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快去醫院!

  熟悉的沉水香將她包裹。

  不用回頭,黎溫蕎知道是誰。

  她抬手,想要撥掉禁錮在肩上的手掌,奈何他握得更緊了。

  「黎溫蕎。」

  葉寒西的聲音很輕。

  「我們之間的感情,連風一吹就散的枯葉都比不上麼?」

  「所以,你當初嫁給我,就沒有一點是因為我而自願?」

  一連兩個問題,讓黎溫蕎無法回答。

  她手扶著柱子,指甲硌得生疼。

  「回答我。」

  黎溫蕎深吸口氣,腦海里一閃而過的是小暉那雙與他相似的眼睛。

  仔細回想,葉寒西從沒否認過那個問題。

  黎溫蕎抬起頭,眼神無意識地掃向曾撞見他的那個花園,「事實都已擺在眼前,這問題,還有什麼意義呢。」

  話落,她肩上驀地一輕。

  黎溫蕎抿了抿唇,然而沒先挪動步子,兩名保鏢便直直地擋在她身前。

  她回頭,就見葉國征正目光銳利地盯著她。

  「葉家的大門,豈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我說了,這樣的交易,我不干。」

  說著,葉國征又讓人拿來一沓紙。

  「想踏出葉家的大門,就按我說的做。」

  「如果我不呢?」

  「那你就繼續回閣樓待著吧,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走。

  你放心,這次我絕不會睜隻眼閉隻眼地放上去人了。」

  黎溫蕎轉過身,就見葉寒西緊抿著唇,英挺的眉眼間寫滿了淡漠。

  看樣子,他是和葉國征的想法一致了。

  然而不等黎溫蕎開口,葉南之搶先一步,「那晚的事情,是我主動的,要寫聲明,我寫。」

  「你瘋了!」葉夫人呵斥,「佳佳還懷著孕呢,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這個家考慮吧!」

  「是麼?」

  葉南之意味深長地看向黎佳佳,「你說,我該不該為你考慮?」

  黎佳佳後退一步,一張臉變得慘白。

  葉南之挑著嘴角,「怎麼不回答了?這可和前幾天的你不一樣啊。」

  「南之,你怎麼說話呢!」

  葉夫人話音剛落,黎佳佳突然捂住了肚子,「媽,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我想回去休息。」

  「哪裡不舒服?」葉夫人趕忙扶住她,緊接著又回頭看向黎溫蕎。

  「佳佳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

  黎溫蕎盯著黎佳佳那略帶閃躲的眼睛,「真的不舒服麼?是肚子不舒服還是心虛不舒服?」

  「黎溫蕎!」葉夫人一聲呵斥,黎佳佳的臉更白了。

  她急忙把臉埋進葉夫人懷裡,「媽,別在這裡糾纏了,我想回房間。」

  「好,好,回房間。」

  葉夫人說著挽起黎佳佳,又招呼傭人給醫生打電話。

  葉國征盤著天珠串,嘴角噙著一抹笑,「寫,還是不寫?」

  黎溫蕎拿著筆,抬眼看向葉寒西。

  只見他緊繃著下頜,一張臉像是浸了寒霜。

  她恍惚想起,她曾不止一次問過葉寒西,有沒有查到葉南之結婚那晚給她下藥的人,而葉寒西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以他的能力,在自己家動手,想查又怎麼能查不到呢?

  為此,她背負了整整兩年的罵名。

  想到這裡,黎溫蕎嘴角勾起一抹苦澀。

  無所謂了,反正她離開了就沒打算回來,至於這裡的人怎麼說她,都和她無關了。

  她將紙按在柱子上,一筆一划地按照葉國征說的寫了下去。

  然而剛寫了一行,一隻手直接將紙扯了下來。

  她回頭,就見葉南之將紙揉成一團,胸口劇烈起伏著。

  「我說了,要寫,我寫。」

  「混帳東西!」

  葉國征使了個眼色,保鏢把葉南之帶離了長廊。

  四周寂靜,只剩葉寒西身上絲絲縷縷的沉水香。

  他撿起地上的紙團,輕輕打開,在看清楚上面的字時,臉更是寒了一寸。

  「看來我和你說的話,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說罷,他再次把紙遞給黎溫蕎,「既然這麼想認罪,那就把這幾年發生的事情全部認下?」

  葉寒西說罷,就站在她身後那樣看著她。

  確實,這兩年來,她被冤枉的事情不少。

  黎溫蕎握著筆,感覺像是有兩把刀剜在她背上。

  她每寫下一個字,手中的筆就又沉了幾分。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聲響,黎溫蕎抬起頭,就見褚念氣喘吁吁地朝這邊跑來。

  她衝破人群,緊緊地抱住了她!

  「你的電話怎麼打都打不通,我就知道你出事了!」

  葉國征看向身後的保鏢,保鏢紛紛低下了頭。

  葉國征意味深長地看向葉寒西。

  褚念輕撫著黎溫蕎的背,「蕎蕎,跟我走。」

  說罷,她拉起黎溫蕎的手就要離開,不料被保鏢擋住了去路。

  褚念擰著眉,「怎麼,你們要非法拘禁麼?我的律師現在就在門外,需要我把他喊進來?」

  葉國征如鷹一般的眼睛直直看向褚念。

  「我們褚葉兩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現下,褚小姐是要參與葉家的家事了?」

  褚念冷哼一聲,「我不懂什麼家事不家事的,我只知道我的朋友不能受委屈。

  即便她是你葉家的兒媳婦,你也沒權將她圈禁起來!」

  褚念邊說邊指向門外,「我可是帶著律師和記者來的,葉總要不想把事情鬧大,我勸你現在就放她走!」

  葉國征摩挲著手中的天珠,嘴角噙著一抹笑。

  他手指輕扣椅子,好一會兒後才開口。

  「也罷,我看這戲能演到什麼時候。」

  說罷,他扶著椅子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進了大宅。

  褚念攙著黎溫蕎的胳膊,「能自己走麼?」

  黎溫蕎點點頭,剛一挪步子,膝蓋又是鑽心的痛。

  褚念見狀,將她半個身子倚在自己身上。

  「沒關係,咱們慢一點走。」

  黎溫蕎回過頭,只見葉寒西緊抿著唇瓣,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或許,這是他們見的最後一面。

  太陽西沉,紅彤彤的晚霞映在他英挺的面龐上,將他原本清冷的面容染上一層光暈,美得毫不真實。

  曾經,就是這樣的一張臉令她沉淪。

  黎溫蕎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出了葉家大院,褚念一手扶著她,一手打開了車門。

  坐進車裡的那一刻,黎溫蕎終於全身放鬆。

  她斜靠在椅背上,長長地舒了口氣,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困意。

  褚念心疼地望著她,「我現在就送你去機場,你困了就睡。」

  「謝謝你,念念。」黎溫蕎說完,輕輕閉上了雙眼。

  可下一秒,她腹部突然一股陣痛,她渾身一個激靈,本能地捂住了肚子。

  「念念,快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