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貢院被燒的事情傳到了聖上耳中,引發了雷霆之怒。
如雲拂所說,其餘人想要撇開自己身上的關係,紛紛將事情推到了沈文的身上。
有些人甚至將他好酒一事說了出來,提出醉酒不小心將貢院燒毀的推斷,並將前兩日他被人狀告到衙門之事全部抖露出來,沈文百口莫辯。
他想要向梁文軒求條活路,奈何太子府門緊閉,壓根不給他見他的機會。
最後,由廷尉司直接抓走。
聖上十分重視這件事,大考關乎國家選拔人才,居然如此玩忽職守,當即下令,處以流放之刑。
沈文得知這一消息時,覺得天都要塌了。
本以為跟著梁文軒能夠一路飛黃騰達,等以後他繼承大統,再往上爬幾個階梯,卻沒想到半路就摔了下來。
所有考卷被毀,聖上無法再查看那些中選之人的考卷,自然無法評判個高低。
御史大夫李豫提出一個建議,再進行一次考試,上次的結果與這次的結果綜合,各取一半衡量,從中挑選出優秀的人才。
此提議一出,立即得到了眾多官員的肯定,覺得是個好辦法。
不過,也有反對之聲。
丞相長史王稹說這對之前中選之人不公,建議直接進行殿試,拋去那些文章不看,由聖上出考題,當場欽點出前三甲。
眾人覺得這個說法也有道理。
一時之間,爭議不下,沒有一個定論。
爭議很快傳到了姚祁的耳中,他凝眉思索了一番,去了一趟太子府。
待他離開,梁文軒捏碎了他最愛的一隻茶杯。
公聽訪看到他流血的手嚇了一跳,立即吩咐下面的人拿來上藥幫他包紮。
「太子,你這是怎麼了?何苦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梁文軒靜靜看著她幫他包紮的動作,挑起她的下巴:「訪兒,你說要是自己的女人出了事,作為一個男人,還會不會有心思參加大考?」
梁文軒極少叫公聽訪的名字,每當這樣叫她時,都讓她渾身發冷。
她搖了搖頭:「自然是沒有心思的。」
「那好,找個由頭,將蕭夫人約出來吧。」
公聽訪震驚看向他。
翌日上朝,王稹改了口風,說是經過一夜的思考,覺得之前御史大夫的提議甚是可行。
重新舉辦一次大考,也是為了能夠更準確地選拔出人才,綜合成績穩定,才能夠證明不是一時僥倖中選。
聖上聞之覺得有理,當即下了詔令,於十日後再準備一次大考,之前落選之人皆可參加。
詔令一下,眾人歡呼鼓舞。
那些覺得自己是之前沒有發揮好的考生立即回去徹夜苦讀,準備再戰。
雲拂聽到這個消息也很高興:「這次梁變態肯定不敢再動手了,雖然經歷了一些波折,但總算得到了一個機會。蕭辰,加油,我看好你哦!」
蕭辰低笑:「定不辜負夫人的期望。」
「唉,只可惜那個陳山一直躲在梁變態身邊不出來,我們沒法逮到他,這次只解決了沈文,沒有動到他背後的人,有些不爽。」
「聽說這次沈文被流放,還連帶了他的家人,他心中肯定有許多不滿。」
雲拂眼中露出狡黠笑意:「夫君的意思,是可以從沈文下手?可他現在被關在廷尉司的大牢,我們根本見不到他。」
「廷尉鍾南捷的父親曾經是我外祖父手下的一名大將,我們兩家有點交情,我若去找他,或許能夠見上一面。」
「還有這種事?那趕緊去一趟,要是能夠從沈文那裡得到什麼證據,即便整不死梁變態,也能讓他難受好一陣。」
翌日,蕭辰準備準備帶著李信出了門。
雲拂一個人閒在府中,沒事敷個面膜,順便將下面莊園和鋪子送過來的帳本看一看。
期間,蕭暄來找過她一次,說是司徒蕊不理他了,想讓她幫忙將她約出來,有些話他要當面與她說。
雲拂不想摻和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於是斷然拒絕。
蕭暄一頓哀嚎無果,只能鬱郁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雲拂想起好久沒有與司徒蕊聯繫了,也不知道她現在的日子過得怎樣,想著可以約她出來偷偷見上一面,也算是做姐姐的關懷一下妹妹的身心健康。
「青黛,讓人傳信給司徒蕊,今日午時,在幽茗閣竹字雅間相見。」
「好。」
傳完信,雲拂繼續看帳本,在即將看完時,茯苓匆匆出現在她面前。
「夫人,剛才收到一封信,是白石縣莊園裡面傳來的。」
「哦?」雲拂接過信件,那裡一向無事,怎麼突然傳了封信過來。
看到裡面內容,她臉色微變。
「本以為這小子在莊園中學乖了,卻沒想到又惹出事來,還鬧出了人命。青黛,立即備車馬,去白石縣!」
雲拂將與司徒蕊赴約之事完全拋到了腦後,火急火燎出了城。
梁文軒坐在靠近城門的茶樓上,面具後的表情無可捉摸。
良久,將茶杯放下,道:「沒想到太子妃有如此手段,看來也並不是一個毫無用處之人。」
說罷,站起身離開。
馬車搖搖晃晃。
雲拂低頭看著手中的信,總覺得這個字跡有些陌生,之前傳信的人都會在信件末端有落款,這封卻沒有。
青黛見她眉頭緊鎖,詢問道:「姑娘,有什麼問題嗎?」
「我記得前些日子那邊還說蕭顯有明顯的改變,吃過勞作的苦,讀書認真了許多,也沒有想著整日去沾花惹草了。怎麼突然又傳來消息,說他鬧出了人命,而且還是在那個莊園中……」
蕭顯所在的莊園住的大部分都是黑熊山上的人,雲拂給他們打個招呼,讓他們多注意他的情況,一旦有異常,及時制止。
「這信也有些不對……」
思及至此,雲拂立即掀開門帘,沖外面的車夫道:「不去白石縣了,馬上打道回府!」
車夫不明所以,但還是十分聽話地調轉馬頭。
就在此時,馬車被團團包圍。
此次出行,雲拂只帶了青黛和幾個家丁,李信等人都跟著蕭辰去了廷尉司。
可以說得上是無一人可用。
雲拂朝青黛使了個眼色,兩人迅速將藏在馬車座椅下的迷藥和信號拿出,揣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