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遲疑地看了一眼雲拂,怎麼都不敢相信她是妾室所生。
韋氏連忙解釋:「她雖是妾室所生,但我也教養了好幾年的,而且記到了自己名下,絕對不是敷衍您府上,故意找她來充數。」
馮氏內心呵呵,這一解釋還不如不解釋。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這個司徒萱是他人假冒的,也不知道哪來的江湖騙子,居然騙到咱倆府上來了。親家母,這可是件大事,不能夠輕易放過!」
馮氏冷眼瞧著她,心中已然有了考量。
從前不是沒有鬧過這一出,她也懷疑過她是不是假冒的,衡量過眼前這個人有沒有資格做她兒媳,以及其中的利弊。
最終得出的結果,是她能夠為整個定遠侯府帶來榮耀,給她長臉。
至於真假,她不在乎。
「親家母,我不知道你與萱兒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以至於兩次三番編排她。今日我有客人在,不想與你多加爭辯,你還是趕緊離開吧。」
聽到這話,韋氏驚了。
她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她明明告訴她那個小賤人是假冒的!
「萱兒雖說不是我親生,但是也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故意害她。你若不信,可以看看這畫像,這是從醴陵帶回來的,是根據見過萱兒的人描述畫下來的,絕對不是現在這個人。」
馮氏瞧了一眼,畫像中的女子確實與雲拂長得不一樣。
沒有她漂亮,也沒有她大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畫師沒有畫出靈魂,她的眼睛無神,一看就不是聰慧的面相。
「親家母,這人一看就是來騙財騙色的,我們得好好審問她,絕不容許這種人得逞!」
韋氏越說越激動,聲音不免大了一些。
一旁聊著天的姚夫人等人紛紛側目,表面上是說笑,實際上耳朵早已豎了起來,傾聽著那邊的動靜。
馮氏毫無知覺,還在小聲迴避此事:「司徒夫人,我敬你是萱兒的母親,不想與你計較,你趕緊離開這裡,可別逼我下逐客令。」
韋氏急了。
看來這個假冒者有兩把刷子,把定遠侯府的當家主母哄得團團轉。
今日她一定要撕開她的嘴臉。
正好旁邊有幾個見證人,雖然她不認識她們,但是揭穿騙子之事迫不容緩,無所謂認不認識。
她拿著畫像走到幾人面前,氣勢洶洶。
幾人被她嚇了一跳,身子往後仰了仰,一副躲避不及的樣子。
雲拂連忙上前拉住她:「母親,您有什麼事情可以與我說,這是我府中今日的貴客,還請您顧念我的面子,不要驚擾到她們。」
韋氏把她的手一甩:「哼,休得在我面前假惺惺,我今日就要讓大家知曉你的真面目!」
說罷,將手中畫像展示。
「眾為夫人做個見證,這是我家大女兒的畫像,與眼前這個人就不是同一個人。她是騙子,欺負我家大女兒許久沒有回京都,我們未曾見面,冒充她的身份嫁入侯府,實在是居心不良!」
以姚夫人為首,幾位夫人皆是譁然。
其中王夫人驚得用帕子掩住了嘴:「原來蕭夫人是個騙子?隱藏得真是好,居然把大家都給騙了!」
雲拂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從前在水閣之上,梁文軒身邊坐著幾個人,是與他交好的大臣。
幾人的身份蕭辰都打探清楚了,有一位便是這位王夫人家的老爺。
果然,今日的主動拜訪並不是偶然,而是預謀。
她特意拉著姚夫人前來,估計就是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冒充,阻斷一切包庇的後路。
「母親,我知道您一直討厭我,嫌我礙眼,恨不得我從此消失。從小將我送到醴陵外祖父家也就罷了,你接我回來的初衷我也可以不計較,可您為什麼總是與我過不去?非要攪得我雞犬不寧您心中才痛快嗎?!」
雲拂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控訴。
幾位夫人在旁看著,被她的這番話打動,也不知道誰真誰假,只能靜觀其變。
韋氏氣得差點跳起來。
「你這副鬼模鬼樣裝給誰看,我有我家萱兒的畫像在手,你還敢狡辯?!」
「一幅畫像而已,誰都可以畫,也不知道母親是從哪找來的畫師污衊我。」
「好好好,你還死鴨子嘴硬是吧,我讓你心服口服!」說完之後沖馮氏道,「我帶了人證過來,就在侯府外頭,還請親家母准許他進來!」
已然到了這種地步,馮氏也不好阻攔,只好答應。
很快,那個乞丐打扮的老者便被人帶到了她們的面前。
韋氏狠狠瞪了雲拂一眼,指著他沖老者道:「你認不認識她?」
老者仔細看過,搖了搖頭:「不認識。」
又問了一些話,老者皆否認雲拂是司徒萱。
「哈!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現在人證物證俱在,我這就拉你去官府討公道,也不知道把我家女兒弄到哪兒去了,哼,她若是有半點閃失,我讓你償命!」
王夫人立即起鬨:「天啊,居然有這麼可怕的事,這種人趕緊拉到官府去,得狠狠打上幾十板子才好!」
頓時,園子裡亂糟糟的。
作為當事人的雲拂卻不急不忙。
「母親,您要污衊也得有個限度,以為隨便找個人畫幅畫就能夠得逞了?我嫁過來的時候庚帖嫁妝齊全,而且是您手底下的人到醴陵去接我的。撇開這些不說,幾個月前您特意找了我舅舅前來,還謊稱是舅舅來這裡做生意順道看我,實際就是想收買舅舅誣陷,我並沒有拆穿,卻沒想到您得寸進尺,越來越沒有分寸了。」
韋氏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倒是一旁的王夫人道:「想要知道蕭夫人是不是冒充的,問問這個老頭不就行了?他既然說他是醴陵來的,那肯定對醴陵有一定的熟悉,說的話也有可信度。正好我身邊的丫鬟是醴陵人,她可以來辨析辨析。」
雲拂心中冷笑,看來她是做了十足的準備而來。
王夫人的丫鬟站了出來,第一句就是用醴陵話詢問老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