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藏好,便有一群人押著獵戶往這邊趕來。
「眾位官爺,我是真不知道你們說的那個人在哪,我們家沒外人來。」
獵戶娘子也連忙迎了出去。
「官爺,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領頭的人掃視院子一圈:「你一個獵戶,家裡曬這麼多草藥做什麼?」
「這不經常出去打獵也會受些傷嘛,備一些草藥在這裡,方便一回來就有得用。」
領頭的人走過去查看了一番,表情很是懷疑。
隨即朝後大手一揮:「給我搜!」
獵戶夫妻倆想要阻攔,卻根本阻攔不了,幾個人橫衝直撞到了房間中,將家裡所有的東西翻了個底朝天。
「頭兒,你看!」有人抓著一身還沒來得及洗乾淨的血衣出來。
這是蕭辰今日一早換下來的。
領頭人抓著那身衣裳來到獵戶面前,冷哼一聲。
「還有什麼好說的?!」
夫妻倆有點慌亂,結結巴巴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找到這裡來,完全沒有準備。
「這……這是我昨日受傷換下來的……」
「還敢狡辯!」
話音剛落,一柄長劍穿過獵戶的胸膛,獵戶眼睛驀地睜大。
只一聲悶哼,轟然倒地。
獵戶娘子給嚇懵了,等好幾秒才撲到獵戶身邊痛哭。
「當家的!當家的!」
她憤憤瞪向眼前人:「我們天水州好不容易來個好官,你們非得把他逼死,現在還殺了我當家的,你們這些狗仗人勢的畜生,豬狗不如!我跟你們拼了!」
長劍划過脖頸,血霧噴飛,獵戶娘子倒在獵戶身上,死不瞑目。
領頭人冷眼看著他們:「這就是和朝廷作對的下場。」說罷繼續指揮,「你們幾個繼續搜,你們幾個,趕緊去附近查查有沒有叛賊的蹤跡。」
一波人分散開來。
很快,將房子搜了個底朝天。
就在他們以為無功而返時,突然聽到地底下傳出動靜。
將米缸挪開,果然看到地面上蓋著一塊木板子,不仔細瞧還真難發現。
「頭兒,快過來!」
底下,獵戶唯一的女兒孫小瑩聽到上面自家娘親悽厲的控訴聲,哭著鬧著要出去。
被楊啟捂著嘴巴制住,只是因為雙腳亂蹬,踢到了東西,鬧出不小的動靜。
楊啟知道他們可能暴露了,立即朝身後人使了個眼色。
木板被打開,一道光從上面投射下來。
上面剛伸出一隻腳,被底下的人一把拉下,手起刀落,一招斃命。
「頭兒,下面真有人,他們就躲在下面!」
立即又有人下去,只可惜,每當要邁入洞口的時候,就會被下面的人處理掉。
「來人,點火!」
很快,一個兩個三個的火把丟下來,與此同時,丟下來一堆柴火。
頓時,地窖像是一個烘烤爐,裡面的煙嗆得人無法呼吸。
「我們要被燒死在這了,就因為這小妮子!」楊啟恨恨瞪了孫小瑩一眼,有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孫小瑩很害怕,不只是這炙熱的空氣與濃煙,還有楊啟的眼神。
見她一邊咳嗽一邊瑟瑟發抖,康承澤將她護到身後。
「你也別怪她,她才十三,又聽到父母慘死的聲音,無法控制自己實屬正常。」
楊啟重重嘆了口氣:「現在怎麼辦?難不成真被燒死在這兒?」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闖出去,咱們這裡有十幾個人,也不是毫無勝算。」
鍾南捷也認可這個提議。
於是開始強闖。
不過,相對於上面的人想下來,下面的人想上去更難。
他們此舉只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
就在一眾人以為必死無疑時,外頭又傳來另一隊人馬的聲音。
一陣刀兵相接,洞口傳來洪亮的聲音。
「快上來,那些人已經被我們全乾掉了!」
底下的人已經快要烤成人干,聽到這句話,也顧不上對方是敵是友,紛紛往上頭爬。
外頭的人他們並不認識,康承澤等人面面相覷,眼神依舊警惕。
「不知是何方英雄?」
「歃血盟地字支堂主黃球,奉盟主之命前來支援。」
看到蕭辰毫無血色的臉龐,黃球眉頭一皺:「他怎麼成了這個狗樣子?」
康承澤等人:……
鍾南捷對於歃血盟這個組織或許不清楚,但康承澤知道,他師妹就是歃血盟的人。
「原來是歃血盟的兄弟,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我,讓楊啟一路留下了記號。」青黛從門外走了出來。
當時她被雲拂差遣著查看蕭辰那邊的戰況,剛打起來,就收到了黃球的信。
於是偷偷潛回去找到了楊啟,讓他帶人去接應蕭辰,沿途做上記號。
跟在青黛身後的還有成河和張青青等人,青黛這次返回平潭縣,將他們都帶了過來。
按照梁文簡的性子,肯定要斬草除根,他們留在這裡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
而平潭縣的那些財產,已讓黃球的人一夜之間搬空,藏於隱秘之處,以後會成為煞血盟的經費。
為此,歃血盟答應護蕭辰一行人的安全,離開這裡。
幾個人說話的空檔,張青青已經將室內所有人都環視了一周,並沒有發現李信的身影。
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我家夫君呢?他怎麼不在?」
鍾南捷沒見過她,對楊啟投以疑問的眼神。
楊啟眉頭緊鎖,輕聲道:「這是李信大哥的夫人。」
聽到李信這個名字,鍾南捷一時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我夫君呢?!」張青青更著急了。
鍾南捷眼眸低垂,神情悲痛。
房間內寂靜得可怕。
張青青已經猜到了什麼,眼淚唰一下流了下來。
摸著已經顯懷的孕肚,泣不成聲。
青黛上前將張青青帶了出去安撫,黃球等人則做離開的準備。
「這裡是待不下去了,無論躲在哪個角落總會被他們揪出來,我們得離開這裡。」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聖上要我們的命,我們還能往哪逃?」鍾南捷滿眼惆悵。
「天水州往南,燕赤。」
幾人齊齊震驚。
「我們盟主與燕赤君主是舊相識,給了我一件信物,只要拿給他們君主過目,他們便會收留你們。」
黃球此話,震驚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