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黎溫蕎都像往常一樣。
葉寒西那天的驚慌失措就當是個插曲。
在每天回來看到黎溫蕎那溫柔又滿含期待的笑容時,葉寒西一顆心漸漸踏實。
每晚睡覺前,黎溫蕎都會拉過他的手掌覆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強迫他給暖暖講故事,
也會要求他講完故事後,隔著肚皮吻了暖暖才能睡。
這樣的溫馨,令葉寒西漸漸上癮。
從前他總是加班到很晚,而如今,他比員工都掐著點下班。
整個總裁辦里一片喜色,員工見他心情好膽子也大了起來。
好幾個女員工一見他就說「恭喜葉總」,她們私下裡都開始猜測葉寒西什麼時候生二胎了。
這天,葉寒西臨出門,黎溫蕎又纏著他,說出門前要和妻子吻別。
葉寒西扣著她的後腦勺,像往常一樣在她的唇上輕啄一口,黎溫蕎笑著回應。
只是今天,她吻得格外認真。
「怎麼了寶寶?」葉寒西揉了揉她的發頂。
「沒什麼。」
她彎著嘴角,「今天下班別急著回來,我想吃城東那家的栗子糕,你親自排隊買給我。」
「要我排隊?」葉寒西似笑非笑。
「嗯,你親自排隊買回來的好吃。」
「知道了。」葉寒西捏了捏她的鼻子,「不過這是另外的價錢。」
說著他俯下身,指著自己的唇。
黎溫蕎摟住他的脖子,墊起腳尖親吻。
鬆開他的瞬間,她眼角有些酸澀。
「快去吧,老闆帶頭遲到可不好。」
「嗯。」
說罷,葉寒西整理了下襯衫袖扣,轉身出了門。
開門的瞬間,一片霞光從走廊窗戶映進,將他高大筆挺的背影照得模糊又明亮,
細碎的髮絲在陽光的照射下好像鍍了層金,熨帖的白襯衫與七年前那件白色T恤漸漸重合……
陽光,溫暖,白色……
有一瞬間,黎溫蕎好似聞到了花香。
視線變得模糊。
明明為了懲罰他,最後捨不得的怎麼是自己呢?
喉嚨漸漸哽咽。
褚念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她戴著墨鏡穿著定製防曬服,手裡還拎了好多零食和嬰兒用品。
保鏢想起葉寒西囑咐的話,給她讓開了位置。
一進病房,褚念一把抱住了黎溫蕎。
「我的乖乖,你發給我的信息看得我心驚膽戰。」
說著,她又鬆開黎溫蕎,上下打量著她。
「沒受苦吧?」
「沒。」
褚念鬆了口氣,從購物袋裡掏出幾樣零食。
「都是你愛吃的。」
黎溫蕎笑,「這個時候我哪還吃得下?」
褚念瞪她,「吃不下也得吃,補充點體力。再說我進來也不能幹坐著啊,得弄出點兒動靜來。」
說著,她拆開一袋奶酪塞進黎溫蕎嘴裡。
「空運過來的,正宗。」
濃郁的奶味在唇齒間化開,黎溫蕎抿起嘴角。
「念念,這次可真走了。」
「嗯。」
褚念揉了揉她的小臉,「上次大意了,被葉寒西那狗追上了,這次說什麼也不會被他找到,你就放心吧!」
黎溫蕎撕開一塊奶酪放進褚念嘴裡,「每次都連累你。」
褚念:「不會!我早就看他不爽了,這次正好有機會和他正面剛!看我不罵死他!」
褚念咬牙切齒,黎溫蕎不禁想起從前念書的日子。
每次她受委屈褚念都是這副表情,後來她結婚了,一提起葉寒西褚念更是這個樣子!
好幾次,要不是她在中間攔著,褚念就要衝上去打人了!
她要真對葉寒西動手,怕是第二天就上了頭版頭條,順便再惹一場大官司!
想到這裡,黎溫蕎「撲哧」笑出聲,「念念你好可愛。」
「少來!」
褚念扒拉掉她摸上來的手,「說正經的,千萬照顧好自己,遇到事情強硬一點。嗯?」
黎溫蕎點頭。
從前她也像褚念一樣大膽灑脫,只是之後經歷的種種,令她收起了那些叛逆。
褚念抱了抱她,從拿來的東西里掏出一枚鑲著鑽石的小金鎖。
「帶來的玩具什麼的是障眼法,這枚小金鎖,是正兒八經給我干閨的禮物,你收好了。
等一切都穩定了,我去找你,再給我干閨女補大禮,乾媽有的是錢!」
黎溫蕎接過小金鎖,握在手心裡,「好,那我等著跟我女兒沾光。」
黎溫蕎話落,方嬸從外面進來。
「小姐,您說的那款沐浴露,我親自去買吧。
現下懷孕了,不是哪款都能用,其他人去萬一買錯了呢?」
方嬸說著,對黎溫蕎使了個眼色。
黎溫蕎沖她眨眼,「行,這會兒念念在,您早去早回。」
「欸。」方嬸應著,換好外出服後出了門。
下午五點。
葉寒西從電梯出來,蔣硯正等在一樓。
「喲,葉總準時下班了!」
他邊說邊從沙發上站起,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帶著幾分調侃。
葉寒西瞥他一眼,「非得這麼貧?」
蔣硯咧嘴一笑,幾步跟上他。
「葉總約我去哪兒瀟灑?」
葉寒西冷哼一聲,「醫院。」
「嘶——」蔣硯倒吸口氣,「我剛從實驗室出來,你又讓我進醫院,可以啊,是我好兄弟!」
葉寒西斜睨他,「給你找點專業對口的活兒。」
「咦~」蔣硯嫌棄看他。
上了車,車子直奔城東而去。
看著倒退的街景,蔣硯:「你這是去哪家醫院?」
葉寒西勾著嘴角沒回答。
姚義偷偷從後視鏡看他,葉總最近心情真好,看這表情,肯定是想起太太了。
最終,車子在一家老字號點心鋪前停下。
葉寒西下車,他穿著一身手工高定,排進長長的隊伍里。
頓時引來不少人側目。
看著那矜貴筆挺的身影,蔣硯整個人都麻了。
「不是,他、他幹嘛呢?」
姚義嘿嘿一笑,「愛情的力量,您不懂。」
蔣硯嫌棄咂舌,「認識將近三十年,還沒見過他這副德行!」
姚義一臉看穿,「以後會越來越多的。」
四十分鐘後,葉寒西拎著兩份栗子糕上車,蔣硯正要伸手去抓,被葉寒西一巴掌拍掉。
「想吃自己買。」
蔣硯更嫌棄了。
「你的小嬌妻能吃了這麼多?」
事實證明,黎溫蕎不光吃不了這麼多,還一口都吃不上了了。
葉寒西拎著栗子糕推開房門,只見一道纖細的身影背對著他,坐在昏暗的房間內。
葉寒西隱隱覺得不對勁。
「怎麼不開燈?」
說著,他按下了開關。
冷白色的燈光驟然亮起,他眯著眼一時無法適應。
待他再次睜開眼時,坐在床上的人影愈發清晰。
一口氣頂在了喉嚨。
葉寒西幾步上前,一把扣住了面前人的肩,「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