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叡在虎牢關的部署以及「對漢全面防守」的策略,擋住了劉備在司州的攻勢。
不論張飛在虎牢關前如何的罵陣,張郃直接充耳不聞:你罵任你罵,我還嘴算我輸。
第一次當三萬餘大軍的主將,張郃感激這幾十年的怨氣都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睥睨四方的豪邁!
不用忍受孟達的愚蠢,不用氣惱曹彰的固執,沒有無能的宗室、沒有多餘的監軍。
不僅如此。
張郃還將十幾個來軍中鍍金且又嚷著要戰的世家子弟,都遣送回了鄴城。
曹叡不僅沒有因為這群世家子弟的父輩怨言而懲罰張郃,反而還給了張郃聖旨:再有違令者,直接軍法處置。
這就等於告訴張郃:哪怕是陳群的兒子要違令,張郃都可以將其直接在虎牢關砍了,不用再送回鄴城讓曹叡處理。
這份聖旨,讓張郃在虎牢關有了絕對的權力!
「曹叡對張郃的信任,更甚於昔日的曹操。」
「張郃久經善戰,如今又統大軍為主將,離間計亦無法施展。」
「虎牢關,難破啊!」
劉備將細作送來的情報仔細研究後,不由心生感慨。
出兵幾個月了。
劉備針對虎牢關用了不少的計策,依舊無法創造有利的戰機。
張郃有三萬餘人守關不出,即便劉備又攻城軍械之利,亦是難以施為。
「陛下不如先取河內。」法正獻策。
這次北伐中原,劉備的戰略路線優先兩條。
一條是入孟津,取河內,攻上黨,定并州。
一條是破虎牢,取陳留,攻許昌,定豫州。
如司馬懿料算,劉備放棄了偽魏兵力防守更薄弱的并州,選擇了兵力防守更多的豫州。
第一條戰略路線,劉備雖然更容易取得勝利,但無法重創偽魏的主力,還要分兵治理和抵禦匈奴、鮮卑等胡人部族。
即是說:劉備若取了并州,北伐基本就得終止在并州了。
第二條戰略路線則不同。
劉備若是破虎牢、取陳留、攻許昌、定豫州,必然會對偽魏的主力造成重創。
偽魏想抵擋劉備的聲勢,就必須跟劉備來一場決戰,以此來向諸州郡士民彰顯實力。
然而。
想對偽魏在豫州的主力造成重創,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單單就虎牢關的張郃,就阻擋了劉備幾個月了。
張郃沒自信擊敗劉備,卻有自信守住虎牢關。
劉備踱步而思。
去打河內,不是劉備的意願。
良久。
劉備搖頭:「張郃在虎牢關駐兵,即便朕拿下了河內,亦不敢深入并州;不破張郃,朕就入不了關東。」
低頭沉吟間。
關羽提議道:「兄長,我有一法,或可誘引魏兵主動來攻。」
劉備抬頭:「雲長有何妙計?」
關羽道:「洛陽凋敝,我軍目前的軍糧只能走長安運來,若是遷延日久,必然難以繼續。」
「曹叡讓張郃死守虎牢關,亦是想等我軍糧盡退兵。」
「不如在孟津設互市,讓雍涼的商人用絹帛絲綢布、農具等,向河內的士民兌換糧谷。」
「兄長再令眾軍在洛陽屯田,遷徙眾軍家眷,再招募流民,明面上以恢復洛陽民生為主。」
「如此廣散仁德,不僅可以降低河內士民對兄長的驚懼之心,亦可令彼此都能互通有無,減少怨恨。」
「曹叡若不主動出兵,兄長則能懷柔偽魏士民;曹叡若是主動出兵,則正合我等求戰之意。」
關羽的提議,打開了劉備的思維。
最近幾個月,劉備雖然表面沉穩,但內心卻是焦躁。
年齡的增長,讓劉備急於求戰。
心中焦急,自然就會忘記一些基本的手段。
劉備最大的優勢是什麼?
