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能人道了

  幽深的眼眸微垂,一滴淚從中凝出。

  隨後,如珠子般掉下。

  背著光,雲拂並沒有看清,只感覺到手上一點濕潤,才慌忙道:「蕭辰,你別哭呀,我真的沒事。」

  「那個畜生還對你做了什麼?」

  「嗯?」雲拂一時沒反應過來。

  房間寂靜片刻。

  蕭辰手掌揉了揉眼睛,抹去淚水,低頭在雲拂額上落下一吻。

  「不重要了,阿拂,只要你活著就好。」

  聽到這句話,雲拂才明白他話中含義。

  他不會以為她被梁變態那個啥了吧?

  她連忙道:「蕭辰,你在想什麼呢,我除了身上這些傷真的沒有其他事。而且,我還將梁變態暴揍了一頓,他受的傷估計比我的還嚴重。」

  「什麼?」

  「我說我並沒有被他欺負,而且我還把他揍了一頓,憑藉我的聰明才智和絕佳演技逃了出來,要不然我怎麼可能在外面和他們打架?」

  蕭辰長而密的睫毛微微煽動,嘴角浮現出一絲淺淡的笑意。

  反應過來,撥了撥她的髮絲,溫柔道:「為夫去沐浴更衣,然後來陪你。」

  「好。」

  天色已晚,蕭辰打算在這裡陪著雲拂,不回侯府了。

  他現在心中眼中全是她,完全把在侯府苦苦等待他回去的蕭暄給拋到了腦後。

  「鍾大人,真的,我給你再最後保證一次,我大哥待會兒就回來了。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在外面過過夜,可能只是事情比較棘手,所以處理到現在還沒回來。」

  蕭暄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個勁地往旁邊瞟,這番話他說著自己都覺得心虛。

  好不容易安撫鍾南捷在府中等待,可他那個好哥哥半天還不回來,眼看著天黑了。

  「要不,鍾大人留下來吃個飯?」

  「蕭侯爺覺得呢?」

  「我,我覺得挺好的,鍾大人肯賞臉的話,我立即就讓人去準備。」

  說完之後扯著脖子往外喊:「荊竹,去告訴我娘一聲,鍾大人要在這裡吃晚飯!」

  鍾南捷臉已經黑成了碳,站起身道:「蕭侯爺,你休得胡言。蕭大公子只怕是畏罪潛逃,不會回來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嘛,我哥怎麼可能會畏罪潛逃,沈文的死壓根就跟他沒關係!鍾大人,你聽我給你分析啊,首先我哥跟沈文無冤無仇,他怎麼可能大費周章跑到廷尉獄裡面去將他殺害。其次啊,他前腳剛走,沈文就死了,很明顯是有人想要栽贓嫁禍嘛,要不然我哥想殺他,肯定不會做得這麼明顯啊。」

  「我需要蕭辰隨我入廷尉司調查。」

  「這不他暫時還沒回來嗎,再耐心等等,說不定待會兒就回來了。」

  蕭暄口水都快說幹了,才安撫鍾南捷繼續等,只是一個時辰恍然而過,蕭辰還沒有回來。

  他很絕望。

  算了,愛咋咋地吧,他放棄掙扎了。

  傾雲山莊。

  蕭辰讓雲拂靠在他懷中,小心不碰到她的傷,低頭緩緩訴說今日發生的事。

  「沈文死了?!」雲拂很震驚。

  「嗯。這個關鍵時候身亡,我懷疑是梁文軒動的手。」

  「不用懷疑,絕對是。今天我被抓到他那裡,他親口說的,讓我不要抱任何希望,你不會來救我了。這說明他知道你今日會被困住,所以這件事肯定是他動的手。」

  「沈文身亡,除非能夠抓到他毒害他的證據,否則,銷毀考卷之事只能不了了之。」

  「從唐維江那裡下手呢?」

  蕭辰搖了搖頭:「唐維江即將調任,不可能再多事,除了告知我們考卷被毀,其餘的事情,他一定會爛在肚子裡。」

  唐維江即便對梁文軒不滿,也不會親自出面與他抗衡,在這整件事情之中,他只是想透出一點風來,利用蕭辰來對付他。

  「看來最關鍵的還是那個陳山,只可惜在太子府縮著不出來。」說著說著,雲拂突然想到了什麼,「你剛才說廷尉司的人來找你的麻煩,你撇開他們走了,會不會出問題?」

  蕭辰眉頭微微一擰,沉默片刻,道:「二弟應該應付得過去。」

  蕭暄在廷尉司打了個噴嚏。

  「你之前說梁文軒被你傷得很重?」

  說到這個,雲拂滿是得意,眼尾都快要飛起來。

  「他被我封了啞穴暴揍了一頓,就算沒死,估計也只剩下半條命了。而且,他可能以後都不能……」

  「不能什麼?」

  「不能人道了,嘻嘻,我給他那處揍了個稀巴爛。」

  蕭辰:……

  某處隱隱作痛。

  「對了,我可能知道他滅了我滿門的原因了。」雲拂拳頭漸漸握緊,「他去找我師父,應該是要醫治隱疾。」

  蕭辰眉頭皺得更深了。

  「隱疾?」對於這點,他不是很理解,「我聽說太子很早就有通房,身邊女子環繞,應該不會……咳……有這方面的問題。」

  「應該早於十五歲吧?或者更早?這就對了,男子若是過早接觸且頻繁於房事,就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我發現他隨身攜帶一種壯陽的藥,在想要行房之前都會服下,不過……」

  話被蕭辰打斷,「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這話從一個女子嘴中說出來,甚是奇怪,她還毫不避諱,全然沒有尋常女子的含蓄。

  而且,她發現此事,那就代表著梁文軒在她面前服下過。

  他有些心煩意亂,有種立馬去趟太子府將梁文軒殺了的衝動。

  「說他隨身攜帶……」雲拂下意識就要重複,結果看到蕭辰那副要殺人的表情,立即收斂了些。

  乖巧道:「我這是作為一個大夫所做的客觀分析,你不要帶入其他亂七八糟的事。」

  蕭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點了點頭:「你繼續。」

  「那種藥太過厲害,有殺精的作用,應該是初步研究出來的方子,根據實際效果改善。只可惜……」

  雲拂想,梁文軒可能以為這就是治療不舉的方子,為了不讓他人知曉他堂堂太子得了此種隱疾,故而殺人滅口。

  腦海中又浮現出當年的慘狀,一個如此可笑的理由,居然讓他滅她滿門,何其荒唐!

  蕭辰表情也陷入了深思之中,雲拂以為他是與她同仇敵愾,正想安撫,下一刻卻聽到他認真詢問:「殺精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