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黎溫蕎趕到高速路口的時候,葉寒西正站在路邊。

  夜風將他的襯衫吹得鼓起,月光下的一張臉帶著肅冷和寂寥。

  聽到動靜,他回過頭來。

  就見黎溫蕎身上披著一件外套,正一步步向他走來。

  她的小臉看起來有些蒼白。

  葉寒西神色淡淡,目光最終落在她的膝蓋上。

  他伸手,一把將黎溫蕎帶到面前。

  「腿上的傷,處理了麼?」

  黎溫蕎別過臉,故意不與他對視。

  「我媽呢?」

  葉寒西指向不遠處的商務車。

  黎溫蕎想要過去,卻被他拉住了手臂。

  「和我回去,我保證把你媽帶到黎盛找不到的地方。」

  黎溫蕎抿了抿唇。

  「念念已經在電話里和你說清楚了,你不放了她,就是間接害死一條人命。」

  「有你在,不會。」

  葉寒西眼神篤定,語氣透著不容置疑。

  黎溫蕎垂下眸子,視線卻恰好落在他攥著她的手腕上。

  曾經,她很喜歡被他這樣牽著,他的手指總是有意無意地划過她的手背,帶著幾分繾綣和曖昧。

  而如今,卻像一副枷鎖拷在她手上。

  黎溫蕎試著抽出,卻被葉寒西握得更緊了。

  「葉寒西,你是在威脅我麼?」

  葉寒西另一隻手貼在她腰上,迫使她貼進他懷裡。

  他低頭,灼熱呼吸噴灑在她耳側,說出的話卻是字字冰涼。

  「你說是就是。」

  「葉寒西。」黎溫蕎一把推開了他,「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還執意要把我留下?」

  葉寒西挑著眉,「哪樣?我說了,你那拙劣的演技騙不過我。」

  黎溫蕎:「你哪來的自信?」

  她知道,像葉寒西這樣高傲的人,想要讓他徹底放手,就要挑戰他的尊嚴。

  她後退幾步,面色帶著嘲諷。

  「葉寒西,你太高估我了!

  不錯,那晚我確實因為香薰神志不清,葉南之也確實是遭人暗算走錯了房間!

  可我倆是什麼關係,我們在最好的年紀談了那麼多年!我們心裡都對彼此留有遺憾!

  在那樣好的機會下,我們為什麼不趁著混沌干一些平常不敢幹的事情!」

  果然,黎溫蕎話落,葉寒西面色慘白。

  他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黎溫蕎,把你說的話,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黎溫蕎掰著他的手指,濕潤的眼眸直直望向他眼底。

  她一字一頓道:「葉寒西,我不愛你!一點都不愛!

  我和葉南之,就是趁著香薰情難自抑!我們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伴隨她的話語,葉寒西的臉一寸寸沉了下去,他那幽深的眸子仿佛有什麼龜裂開來,下一秒便是火山噴發!

  他手指倏地收緊,黎溫蕎一口氣堵在了喉嚨!

  「黎溫蕎,你再說一遍!」

  她想開口,卻是被他按得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遠處的褚念看到這個場景,急急忙忙往過跑,可沒跑幾步,就見葉寒西倏地放下了手。

  黎溫蕎彎腰捂著喉嚨,大口喘著氣,好半晌才緩過來。

  她知道,葉寒西發這麼大的火怨不得他。

  是她挑戰了他的底線。

  可一想到他和沈芷白那糾纏不清的關係,她便覺得此刻喉嚨里那火辣辣的疼痛根本不算什麼。

  她清了清嗓子,忍著鼻腔的酸澀,再次抬眼看向葉寒西,「還要我再重複一遍麼?」

  葉寒西緊抿著唇,一張臉在月光的映射下白得好似一張紙。

  黎溫蕎深吸口氣,「我們原本就是誤打誤撞湊在一起的,強行捆綁只會更加煎熬。為了你那僅有的一點占有欲,何必呢?」

  「呵。」

  葉寒西一聲冷笑,一雙眸子晦暗不明。

  一陣風吹來,黎溫蕎緊了下身上的外套。

  她吸了吸鼻子,再次抬眼望向他,「所以,我能走了麼?」

  然而不等葉寒西回答,一旁的商務車裡傳來女人咒罵的聲音。

  黎溫蕎幾步上前,葉寒西沒攔她。

  車窗放下,就見車裡的袁清梅一臉慌張,她甩著手,極力擺脫周圍人的控制。

  「你們放開我,我要回家!」

  「媽。」

  黎溫蕎喊了一聲,袁清梅放下手,停止掙扎。

  她轉過頭,在看到黎溫蕎的瞬間又豎起了眉毛!

  「你個沒良心的,你要帶我去哪兒?!」

  想想就要分別,此刻的黎溫蕎完全生不起氣來。

  她伸手,撥了下袁清梅垂在額前的碎發。

  「好好睡一覺,醒來就會到一個美麗的地方。那裡有海,有樹,最重要的是有自由。」

  聽到「自由」兩個字,袁清梅的眼睛亮了。

  黎溫蕎趁機說道:「你也不想被鎖在有三道門的房間裡,是不是?」

  袁清梅點頭。

  「那你就老老實實的,別吵別鬧。到了那裡,你會有一處自己的院子,可以隨意走動,不用再看別人的眼色。」

  袁清梅將信將疑地看著她。

  黎溫蕎強擠出一絲笑,「如果將來,你清醒了,你還記得現在的事情,你能善待我麼?」

  袁清梅蹙著眉,一臉不解。

  但她沒再吵鬧。

  黎溫蕎吸了吸鼻子,起身離開了車窗。

  她繞到駕駛位,對著司機輕聲說道:「走吧。」

  司機為難地看了眼擋在車前的保鏢。

  黎溫蕎回頭,再次看向葉寒西,「能走了麼?」

  葉寒西沒說話,黎溫蕎上前幾步,想要再次詢問。

  然而不等她開口,葉寒西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低下頭,直直望向她眼底,「黎溫蕎。你恨我麼?」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被呼嘯而過的引擎聲掩埋。

  黎溫蕎詫異地看著他。

  恨嗎?

  她愛了他那麼多年,哪裡會恨。

  恨過的,不過是想不開的自己。

  然而不等她回答,葉寒西便轉身朝著車子而去。

  與她擦肩而過的瞬間,她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

  或許以後,這個味道只會留存在記憶里了吧。

  ……

  寂靜山路上,一輛黑色賓利疾馳而過。

  蔣硯坐在副駕駛位,一句話都不敢說。

  車子越飆越快,他的心臟也跟著越跳越快。

  終於,為了他的小命,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口,「那個……她說的話,你別當真……」

  葉寒西陰沉著臉沒出聲。

  蔣硯繼續試探道:「說白了她就是為了刺激你,讓你放手……」

  葉寒西握緊方向盤,又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蔣硯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就在他以為車子會一直飆下去時,葉寒西一腳踩下剎車!

  隨著一長串刺耳的聲響,輪胎在馬路上劃下兩道深深的印記!

  蔣硯捂著心臟,然而沒等他恢復過來,葉寒西一把打轉方向盤,向著剛才離開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