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你是誰?

  一連幾日,黎溫蕎都像往常一樣。

  葉寒西那天的驚慌失措就當是個插曲。

  在每天回來看到黎溫蕎那溫柔又滿含期待的笑容時,葉寒西一顆心漸漸踏實。

  每晚睡覺前,黎溫蕎都會拉過他的手掌覆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強迫他給暖暖講故事,

  也會要求他講完故事後,隔著肚皮吻了暖暖才能睡。

  這樣的溫馨,令葉寒西漸漸上癮。

  從前他總是加班到很晚,而如今,他比員工都掐著點下班。

  整個總裁辦里一片喜色,員工見他心情好膽子也大了起來。

  好幾個女員工一見他就說「恭喜葉總」,她們私下裡都開始猜測葉寒西什麼時候生二胎了。

  這天,葉寒西臨出門,黎溫蕎又纏著他,說出門前要和妻子吻別。

  葉寒西扣著她的後腦勺,像往常一樣在她的唇上輕啄一口,黎溫蕎笑著回應。

  只是今天,她吻得格外認真。

  「怎麼了寶寶?」葉寒西揉了揉她的發頂。

  「沒什麼。」

  她彎著嘴角,「今天下班別急著回來,我想吃城東那家的栗子糕,你親自排隊買給我。」

  「要我排隊?」葉寒西似笑非笑。

  「嗯,你親自排隊買回來的好吃。」

  「知道了。」葉寒西捏了捏她的鼻子,「不過這是另外的價錢。」

  說著他俯下身,指著自己的唇。

  黎溫蕎摟住他的脖子,墊起腳尖親吻。

  鬆開他的瞬間,她眼角有些酸澀。

  「快去吧,老闆帶頭遲到可不好。」

  「嗯。」

  說罷,葉寒西整理了下襯衫袖扣,轉身出了門。

  開門的瞬間,一片霞光從走廊窗戶映進,將他高大筆挺的背影照得模糊又明亮,

  細碎的髮絲在陽光的照射下好像鍍了層金,熨帖的白襯衫與七年前那件白色T恤漸漸重合……

  陽光,溫暖,白色……

  有一瞬間,黎溫蕎好似聞到了花香。

  視線變得模糊。

  明明為了懲罰他,最後捨不得的怎麼是自己呢?

  喉嚨漸漸哽咽。

  褚念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她戴著墨鏡穿著定製防曬服,手裡還拎了好多零食和嬰兒用品。

  保鏢想起葉寒西囑咐的話,給她讓開了位置。

  一進病房,褚念一把抱住了黎溫蕎。

  「我的乖乖,你發給我的信息看得我心驚膽戰。」

  說著,她又鬆開黎溫蕎,上下打量著她。

  「沒受苦吧?」

  「沒。」

  褚念鬆了口氣,從購物袋裡掏出幾樣零食。

  「都是你愛吃的。」

  黎溫蕎笑,「這個時候我哪還吃得下?」

  褚念瞪她,「吃不下也得吃,補充點體力。再說我進來也不能幹坐著啊,得弄出點兒動靜來。」

  說著,她拆開一袋奶酪塞進黎溫蕎嘴裡。

  「空運過來的,正宗。」

  濃郁的奶味在唇齒間化開,黎溫蕎抿起嘴角。

  「念念,這次可真走了。」

  「嗯。」

  褚念揉了揉她的小臉,「上次大意了,被葉寒西那狗追上了,這次說什麼也不會被他找到,你就放心吧!」

  黎溫蕎撕開一塊奶酪放進褚念嘴裡,「每次都連累你。」

  褚念:「不會!我早就看他不爽了,這次正好有機會和他正面剛!看我不罵死他!」

  褚念咬牙切齒,黎溫蕎不禁想起從前念書的日子。

  每次她受委屈褚念都是這副表情,後來她結婚了,一提起葉寒西褚念更是這個樣子!

  好幾次,要不是她在中間攔著,褚念就要衝上去打人了!

  她要真對葉寒西動手,怕是第二天就上了頭版頭條,順便再惹一場大官司!

  想到這裡,黎溫蕎「撲哧」笑出聲,「念念你好可愛。」

  「少來!」

  褚念扒拉掉她摸上來的手,「說正經的,千萬照顧好自己,遇到事情強硬一點。嗯?」

  黎溫蕎點頭。

  從前她也像褚念一樣大膽灑脫,只是之後經歷的種種,令她收起了那些叛逆。

  褚念抱了抱她,從拿來的東西里掏出一枚鑲著鑽石的小金鎖。

  「帶來的玩具什麼的是障眼法,這枚小金鎖,是正兒八經給我干閨的禮物,你收好了。

  等一切都穩定了,我去找你,再給我干閨女補大禮,乾媽有的是錢!」

  黎溫蕎接過小金鎖,握在手心裡,「好,那我等著跟我女兒沾光。」

  黎溫蕎話落,方嬸從外面進來。

  「小姐,您說的那款沐浴露,我親自去買吧。

  現下懷孕了,不是哪款都能用,其他人去萬一買錯了呢?」

  方嬸說著,對黎溫蕎使了個眼色。

  黎溫蕎沖她眨眼,「行,這會兒念念在,您早去早回。」

  「欸。」方嬸應著,換好外出服後出了門。

  下午五點。

  葉寒西從電梯出來,蔣硯正等在一樓。

  「喲,葉總準時下班了!」

  他邊說邊從沙發上站起,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帶著幾分調侃。

  葉寒西瞥他一眼,「非得這麼貧?」

  蔣硯咧嘴一笑,幾步跟上他。

  「葉總約我去哪兒瀟灑?」

  葉寒西冷哼一聲,「醫院。」

  「嘶——」蔣硯倒吸口氣,「我剛從實驗室出來,你又讓我進醫院,可以啊,是我好兄弟!」

  葉寒西斜睨他,「給你找點專業對口的活兒。」

  「咦~」蔣硯嫌棄看他。

  上了車,車子直奔城東而去。

  看著倒退的街景,蔣硯:「你這是去哪家醫院?」

  葉寒西勾著嘴角沒回答。

  姚義偷偷從後視鏡看他,葉總最近心情真好,看這表情,肯定是想起太太了。

  最終,車子在一家老字號點心鋪前停下。

  葉寒西下車,他穿著一身手工高定,排進長長的隊伍里。

  頓時引來不少人側目。

  看著那矜貴筆挺的身影,蔣硯整個人都麻了。

  「不是,他、他幹嘛呢?」

  姚義嘿嘿一笑,「愛情的力量,您不懂。」

  蔣硯嫌棄咂舌,「認識將近三十年,還沒見過他這副德行!」

  姚義一臉看穿,「以後會越來越多的。」

  四十分鐘後,葉寒西拎著兩份栗子糕上車,蔣硯正要伸手去抓,被葉寒西一巴掌拍掉。

  「想吃自己買。」

  蔣硯更嫌棄了。

  「你的小嬌妻能吃了這麼多?」

  事實證明,黎溫蕎不光吃不了這麼多,還一口都吃不上了了。

  葉寒西拎著栗子糕推開房門,只見一道纖細的身影背對著他,坐在昏暗的房間內。

  葉寒西隱隱覺得不對勁。

  「怎麼不開燈?」

  說著,他按下了開關。

  冷白色的燈光驟然亮起,他眯著眼一時無法適應。

  待他再次睜開眼時,坐在床上的人影愈發清晰。

  一口氣頂在了喉嚨。

  葉寒西幾步上前,一把扣住了面前人的肩,「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