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炎陵胳膊和背部都有劍傷,只不過包紮得很好,從外頭看不出來。
他不知道身上的傷有雲拂的功勞,雖對她黏膩的語調感到噁心,但依舊掙扎著從榻上爬起來,道:「我沒事,我這麼強壯的體魄,受點小傷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爬起來時牽動傷口,讓他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雲拂忍笑,指著點心道:「我和夫君都十分關懷您的身體,特意帶了您愛吃的荷花酥,快來嘗一口。」
聞炎陵高昂著頭,算他們還有點良心。
一邊吃一邊低聲詢問:「昨晚我失了手,黎靳雖然暫時沒懷疑我,但已經加強了防備,之後恐怕很難靠近那幾個重要之地了,他可有其他的打算?」
雲拂內心翻了個白眼,他可真是傻得可以,此刻還以為黎靳沒有懷疑他呢。
突然心生同情,就他這樣的腦子,落在慕玄清手上,還不得被他耍得團團轉?
她用憐愛的眼神看著他:「我這次來呢,主要也是想和你說這件事,他說了,讓你暫時不要再有行動,免得被逮住陷入險境。」
「那怎麼行?我還得將貪墨案調查清楚的。」
雲拂看著他一臉無畏的表情,真的很想知道慕玄清之前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才讓他這麼心甘情願當他的棋子。
她嘆了口氣:「你放心,案子是肯定會繼續調查的,只是暫時還未到時候。你先好好養傷,等傷養好了可能隨時需要你。」
聞炎陵聽到這話,激情澎湃,用力點點頭。
「好了,我不能夠在這裡多待,以免他們懷疑。還有,他讓你這幾日在府中多晃蕩,如果傷口不那麼痛的話,最好能夠到外面去,欣賞大好河山時順便了解一下民生。」
聞炎陵心中滿是疑惑,貪墨案暫時擱置也就罷了,目的不是讓他好好養傷?為何還要他到處奔波。
沒等他詢問,雲拂已經起身離開。
路過蘇葉身旁時,給他丟了一個白眼。
等她的背影完全消失,蘇木來到了蘇葉身旁。
「大哥,你怎麼又對少君妃甩臉色了?她都警告我讓我管管你了。」
「我……」
「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主子心中是有少君妃的,你這樣對待少君妃,就不怕主子生氣?就算主子不和你計較,少君妃那樣聰明的女人真計較起來,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沒有……」他壓根就不知道她是少君妃,要早知道,也不會這樣防著她。
這誤會可太大了!
不過說起來也不怪他沒往這方面想,他之前去調查過她,明明是一個山野里長大的獵戶女兒,只因命格貴重而被須風聖主選中。
怎麼可能長得如此容色傾城,還彈得一手好古琴?
不科學啊!
蘇葉無奈搖搖頭,看來他調查的還是太少了,少君妃肯定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
接下來的幾日,聞炎陵按照雲拂所說在姜州城閒逛,時不時與百姓們嘮嘮嗑,了解一下這裡的民生。
黎靳很是緊張,派了不少人暗自跟著他,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同時,寫了一封信,用最快的飛鴿給寄了出去。
而慕玄清這邊,將黎靳帳本抄錄了一份下來,放回之前所藏的地方。
雲拂從外頭回來,見他還在研究帳本,湊過去問道:「你是覺得這裡面有什麼問題?」
之前明明說查錯人了,可又揪著這個帳本不放,肯定是新發現了什麼。
慕玄清皺著眉頭:「確實有問題。」
「什麼問題?我看看。」
男人卻將帳本一合,道:「還得再證實一番。」
雲拂訕訕將頭縮了回去,咂巴了一下嘴:「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他要調查的事情確實比較重要,她雖好奇,但還沒到那種好奇到一定要知道的地步。
「再過幾日,賑災隊伍應該也要到了,趁他們到達之前,得將這件事情調查清楚。」
他站起身,「你想與我一起去嗎?」
雲拂面露遲疑,之前讓她給黎靳通風報信只是動動嘴皮子的事,而如今深入調查貪墨案,必定會碰到什麼不可控的危險。
他之前還說為了她的安全不想她參與,如今卻又主動約她一起去調查,不明白他哪句話是真的。
就在她猶豫之際,驀然想起她跟他來這裡的最初目的,僅僅只是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給他找解毒之法而已。
她沒必要節外生枝。
「我還是不去了。」
這個回答在慕玄清的意料之外,還以為她會對此事感興趣。
見他表情略帶詫異,她補充道:「這件事情技術含量太高,我主要是怕拖累您。您一個人去辦,比帶上我這個拖油瓶要方便多了。」
慕玄清靜默片刻,點頭:「也好,想來梅府那個地方你不願意再去了。」
聽到梅府兩個字,雲拂眼睛一亮。
「你說的是石鼓縣的梅府?」
「正是。」
那個地方她可太願意去了,之前所受的屈辱雖然已經當場還給了黎氏,可她還覺得不夠。
當時實力不夠才輕易放過他們,如今有慕玄清在,她得好好施展一下拳腳。
「既然少君誠心誠意相邀,那我就勉為其難去一趟吧。」
「若是勉強就算了。」
雲拂連忙展現了一個假笑:「不勉強,不勉強,能夠為少君出一份力,怎麼都是不勉強的,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慕玄清嘴角微勾:「現在就出發。」
「現在?黎靳那裡……」
「我已經和他說過了,順便借了些銀兩,說是要帶你去附近遊玩一番,感受山水風光。」
雲拂朝他豎起一根大拇指:「不愧是您,不僅要調查他,還要他自己出資作調查經費,實在是佩服。」
慕玄清淺笑,大步往前。
為了「幽會」,兩人並沒有帶隨從,也只要了兩匹光溜溜的馬。
不到半日時間,便出現在石鼓縣內。
自從幾日前百花樓被挑了之後,整個縣裡茶餘飯後的談資都是這件事,一路上,各種版本在流傳。
有說雲拂無情無義的,攀了高枝就把前東家給送上斷頭台,太可怕。
有說她狐媚惑人的,即便能讓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終究上不了台面。
也有說她有手腕的,知道隱忍而後發。
總而言之,這些傳聞中慕玄清都是背景牆,焦點都集中在雲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