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溫蕎看著面前的男人，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什麼。
她停下按鍵，音樂聲戛然而止。
「剛才戴面具的人，是你？」
葉南之沒有回答，而是逕自走到她身側，在長長的鋼琴椅另一頭坐下。
淡淡的柑橘味飄散，黎溫蕎回想，跳舞的時候好像沒有聞到這個味道。
葉南之抬起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按下幾個琴鍵。
「你我認識這麼多年，是不是我，你察覺不出來嗎？」
黎溫蕎看著他輪廓清晰的側臉，以及和葉寒西一樣優越的下頜線，她沒再深究。
葉南之雙手撐在琴鍵上，把黎溫蕎剛才彈的曲子又重複了一遍。
如果放在曾經，這種場景下黎溫蕎一定會避嫌。
但她現在累了，也不想再看任何人的臉色。
本身就是光明正大的關係，何必讓自己處在那樣低的位置。
於是她抬起雙手，跟著葉南之的節奏，按下低音區的琴鍵。
葉南之不禁側目看過去，只見她精緻小巧的臉上少了幾分畏懼，多的是坦蕩。
一曲結束，葉南之輕輕笑了一下。
「本來是想安慰你的，現在看來，好像不用了。」
黎溫蕎彎起嘴角，「枷鎖都是自己給的，想開了沒什麼不好。」
葉南之放下雙手，就那樣看著她。
「這話，好像說給我也適用。」
黎溫蕎笑了一聲，明媚的樣子好像在十幾歲時短暫的見過。
「一會兒跟我們一起回？」葉南之問。
黎溫蕎抬腕看了下時間，「也還好，不算太晚，我還是想自己回。」
葉南之見狀沒再多說。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高跟鞋的聲音，黎溫蕎抬頭，就見黎佳佳雙手環胸斜倚著門框。
黎溫蕎合上琴蓋，不等黎佳佳開口，她搶先說話：「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想說什麼是你的事。」
黎佳佳擰著眉，「黎溫蕎你吃錯藥了？」
黎溫蕎：「可能剛吃對吧。」
說罷，她便站起身，想要從黎佳佳身側出去。
可黎佳佳突然拉住了她的裙擺。
黎溫蕎回頭，「你不累嗎？我和他真要想發生什麼，是你在這一刻能攔住的？」
「哈！」黎佳佳氣笑了，「黎溫蕎，你的底氣從哪兒來的？認不清自己幾斤幾兩了？」
黎溫蕎：「從前是我顧慮太多，現在不需要了。」
說罷，她撥開黎佳佳的手，逕自朝著門外走去。
她突然想明白了，既然她是被葉家利用的那一個，不如就發揮一下被利用的價值。
眼下這個樣子，葉家人即便瞧不上她，也不會對她怎樣。
想到這裡，她的腳步更是輕快了很多。
待她出了大門，她突然看到門外的梧桐樹下，停著一輛加長賓利。
黎溫蕎提起裙擺，裝作沒看到的樣子，從車子旁經過。
然而搭在車窗上那骨節分明的手突然捉住了她的手腕。
黎溫蕎頓住腳步，一臉淡然地看了過去。
「葉總有事？」
葉寒西打開車門，「上車。」
黎溫蕎瞥他一眼，站在原地沒動。
「要我說第二遍？」
想起沈芷白身上那股刺鼻的玫瑰香水味，黎溫蕎本能排斥。
「不好意思，鼻炎犯了，聞不了太刺激的味道。」
她能對天發誓，此刻的她沒有半點吃醋，僅僅是排斥。
葉寒西重新握住她的手腕，「上車。」
黎溫蕎站在車旁，試圖抽出手腕，可葉寒西握著她的力道絲毫不減。
「不換衣服了？」
不等黎溫蕎回答，葉寒西一把將她拽進了車裡，順便關上了車門。
黎溫蕎還沒坐穩，葉寒西整個人便壓了過來。
他抬手摸了下她的鼻尖，「喜歡玩神秘的了？」
黎溫蕎蹙眉，「你在說什麼？」
葉寒西在臉上比劃了個面具的形狀。
黎溫蕎沒好氣地推開他，「你可真是雙標。」
葉寒西嗤笑一聲，沒再繼續。
他鬆了下腕錶，而後從座椅另一側拿出一個手提袋，「換吧。」
黎溫蕎打開袋子，只見裡面躺著一件淡橘色真絲襯衫，還有一條白色魚尾裙。
見她不說話，葉寒西直接將衣服拎了出來。
「我給你換？」
黎溫蕎：「用不著。」
說著，她摸向了車門，卻在按下開關時發現車門不知在什麼時候被葉寒西上了鎖。
她回過頭，就見葉寒西靠在座椅上，一副悠閒的表情。
黎溫蕎白了他一眼，拿著衣服去了後排。
她背對著葉寒西，彎起手臂去探身後的拉鏈，不料剛拉下一寸就碰到了葉寒西的手指。
她回頭，就見葉寒西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幹嘛？」
葉寒西指了指她背後，「絞住頭髮了。」
知道這個時候靠自己根本拽不出來，黎溫蕎呼出口氣，沒再掙扎。
葉寒西側過身子坐到她身後，將其他頭髮撥到一側，手指勾著她的頭髮一點點拽著，雖是動作輕柔，但難免還是被扯一下。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頭頂，黎溫蕎捂著腦袋，「好了沒？」
葉寒西：「沒。」
幾分鐘後。
黎溫蕎：「好了沒？」
葉寒西：「沒。」
一口氣悶在胸口，黎溫蕎懷疑他是故意的。
她正要回頭，拉鏈「唰」地一下拉到底了，涼絲絲的空氣瞬間鑽進皮膚。
葉寒西敲了下她的腦袋，「想罵我？」
黎溫蕎咬著牙沒吭聲。
葉寒西驀地發笑，「你是因為拉不下拉鏈想罵我，還是因為其他？」
黎溫蕎沒搭理他，她轉身拽過了襯衫。
就在她準備拽下禮服裙前襟時，她發現葉寒西正垂著眸子，目光灼|熱地盯著她。
黎溫蕎這才想起，為了穿禮服裙方便，她衣服下的上半身是真空的，剛才他拉拉鏈的時候一定注意到了。
黎溫蕎推了下他的臉，「你去前面。」
葉寒西彎著唇角，「你哪裡我沒見過？」
話雖這樣講，可經過剛才的事情，黎溫蕎心裡彆扭。
他葉寒西憑什麼當眾給她難堪後，現在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黎溫蕎輕笑一聲，「怎麼，葉總想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玩點刺激的？」
葉寒西：「有點。」
「無恥！」
黎溫蕎話音剛落，葉寒西直接一把撥開布料，低頭湊了上去！
黎溫蕎推他，「你瘋了？」
葉寒西按著她，聲音模模糊糊的，「不是瘋，是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