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從堅決不結婚到暫時不結婚

  一進門,只見老太太坐在沙發上,正拿著電視遙控器打盹。

  大概是聽見了聲響,她迷迷糊糊抬起頭來。

  見到黎溫蕎,她眼睛還沒睜大,臉上就露出了笑。

  她拍著身側的位置,「溫蕎來啦,快坐。」

  黎溫蕎見狀,心裡不是滋味。

  「抱歉奶奶,這麼晚還來打擾您。」

  說著,她坐在了老太太身旁。

  「說什麼傻話,你什麼時候來我都高興。是我年紀大了,覺多。」

  說著,她撥開了黎溫蕎鬢邊的碎發。

  「可有段時日沒見你了,小臉也瘦了,在外受委屈了?」

  突然被人這樣關切問著,黎溫蕎鼻腔驀地一酸,「沒有,是我減肥。」

  老太太撅著嘴,神色間儘是嗔怪,「念念就總減肥,減得飲食都不規律了。」

  褚念笑著坐在老太太另一側,挽上她的手臂,而後靠在她肩上,「女孩子愛美嘛。」

  「去你的!」

  老太太伸出手指推了下她的腦袋。

  「對啦溫蕎,現在大學畢業了,可有合適的對象啊?」

  「啊?」

  話題轉變太快,黎溫蕎一時沒反應過來。

  當初她結婚情況特殊,葉家沒有大肆宣揚,再加上褚念對葉寒西不滿意,所以沒人將這件事告訴老太太。

  老太太以為她和褚念一樣,一直單身。

  老太太嘆了口氣,「我家這兩個,都不想結婚,不然撮合你和褚言也成啊。

  不過我還有個孫子,褚念二叔家的,就是離得遠點。你要不介意,我給你介紹一下。」

  老太太話落,正喝著水的褚念嗆了一口,咳了好半晌才緩過來。

  「奶奶,您就別亂點鴛鴦譜了,她現在沒這心思。」

  「啊?」老太太詫異,不免露出幾分擔憂,「你也和他們兩個一樣?不打算結婚?」

  黎溫蕎清了清嗓子,勉強擠出一絲笑,「暫時沒這個打算。」

  老太太揉了揉眉心,「哎喲,現在的年輕人喲,怎麼都不想結婚呢!」

  褚念笑著順了順老太太的胸口,「我不結婚也要什麼有什麼,您就別操這份心了。」

  老太太撇嘴,「也是,孩子的事情大人勉強不來,你活得高興就行。」

  說著,她又看向褚言,「你呢?從三年前就和家裡說不結婚,還不讓介紹相親對象,現在還這想法?」

  褚言剝著橘子的手一頓,目光淡淡掃過沙發上的幾個人。

  「暫時是。」

  老太太舒了口氣,「哎喲,這態度,總算是沒之前堅決了。」

  老太太話落,褚念上下打量褚言。

  他之前可是很堅決地說不結婚,怎麼突然說『暫時』了。

  「哥。」

  她狐疑地看著褚言,正要說後面的話,褚言把剝好的橘子遞到她面前。

  「吃吧。」

  褚念低頭,就見褚言把橘子剝得乾乾淨淨,上面的白絲也全部取了,還細心地分成好幾瓣。

  她從中拿了幾瓣,褚言又把橘子遞到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從不掃興,順著拿了一瓣放進嘴裡。

  褚言又順著把剩下的半個橘子遞到黎溫蕎面前,很自然地掂了下手腕。

  黎溫蕎伸手,褚言很貼心地避開了她的手指。

  雖然這都是順其自然的動作,可嚼著嘴裡的橘子,黎溫蕎還是有種異樣的感覺。

  畢竟褚言這麼『生活化』的一面,她還是第一次見。

  吃完橘子,老太太看了下牆上的鐘。

  「行啦,我去睡覺啦,你們年輕人玩吧。」

  說著,老太太站起身,褚言扶著她上了樓。

  褚念戳了戳黎溫蕎的肩,「困不困,不困咱倆去地下刷劇去!」

  黎溫蕎這幾天本身就入睡困難,索性點了頭。

  褚念去了廚房,大包小包拎出一堆零食,「今天不減肥了!」

  黎溫蕎上前幫忙。

  褚念指著櫥柜上的水果,「這些我拿就好,你把那些水果拿上。」

  說罷,她轉身往樓梯口走去。

  黎溫蕎看了一下,這些水果基本都需要切開或者剝皮,索性在廚房處理完再下去吧。

  於是她拿起水果刀,一點點處理著。

  身後傳來一串腳步聲,黎溫蕎順手遞過去一個火龍果,「念念,剝一下皮唄。」

  「嗯。」

  褚言淡淡的聲音傳來,黎溫蕎瞬間繃直脊背,「我自己來。」

  不等她收回手,褚言直接拿過火龍果,順著撕下一塊果皮。

  黎溫蕎知道,如果因為一個火龍果拉扯,那她也太拘謹了,索性沒再和褚言爭。

  褚言沒說話,他將火龍果剝的乾乾淨淨,又拿起水果刀切成一樣的大小,最後整整齊齊碼進果盤裡。

  「這樣行嗎?」

  黎溫蕎點頭,「太行了,想不到你刀工這麼厲害。」

  褚言很輕地笑了一下,「在國外留學時候,基本都是自己做飯的。到了那邊,不管你是哪家的少爺小姐,都得掌握基本的生活技能。」

  黎溫蕎再次點頭。

  「怎麼這麼認真?」

  「嗯?」

  黎溫蕎抬起頭,對上的是褚言略帶笑意的眼睛。

  當然,不仔細觀察,是發現不了這細微的笑的。

  黎溫蕎抓了下頭髮,「大概是給你當助理當習慣了,本能像下屬對待老闆。」

  「我當老闆就那麼可怕?」

  「也不是。」

  褚言一向體恤員工,只是平日裡不苟言笑,工作上又認真,所以員工對他是又愛又怵。

  大概見黎溫蕎沒有往下說的意思,褚言沒有繼續問。

  「實在調整不好心情,就回來上班,我保證把你安排得滿滿當當,沒空胡思亂想。」

  知道有開玩笑的成分在裡面,但黎溫蕎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她笑著點頭,「行,那等我身體恢復了就去報到。」

  ……

  另一頭,葉寒西在馬場裡不知跑了多少圈,已經累倒兩匹馬了。

  蔣硯站在一旁咂舌。

  「他再這麼跑下去,人也廢了。」

  姚義嘆了口氣,「不讓他發泄出來,怕是連覺都睡不了。」

  蔣硯蹙著眉,「何必呢,人家在跟前的時候他長了張嘴不說話,人家走了他又折騰自己,誰可憐他呢?」

  姚義撇嘴,「一句兩句說不清,要怪就怪他一開始不相信太太。」

  「德性!」

  蔣硯罵完,突然又有些心疼他。

  畢竟他從小沒了媽,葉夫人又是在他母親去世沒多久就挺著肚子嫁進來的。

  葉國征礙於他外公的勢力,才在面上照顧他,這些年他怎麼熬到這個位置的可想而知。

  或許因為那些經歷,三年前的他不敢隨意相信,有個人會無條件喜歡他。

  蔣硯嘆了口氣,正想找個什麼理由讓他休息會兒,隨著一聲馬叫,葉寒西勒著韁繩停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