仁!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面對曹叡的防守策略,劉備想要強攻是很難的。
這個時候,攻心才是最上策!
孟津互市。
是為了安河內民心。
亦是,亂曹叡之心。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老子亦曾言:君王所爭的是天下,諸侯所爭的是疆土,大夫所爭的是權利,世人所爭的是地位,百姓所爭的是衣食,其所爭雖有不同,卻都是為了私慾。
君王要爭天下,就得遵循民心。
不論是絹帛絲綢還是農具,對河內士民而言,都是有利之物。
生產力的提高,又讓大漢的絹帛絲綢布變得廉價,農具又能提高百姓的糧食產量。
劉備能讓百姓更容易爭得衣食,這百姓的民心自然就更容易傾向劉備。
「雲長所言甚善。」
劉備活了六十有六,又常年身居高位,這思維心計早就遠超常人,對關羽的提議一點就通。
「孝直,你以為如何?」
劉備又看向法正,徵詢法正的意見。
法正對關羽的提議亦是驚訝。
互市很常見。
利用互市來配合軍略卻很罕見。
法正亦是聰慧的賢才,聽懂了關羽話中的深意,拱手佩服道:「大將軍的攻心之計,我自愧不如。」
關羽大笑:「法侍中過謙了。此法亦不是我所創,乃是我見伯松在長沙互市有感。」
「只不過,伯松不喜歡稱其為互市,更喜歡稱其為『經濟自由貿易』。」
「以民間的經濟自由貿易為矛,來迫使官府完善更符合國計民生的政令。」
劉備撫髯:「雲長倒是提醒朕了,昔日伯松設長沙為『經濟自由貿易特區』時,朕有很多不明朗的地方。」
「朕信任伯松,故而未對此有太多的詢問。」
「這幾年的時間,伯松讓朕看到了伯松在長沙部署的成果。」
「利之所趨,才能眾望所歸啊。」
法正聞言心動:「不如再向河內郡傳檄,就言洛陽凋敝、陛下有心再建洛陽。」
「若有願意參與洛陽建設的,陛下皆會厚賞。」
「再讓軍中有籍貫在河內軍士和自告奮勇的軍士去河內,承諾其帶回五戶就為鄰長,帶回二十五戶就為里長,帶回二百五十戶就為亭長,帶回二千五百戶就為鄉長,帶回五千戶就為縣長,帶回萬戶就為縣令!」
「帶回多少戶,就享受多少戶的封邑!」
關羽丹鳳眼一眯,很快就理解到了這其中的道理:「不能只是軍士,否則百姓不能得利,亦不可能來。」
「不如對軍士只提高軍職和爵位,鄰長、里長、亭長、鄉長、縣長、縣令這些官職,則由河內的士民自行推舉。」
劉備撫掌:「孝直和雲長之言,正合朕意。若有舉族來投的,再免三年賦稅,擇其族中優秀者為官。」
在仔細商議了細節後,劉備完善了「募民計劃」,即刻遣軍士去河內募民。
不得不說。
劉備這一招對河內士民的殺傷力是很大的。
人口越少,平攤的賦稅徭役就越重。
這些年,征戰頻繁。
士族享樂之風又盛行。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沒幾個人會去管屁民的死活。
淪為佃農、屯田民的百姓,更是跟奴隸沒什麼區別。
逃難的流民不少,隱居的士人也不少。
在劉備的利誘下,不少士民往洛陽而來,更有舉族遷徙者,想來洛陽賭一個全族族運。
聞訊的河內太守,嚴查想要去洛陽的士民,更是不惜用強硬手段。
