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西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嘴唇輕輕印在她額頭,「我們再試一次,好不好?」
他聲音繾綣,面色柔和,黎溫蕎的心弦被扯了一下。
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突然說要為你改變,更何況他還有那麼誘人的理由。
可恍惚之中,黎溫蕎突然回過神來。
她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你能斷絕和沈芷白的來往麼?」
黎溫蕎想,如果連這件事都做不到,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試的。
葉寒西摸著她臉頰的手一頓,而後又輕輕撥過她的髮絲。
「我可以不直接和她來往。」
黎溫蕎心中嘲諷,看吧,這就是男人,一邊說著和妻子和好,一邊又和舊情人糾纏不清。
大概猜出她的想法,葉寒西接著說道:「眼下我有一件事情要辦,等這件事辦成了,我就徹底不和她來往。」
「那就等你辦完這件事我們再談。」
「蕎蕎。」
葉寒西低聲喊她,「我可以等,但你肚子裡的孩子不能等。
懷孕,生產,育兒,哪一件事情不辛苦,我能讓你一個人承擔?」
說著,葉寒西再次將她按進懷裡,下巴抵著額頭,「這些事情,錯過了就沒辦法彌補。」
掌心下,是葉寒西有力的心跳。
一時之間,黎溫蕎不知所措。
因為她從沒聽過葉寒西這樣明確又堅定的話語。
「給個機會,好不好?」
不等她回答,葉寒西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大概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分別,葉寒西的吻愈發濃烈,黎溫蕎被他堵得喘不上氣來。
她想推他,奈何被他握住手腕。
他手掌滑動,修長手指穿過她指縫,而後又牢牢地固定在枕|頭上方。
黎溫蕎小聲抗議,可所有的話語都被葉寒西堵在口中。
好半晌後,葉寒西喘著粗氣,緩緩鬆開了她。
「我和她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著,他又低頭吻了下來。
這次黎溫蕎偏過了臉,吻落在了側頸。
「即便你和她不是那種關係,但帶給我的傷害是一樣的。」
葉寒西愣住了。
他似乎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以為向她解釋清楚了就好。
「蕎蕎,過去的事情沒辦法改變,以後我們重新開始,和我們的孩子一起。」
看著他滿含期待的眼神,黎溫蕎一時語塞。
「我困了,其他的事情,等醒來再說吧。」
讓黎溫蕎沒想到的是,再次醒來她已經在車上了。
聽到動靜,葉寒西偏過頭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黎溫蕎坐起身。
「葉寒西,你是要強行把我帶回去麼?」
葉寒西合上筆記本電腦,又摘掉防藍光眼睛。
「你一個人在外我不放心。」
「所以把我丟在葉家你就放心?你別忘了上次……」
話說一半,黎溫蕎突然頓住了。
「上次怎麼了?」
黎溫蕎想說,上次的事情就是黎佳佳的香薰引起的,但她一想,當時她咬死不鬆口,現在再說,倒是推翻她之前那些狠話了。
她咬了咬唇,「沒什麼。」
「上次黎佳佳算計你,父親又為難你。」
葉寒西慢條斯理地收起電腦。
「你知道?」
「我什麼不知道?」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上次黎盛被仙人跳,也是我讓人收拾的。
大概因為這件事,黎佳佳把帳記你頭上了。怪我,沒把事情做絕。以後不會了。」
「可……」
「你住市區,不回葉家。
我安排人照顧你的飲食起居,入口的東西不會出差錯,也會安排保鏢,負責你的安全。至於其他,全都有我。」
葉寒西的語氣不容置疑,黎溫蕎一時不知怎樣反駁。
「你是想說,你沒有自由?」
黎溫蕎沒吭聲,算是默認。
「自由和安全比,哪個重要?你確定你一個人在國外就能萬無一失?」
葉寒西一板一眼的樣子,仿佛和前一晚換了個人。
經過這一晚,葉寒西想通了。
既然做不通工作,那就只能來硬的了,感情什麼的以後再磨合。
眼下什麼都沒有他們母子的安全重要。
但他不想給她太大的壓力。
「回了江城,我也有許多事情要忙,你大可以找些你喜歡的事情做。」
黎溫蕎微微蹙眉。
葉寒西伸長手臂,從她另一側撈過手機,「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
葉寒西說到做到。
一回江城,他就把黎溫蕎安排在市區一套獨棟別墅里。
一切都如他所說,他安排了保鏢、保姆,所有人的工作都是圍著黎溫蕎轉。
他也確實很忙,每晚回來的時候黎溫蕎幾乎都睡著了。
看著她恬淡的小臉,他睡前都會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每個吻,黎溫蕎都能感覺到。
只是那層窗戶紙,她不願意戳破罷了。
日子一天天過著,他的那些改變黎溫蕎都看在眼裡。
她有時也會猶豫,不然就和他正式和好吧。
可每到這個時候,腦海里又會有另一個聲音在提醒她,你忘了那些傷害了嗎?
然而他們誰都不曾料到,這次的回來,會是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痛苦的開始。
期間褚念來看過黎溫蕎幾次,起初還咬牙切齒,後來有些遲疑了。
「葉寒西這是要幹嘛?怎麼看起來和之前不一樣了?」
黎溫蕎用小叉子挑起一塊火龍果塞進嘴裡,「他說要和我再試一試。」
褚念撇嘴,「你答應他了?」
黎溫蕎:「還沒,但偶爾會冒出來答應他的想法。怎麼說也愛了他這麼些年,他現在的一些做法都是我曾經嚮往的,只是不知道他對我的好能堅持多久。」
這些日子,黎溫蕎經常夢到曾經的葉寒西,黃昏,晚霞,外套,項鍊,花園,還有他那張濃得化不開的臉……
褚念揉了揉她的腦袋,「不然就試試?」
另一頭,葉寒西剛結束會議,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葉寒西接起,就聽那邊傳來一道略微遲疑的聲音。
「葉總,太太的產檢結果出來了。」
「怎麼說?」
葉寒西邊說邊解開兩粒襯衫紐扣。
「您有空的話,最好來一趟醫院,我怕電話里說不清楚。」
葉寒心摸著紐扣的手指一頓,心底划過一絲強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