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葉寒西回來的時候,帶回了一個人。
黎溫蕎在看清楚對方的面容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方嬸?」
看著眼前的人,她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做夢。
方嬸上前拉住黎溫蕎的手,眼中隱隱有淚光閃動,「小姐,真是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黎溫蕎一把抱住了方嬸,像小時候一樣。
「當初在黎家,您是唯一對我好的人,卻被叔叔趕出去了。」
曾經,黎盛借著很小的一件事,把方嬸趕出了家門。
當時黎溫蕎還在學校,放學回來的時候正看到方嬸離開的那一幕。
事出突然,還沒來得及告別,方嬸就被塞進車裡,離開了。
電話號碼也被強行換掉,根本就聯繫不上。
想到這裡,黎溫蕎看向葉寒西,不等她開口,方嬸便撫著她的背,「是葉總差人找到了我,說小姐你懷孕了,問我願不願意來照顧你。我當然願意了!
剛離開黎家的那幾年,我幾乎每天都在想,小姐你在黎家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你為難你。好在這一切都過去了。」
黎溫蕎趴在她的肩上,心裡不是滋味。
「您這些年過得好嗎?」
方嬸笑著點頭,「還好。我們那小地方沒什麼人家僱傭人,我就去當了幾年月嫂,看,眼下倒是派上用場了。」
黎溫蕎看向葉寒西,只見他正一臉溫柔地看著她。
她知道,憑葉寒西的實力,想雇什麼樣的育兒師沒有,只是能像方嬸一樣給她情緒安慰的人,不多。
或許,他真的在一點點改變。
夜晚,黎溫蕎先去了方嬸的房間,兩人絮絮叨叨聊到將近十二點,顧及黎溫蕎的身體,方嬸把她強行送回了房間。
黎溫蕎差點忘了,葉寒西也在。
「聊好了?」葉寒西從書中抬起頭來,看她。
黎溫蕎「嗯」了一聲,從一側掀開被角,輕輕躺在床上。
思索半晌,她小聲說了句「謝謝」。
葉寒西:「說什麼,沒聽清。」
見他神色認真,黎溫蕎倒是搞不清楚他真沒聽清還是假沒聽清了。
她戳了戳他的手臂,「謝謝你,我這些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方嬸了。你是怎麼找到她的?」
葉寒西:「怎麼找到的不重要。」
有些事情,葉寒西不準備告訴她。
絲絲縷縷的沉水香飄進鼻尖,再次和他這麼近的距離接觸,黎溫蕎有點陌生。
葉寒西將書放在床頭柜上,順著床躺了下來。
「最近少活動,多休息,想吃什麼吩咐廚房做。」
黎溫蕎「嗯」了一聲,「產檢結果出來了麼?」
「出來了。」葉寒西停頓了一下,「一切正常,但還是要小心。」
說著,他一手扣住黎溫蕎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
從雲城回來後,葉寒西對她一直是這個樣子。
體貼,尊重,又恰好保持在一個分寸內。
仔細想來,倒更像是剛結婚的那段時間。
黎溫蕎側過臉悄悄看他,三年過去了,葉寒西幾乎沒什麼變化。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她的視線,葉寒西微微抿了下唇角。
「住得習慣麼?」
「我對住沒什麼挑剔。在黎家的時候,我睡過閣樓,睡過露台,還有一次睡過後院的涼亭。」
大概是和方嬸聊了很久,黎溫蕎不知不覺中把剛才的話題帶了過來。
說出口後,她才反應過來,現在身旁的人是葉寒西。
她再次偏頭看了過去,才發現葉寒西也在看她。
只見他如墨一般的眼睛裡似是隱忍著什麼。
像憤怒,像心疼。
「過來。」
不等黎溫蕎反應過來,葉寒西一把將她帶進了懷裡。
「以後跟著我,不許受任何委屈。你高興告訴我,不高興也告訴我。記住沒?」
黎溫蕎輕輕「嗯」了一聲,一種奇異的感覺從心底綻開。
就像剛結婚的那段日子,面對葉寒西的呵護,她小心,試探,卻又隱隱含著期待。
可這三年她受盡了委屈,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大概是察覺到她的想法,葉寒西把她抱得更緊了。
「我說護你們周全,就一定會護。」
黎溫蕎攥著他胸|前的衣襟,她能感受到一種曖昧在兩人之間流動。
葉寒西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口。
「煙花好看麼?」
「煙花?」
黎溫蕎詫異抬起頭,就見葉寒西眼中噙著笑。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答應過你的。」
黎溫蕎恍然明白,原來雲城的那場煙花是葉寒西準備的!
她前幾天還在好奇,為什麼就連堵車都被他算得那麼准。
葉寒西手掌扣住她的後腦勺,稍一用力便又拉近了幾分。
他鼻尖抵住她,說話時嘴唇若有似無地與她觸碰。
「原本最後一個煙花是你的名字,可我等不及了,提前讓人給你打了電話。」
說罷,他便扣著她緊緊貼了上來,強烈灼|熱的鼻息與她纏繞。
「蕎蕎,找不到你,我快瘋了……」
一時之間,黎溫蕎腦子裡似是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來不及思考,葉寒西已經撬開了她的貝|齒。
他熟悉的氣息帶著薄荷的清甜,瞬間令她大腦一片空白。
她本能張開嘴,試探著回應他。
就在兩人吻得黏|黏糊糊難捨難分時,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
葉寒西沒搭理,反而吻得更深。
黎溫蕎害怕他剎不住車,輕輕捏了下他的肩。
然而葉寒西抓著她的手攬在了自己脖子上。
「專心一點。」
「可……唔……」
不等黎溫蕎說完,葉寒西再次堵了上來。
黎溫蕎渾身緊繃。
「傻……」葉寒西捏著她的下巴,「我就親親……等孩子出生了……再碰你……」
他沉磁的嗓音斷斷續續的,攪得黎溫蕎心跳一陣快過一陣。
他話雖這樣講,可喘|息的聲音明顯越來越重,緊|貼在一起的胸膛也越來越燙。
黎溫蕎不是小姑娘了,她很清楚地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她再次推葉寒西的肩。
此刻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又響了。
葉寒西一翻身,一隻手臂攬著她趴在他的胸膛上,另一隻手摸過手機。
可在視線掃到上面的名字時,滿室旖旎瞬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