然而。
河內太守越是嚴查堵截,就越顯得劉備在洛陽對士民更仁義。
尤其是淪為了九品中正下三品的士族,對遷徙入洛陽更是熱忱。
畢竟。
在偽魏當官出仕,只能當下三品。
可到了洛陽,卻有機會脫離下三品。
這其中的利益權衡,大部分下三品的士人都看得懂。
面對劉備的「懷柔」攻勢,曹叡立即讓撫軍大將軍司馬懿前往河內主持大局。
作為河內最大的士族主事,司馬懿在河內的聲望不小。
僅僅數日的時間,司馬懿就掌控了河內的局勢。
雖然依舊有士民去洛陽,但相當於整個河內郡,幾乎可以無視。
「士載,你可能看懂劉備的用意?」
孟津外。
司馬懿登高而立,右側立著的是年近三十的鄧艾,左側立著的是年近十八的司馬師和年僅十五的司馬昭。
鄧艾出身貧寒,以屯田民的身份混了二十年才當上典農功曹,年初偶然間遇到了司馬懿,受到司馬懿賞識,這才得以嶄露頭角,受曹叡提拔。
司馬懿有心培養鄧艾,於是將鄧艾也帶到了河內。
鄧艾畢恭畢敬:「我在汝南屯田時,亦曾聽聞劉備和孫權在長沙的互市,以及先帝跟孫權在壽春的互市。」
「只是這般互市,對士民而言是好事,對陛下和朝廷卻不是好事。」
司馬懿問道:「士載為何認為,這對陛下和朝堂不是好事?」
鄧艾道:「君王要爭天下,必須凝聚各州郡士民之心。」
「劉備的互市,搶的就是河內士民的人心,自然不是好事。」
一旁的司馬昭忍不住反駁道:「阿父這幾日奔波,已經讓河內的士族達成一致。」
「穀米鐵器戰馬一概不能用於互市。」
「劉備這互市,還如何能搶到河內士民的民心?」
鄧艾搖頭:「士民不只有士,還有民,即便是士,也分三六九品。」
「上三品不賣,中三品也可以不賣,可下三品和民,就未必肯聽了。」
司馬昭冷哼:「一群賤民,就算賣了又能如何?」
鄧艾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司馬懿聞言蹙眉,喝斥道:「民乃國之根本,豈能以貴賤來區分?」
「昭兒,你雖然出身富貴之家,但也不能只著眼於士人。」
「天下萬民,士只是民中魁首,豈能以賤民稱呼?」
「師兒,你來說說。」
司馬昭悻悻不語。
司馬師年長,又跟在司馬懿身邊歷練了幾年,比起司馬昭更顯成熟穩重:「阿父,兒以為,士載所言甚善。
「天下萬民,以士農工商四民為主;四民中皆有奇才,只因士的傳承更多,出的奇才多,這才讓世人都誤以為天下唯士。」
「如士載這般的大才,亦是出自於屯田民。」
「只是如今局勢,武帝所言『唯才是舉』,難以用正道施行。」
「阿父不如舉薦士載為河內太守,明以九品選材,暗用『唯才是舉』。」
「司馬家一心為了大魏,忠心可嘉,可拿出一部分錢糧來養朝廷不要的奇才。」
「如此,朝堂既能選了良才,司馬家也能為朝廷儲備良才。」
司馬懿撫髯而笑。
司馬師所表達的意思,跟司馬昭表達的意思,本質上其實沒什麼區別。
只不過。
司馬昭表現得太直接,恨不得路人皆知;司馬師表現卻是隱晦,明明想挑選奇才隱士為司馬家的家族死士,卻偏偏要說是為朝廷儲備良才。
換而言之。
明面上,有世家大族的賢才依附司馬家;暗地裡,有寒門庶民中的奇才託身於司馬家。
不論朝廷政令如何,司馬家都不吃虧!
