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戴面具的男人

  就在黎溫蕎以為葉寒西礙於葉家的臉面不會接受時,誰知他就那樣自然而然地牽起了沈芷白的手!

  與此同時,一個帶著狐狸面具的男人突然抓住了黎溫蕎的手,拽著她進了舞池。

  沒等黎溫蕎反應過來,對方的手掌已經搭在她的腰上了。

  「你是誰?」

  黎溫蕎本能推拒,可對方突然說了句「我在幫你」。

  她疑惑地抬起頭,就見面具下隱約露出稜角分明的下頜。

  出神間,對方已經帶著她在舞池裡旋轉起來。

  黎溫蕎回頭,就見不遠處的葉寒西,正帶著沈芷白邁著同樣的舞步。

  他們所處的位置既不顯眼,卻也能讓人看到。

  黎溫蕎心底黯然,一時間忘了推開面前的人。

  一曲結束,周圍燈光暗了下來。

  就在黎溫蕎想要詢問對方是誰時,那個人突然鬆開手,轉身隱入了人群。

  黎溫蕎踮起腳尖張望,卻只能看到一個挨一個的身影。

  她疑惑地站在原地,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笑,她回頭,就見黎佳佳挑著眉,滿臉嘲諷。

  「剛感嘆完金童玉女,誰知轉身就都和別人跳舞去了。」

  聽她這樣講,黎溫蕎想,或許這個戴面具的人確實幫她化解了一部分尷尬。

  她不禁更加好奇了。

  「你有沒有聽我講話?」黎佳佳趾高氣昂。

  黎溫蕎輕輕挑起嘴角,「社交禮儀罷了,誰規定只能和固定的人跳?」

  黎佳佳輕笑一聲,「就憑大哥和沈芷白的關係,你自己信就行。」

  黎溫蕎無所謂道:「你還是先關心一下自己吧。」

  「你……」黎佳佳擰著眉,正想一頓輸出,誰知葉國征從一側走來。

  「溫蕎,你去把寒西叫過來。」

  黎溫蕎雖是不願意,但也照做了。

  誰知她喊完葉寒西後,沈芷白也跟著過來了。

  一見葉國征,沈芷白規規矩矩地叫了聲「葉叔叔」。

  葉國征冷著臉,「擔不起。」

  沈芷白並不生氣,「叔叔,我知道我娘家倒台了我不招人待見,您不喜歡我我能理解。」

  葉國征輕哼一聲,「還是這麼伶牙俐齒。」

  沈芷白抿著無辜的唇,眼眶驀地變紅。

  黎佳佳在一旁挑著嘴角看戲。

  葉國征目光在沈芷白眼睛上停頓了幾秒,轉而看向了葉寒西。

  「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說罷,他帶著葉寒西去了無人的角落。

  黎溫蕎遠遠看著他們父子,兩人均是沉著臉。

  看這意思,葉寒西又要因為沈芷白和葉國征叫板了。

  耳邊傳來黎佳佳諂媚的聲音,「芷白姐,你別傷心,我爸就那個脾氣。」

  沈芷白看著那邊,眼中的無辜漸漸變成得意,但她的聲音依然軟綿綿的。

  「哎呀,我得過去看看,不能讓葉叔叔因為我為難寒西。」

  說這話的時候,她身子偏向黎溫蕎那邊,似是怕她聽不見。

  可實際上,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進了黎溫蕎的耳朵。

  黎溫蕎無所謂地笑了一聲,「那沈老師快去解圍吧。」

  黎溫蕎話音剛落,沈芷白便扭著胯過去了。

  她抬手虛虛地拉著葉寒西的袖口,只見葉國征的臉肉眼可見地又沉了幾寸。

  但礙於周圍人多,葉國征並沒有明著發作。

  沒一會兒,不知葉寒西說了什麼,他轉身帶著沈芷白離開了。

  黎溫蕎能感受到周圍人悄悄打探的目光。

  這時黃夫人從一側走來,輕輕挽住了她的手臂。

  「菲兒不懂事,放進來不該放的人,黃阿姨給你賠罪。」

  黎溫蕎彎起嘴角拍了拍黃夫人的手,「黃阿姨,這只是件小事,您不要有負擔,我沒事的。」

  黃夫人似是不信,湊到跟前非想看出一絲破綻,然而黎溫蕎真的眼尾含笑,看起來倒像是在安慰她。

  「你這孩子。」

  黃夫人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對了黃阿姨。」黎溫蕎突然想起什麼,「剛才戴面具的那個人是誰啊?」

  「戴面具?」黃夫人不明所以。

  「就是剛才,和我跳舞的那個人,您知道是誰嗎?」

  黃夫人條件反射向四周張望,然而視線里,根本沒有戴面具的人。

  她搖搖頭,「許是誰家的公子調皮,盡愛捉弄小姑娘。」

  黎溫蕎聽後便沒再深究。

  「對啦溫蕎,聽說你學過大提琴,不如給我演示一下?」

  「只學了個皮毛,現在大概連弦都按不住了。」

  不是謙虛,黎溫蕎說的是實話。但她知道,黃夫人只是想把她帶離舞池,避免尷尬。

  於是她順著黃夫人向人群外走。

  隔壁廳里擺著幾樣樂器,大概是備用的。

  黃夫人指著其中一把大提琴,「試試?」

  反正沒有其他事情做,黎溫蕎沒再扭捏。

  她坐在一把椅子上,左手握住琴頸,右手微微拉了下琴弓。

  「吱呀」一聲從琴弦處傳來,黃夫人原本準備鼓掌的雙手突然頓住了。

  黎溫蕎「撲哧」笑出聲,「我就說不行的!」

  黃夫人笑得前仰後合。

  黎溫蕎把琴放回原處,「謝謝你黃阿姨,我現在心情好多了。您去招呼客人吧,我在這兒玩一會兒就走。」

  黃夫人順了順她的頭髮,「嗯,有什麼需要和我說。」

  黃夫人走後,黎溫蕎打開了一旁的鋼琴蓋。

  她撫了下裙擺,坐在一旁的琴凳上。

  大提琴她不會拉了,但鋼琴還是會彈的。

  於是她手指觸上琴鍵,沉靜的曲調緩緩流出,心也靜了不少。

  回想起來,自己有多少年沒有這樣放鬆心情了呢?

  哪怕是酣暢淋漓地跳一支舞都沒有。

  她想起葉寒西說的「以後跟著我都這樣展示自己」,可看著他和沈芷白在一起時的模樣,她想,或許離開他,離開這個喧鬧的城市,她才能真正地做回自己。

  月光從窗戶傾下,黎溫蕎時而垂眸看著琴鍵,時而望著窗外,腦海里是她曾經還是個「小公主」的模樣。

  她突然不想像現在這樣束縛自己了。

  或許,在身體解放之前,她是不是應該先把心理解放?

  出神間,門口傳來輕微的聲響,黎溫蕎抬頭,就見一道修長的身影正倚在門框上,男人看她的眼中蓄著幾許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