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他來不了了

  梁文軒悠然坐在上位,眼神中帶著壓制的快感。

  他生來尊貴,從未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也從未有人敢欺騙他。

  他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他想要的人,也不可能屬於別人。

  這個女人,挑戰難度很高,但他很樂意嘗試著征服。

  「現在可會彈琴了?」

  雲拂咬唇沉默片刻,雙手放在了琴弦上。

  她向來能伸能屈,只要他不再對青黛動手,忍下這口氣不算什麼。

  以後的路,還長著。

  「我彈得不好,你就勉強聽聽吧。」

  梁文軒冷笑一聲:「那可不行,我耳朵聽不得嘲哳之聲。」

  雲拂深吸一口氣:「你這是在故意為難我。」

  「你不願也可以,只要你肯付出代價。」

  只是輕微一個眼神,執鞭的黑衣人手便狠狠甩了一下,青黛痛得整個人都彈了起來。

  雲拂慌了。

  一如上次蕭辰被抓在他手中,她只能任他擺布。

  她眼睛搜尋了一圈此處的擺設,其他地方倒是有可以當武器的東西,但梁文軒身旁,除了長案上有一茶壺茶杯之外,什麼都沒有。

  她不可能從遠處拿著東西上前偷襲,守在一旁的黑衣人會立即將她制服。

  而若是孤身靠近她,又沒有什麼能夠迅速要他命的武器,憑赤手空拳,不但要不了他的性命,還會失去唯一可以逃脫的機會。

  「你在想什麼?」梁文軒看著她,如同看著一隻渺小的螻蟻。

  雲拂沒有回答。

  「是在想怎麼逃跑?還是在想要如何殺了我?」梁文軒得意淺笑,「只可惜,你身上的銀針已經沒了,頭上的簪子也換成了木簪。」

  雲拂目光收回,落在古琴上。

  雙手簡單撥動,如流水般流暢的聲音隨之而出。

  「我一介弱女子,怎麼會有這樣的本事,你說笑了。想要讓我彈琴可以,只要你放了我的侍女,我可以在這裡彈一夜。」

  算算時間,蕭辰也該從廷尉司回來了。

  即便那些家丁沒有逃脫被殺的命運,蕭辰見她不在,也會詢問她的去處,今日未歸,定會派人來找她。

  此刻,她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夠儘量拖延時間。

  梁文軒見她妥協,心中的滿足感更甚,這種感覺像極了床第之事,讓人慾罷不能。

  他右手四指在桌上有意無意來回敲打著節奏,一副享受愜意的模樣。

  青黛那邊,能夠聽到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她好像在極力隱忍,不想要雲拂擔心。

  雲拂哪有不擔心的,彈琴也變得沒那麼專注,彈錯了好幾個音。

  「你若再這樣心有旁鷺,她受的苦就不止這些了。」

  雲拂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專心。

  前面彈的都是幾首常規的曲子,梁文軒似是聽膩了,讓她演示那日在醉仙樓水閣上所彈奏的曲目。

  雲拂心中冷笑。

  看來他還真是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她很想拆穿他嘲諷他,可理智將她拉了回來。

  這種時候,不宜多事。

  她在等待,等待蕭辰的到來。

  看到她漸漸歸於平靜的神色,梁文軒好像猜到了什麼,優雅喝了一口茶,道:「是不是在等他來救你?勸你儘早死心,他來不了了。」

  雲拂彈琴的手一頓,琴弦發出刺耳的聲音。

  梁文軒眉頭一皺,青黛又挨了一鞭子。

  定遠侯府,蕭辰從廷尉司回來,想要與雲拂分享此行的收穫。

  然而,她並不在院中。

  看著她攤在桌上還沒看完的帳本,他覺得奇怪。

  「夫人是否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出去了?」按照雲拂的性子,如果出門閒逛,不會將自己手中的事情半途放下。

  成河立即叫來紫蘇,詢問情況。

  紫蘇搖了搖頭:「奴婢不大清楚,夫人好像是得知了什麼事,帶著青黛姐姐出的門。當時只有茯苓姐姐在,可她有事出去了,不在府中。」

  蕭辰點點頭,心中有略微的擔憂,但還是選擇在府中等待。

  畢竟雲拂一整日不見人影是常有的事兒,她喜歡自由,不必看得太緊。

  只是等到午時,人還沒有回來。

  過了不久,司徒蕊派人傳來消息,詢問雲拂是否有急事纏身,約她午時相見,卻沒有赴約。

  蕭辰意識到事情不對。

  約了人卻沒有赴約,也沒有傳遞一個消息取消,不像是她的作風。

  立即吩咐人去將茯苓找來。

  「夫人是收到了白石縣莊園裡的一封信,奴婢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內容,夫人看了信之後就匆匆出去了。」

  白石縣莊園……

  蕭辰心中有種隱隱的不安,立即帶上李信,打算去那裡一趟。

  可還沒出門,府中家丁匆匆傳來消息,說是定遠侯府門口來了一堆人,氣勢洶洶,點名要蕭辰出去。

  「可知道為首的是誰?」

  「不知道,不過看他們的裝扮,好像是廷尉司的。」

  「廷尉司?」他今日剛去過那裡回來,會有什麼事情大張旗鼓來找他?

  蕭辰到達門口的同時,蕭暄也趕到了。

  定睛一看,立在門口的正是廷尉大人鍾南捷。

  「鍾大人,可是還有什麼事情要與我說?我現在有急事,待我回來,會去府上拜會。」

  蕭辰以為是關於沈文的事情有了新的進展,可他的事情再重要也不及雲拂重要。

  鍾南捷不苟言笑,神情嚴肅得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蕭辰,沈文在不久前暴斃,今日只有你見過他,你得跟本官回去接受調查。」

  「什麼,他死了?!」

  蕭辰震驚。

  剛與他分析了利害關係,成功將他掰到了自己的陣營之中,讓他作為人證錄一份供詞,怎麼就突然死了?

  「是的,服毒而亡,在進入廷尉司之前,他已被搜過身,不可能帶有毒藥。你跟我到廷尉司走一趟吧。」

  雖說他父親是端王的舊部,有一份交情在,但這件事情不是這份交情能夠完全蓋過去的。

  沈文之死必須查清楚。

  蕭辰眉頭緊鎖,他已經猜到了可能是梁文軒動的手,看來廷尉司中也有他的人。

  這件事情確實得查清楚,可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鍾大人,我現在有要事在身,等我辦完事回來,我自會去廷尉司一趟。」

  剛提步要走,被鍾南捷攔了下來。

  「蕭公子,請你立刻跟本官走一趟。」鍾南捷毫不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