且還時不時有風從山洞牆壁縫隙中徐徐吹出。土壤不軟不硬,不干不濕,簡直就是生長這什麼幽蘭的最佳地方。而且,萬物都是相生相剋的,有赤岩蛇出沒的地方極有可能會出現解藥!」
她將手中一動不動的蛇收納荷包中,鎖緊,而後拉著慕玄清往前走。
「我們去找找!」
捏著夜明珠仔細尋找,居然又發現了幾條赤岩蛇的幼蛇,雲拂很是興奮。
「這裡居然有這麼多赤岩蛇,簡直不可思議!」
若是她沒有記錯,赤岩蛇的繁衍能力不強,一條母蛇可能幾年才下一顆蛋。而且赤岩蛇十分怕光,有光的地方一般都生存不了,所以尋找食物對他們來說是一個特大難題。
她興奮異常,旁邊的慕玄清則頭皮發炸,緊緊跟在雲拂身後大氣不敢出。
感受到了身後人的顫抖,雲拂笑著安慰道:「乖,別怕,它們非常怕光,我們有夜明珠在,不會咬我們的,跟在我身後就行。」
語氣像是哄小孩子,讓慕玄清沉默了。
他感覺他男人的尊嚴遭到了踐踏,可又無力挽回。
摸索著往前走了好一段時間,終於找到類似植物的東西。
約半腰高,光禿禿的一根莖杵著,總共就兩片葉片,看上去就像一個木棍。
「這該不會就是那個什麼幽蘭吧?」雲拂仔細打量了一番,總覺得應該不是。
她看到那張圖花瓣明明很美,像綻開的煙花。
「阿拂,你看,這裡有一個花骨朵,好像要開花了。」
雲拂順著慕玄清所指看去,果然發現莖的頂端有一個小小的花骨朵,看樣子好像剛冒出來。
「我記得醫書上記載說是要它完全綻開的花瓣入藥,現在是個花骨朵,要等它開花。」
而且還無法確定這種植物就是他們所需要的東西。
雲拂有些隱隱擔憂。
「我們要在這裡等嗎?」
如果在這裡等,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可若是先離開去找出口,又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到這裡。
沒等慕玄清回答,她又自己答道:「還是在這裡等吧,這極有可能是短時間內解你體內毒的唯一方法,要是錯過了,我會後悔的。」
「你後悔?」慕玄清眼帶笑意,「難道不是我後悔?」
「要是沒治好你,你死了的話,我肯定後悔呀。」
慕玄清默默注視著她,眼中笑意更甚。
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雲拂又補充道:「而且像這麼罕見的東西,是很多醫者一輩子都見不到的,我能夠有幸遇到,肯定要多采一些回去。還有那赤岩蛇,我也不能夠放過。這將會是我以後的招牌,若是錯過這一次,我一定後悔一輩子。」
慕玄清低笑:「我明白。」
為了怕影響幽蘭開花,雲拂沒有時時刻刻守在它的身邊,畢竟它怕光,她也不知道夜明珠照久了之後會不會影響到它。
不過也沒有離它太遠,她怕之後會找不到它的位置。
兩個人在幾丈之外席地而坐,將夜明珠放在中間,讓赤岩蛇不敢靠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拂實在困得很,靠在慕玄清的肩膀上睡了過去。
再醒來,是被餓醒的。
從乞巧節那天晚上開始,她便沒有吃東西,感覺胃快要受不住了。
她吞了一口唾沫,沖慕玄清道:「我們去看看它有沒有開花。」
「好。」
兩人去查看了一番,花骨朵稍微長大了一些,可依舊沒有開花的趨勢。
「慕玄清,我好餓,我們去小溪旁喝點水填填肚子吧。」
慕玄清也覺得餓得慌,點點頭。
兩個人循著水聲找到的小溪,用手捧了一掬水,送入嘴中。
緊接著又是一掬。
山泉清甜可口,可無論喝多少都不飽肚子,雲拂還是餓得慌。
就在她一臉悵然時,旁邊慕玄清突然捂著胸口半跪了下來。
她心中一驚,連忙上前扶住他:「你怎麼了?你別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