司馬昭依舊不服:「兄長,你這彎彎繞繞的太多了!」
司馬師笑道:「昭弟,這不是彎彎繞繞,上位者要懂得人心,若不懂人心,又如何讓人心服口服?」
「你應該向士載賠禮!」
鄧艾在聽到司馬懿對司馬昭的喝斥,以及司馬師的看法後,心中的氣就消了大半。
此刻再聽司馬師讓司馬昭賠禮,這心底的氣就消失殆盡了。
司馬懿和司馬師將面子給足了,鄧艾亦不是死腦筋,連忙道:「只是閒時探討,豈能因此讓昭公子賠禮。」
司馬師本就只是說說,自然不可能真的讓司馬昭向鄧艾賠禮。
只是這嘴上卻是道:「若不賠禮,豈不是讓外人誤以為司馬家怠慢賢才?」
鄧艾再三推辭。
最後還是司馬懿做主,讓司馬昭回去自省三日讀書,將這事翻篇。
「士載,若你為河內太守,會如何治理河內?」司馬懿又看向鄧艾,認真詢問。
鄧艾心中一喜,連忙誓言道:「我以為,河內毗鄰偽漢,乃是軍事重地,可在河內屯田儲備軍糧。」
司馬懿道:「河內本有屯田,你這治理不足為奇啊。」
鄧艾道:「即便是屯田,亦有區別。」
「河內土地肥沃,河流眾多,然而堵塞的渠道卻是頗多。」
「水少,良田也會變成荒田。」
「故而,要在河內屯田,得先開挖河渠,引水灌溉,這比組織流民開荒更有效果。」
「這是其一。」
「其二:河內如今的屯田,幾乎都為民屯。」
「民屯雖然管理嚴苛,然而對屯田民的壓迫太重賞賜太少,難以調動屯田的積極性。」
「可在河內另行軍屯,制定賞罰,如行軍打仗一般,賞罰分明,讓軍士能在屯田中亦可獲得賞賜,軍士才會積極屯田。」
司馬懿大笑:「我只是讓你當河內太守,你卻想當統兵的將軍。你未曾統兵,我如何能給你增派軍士?」
鄧艾不卑不亢地道:「昔日韓信在當大將軍前,亦未曾統兵。」
司馬懿饒有興致:「韓信在當大將軍前,雖然未曾統兵,卻頗知軍務。我若讓你統兵,你又會如何做?」
鄧艾不假思索:「自古以來,三軍未動,糧草先行。」
「武帝在平定黃巾後,就曾屯兵開田,分別以軍屯和民屯,在許都積累了大量的糧食。」
「其目的在於兵指天下,自給自足,不用過度的去向世家大族攤派錢糧。」
「如今天下,東吳孫權已然半殘,不足為慮。」
「大魏的敵人僅有偽漢。」
「然而大國相爭,勝敗非一朝一夕,比的就是誰更持久。」
「縱觀劉備這幾年的戰事,皆是在逼大魏急戰,讓大魏不能安心的休戰養民。」
「每當大軍出征抵擋劉備時,僅僅用於運輸的兵力就占了一半,不僅耗資很大,又讓勞役繁重。」
「往往劉備一旦有劫糧道的意向,大魏的主將就會受到極大的限制。」
「這也是為何,兵多的一方,往往會因為糧草不濟而戰敗。」
「若我為河內太守,在河內郡東屯兵兩萬人,河內郡西屯兵三萬人,再按照十中取二的方式輪休,常駐軍屯兵四萬人。」
「若是風調雨順,只需六七年間,就能在河內屯糧三千萬斛,夠十萬軍民吃上五年。」
「不論是防守還是進攻,都將無往而不利!」
鄧艾洋洋灑灑,將心中對河內的治理和防守闡釋。
即便啊對鄧艾不服心性高傲的司馬昭,也忍不住對鄧艾的想法感到心驚。
司馬師更是眯著眼睛,仔細打量鄧艾。
雖然替鄧艾說了話,但司馬師內心其實是瞧不起鄧艾這個泥腿子出身。
快三十了才當個典農功曹,偶然受司馬懿賞識才有資格出現在眼前,對這樣的人物,司馬師能瞧得起就怪了。
只是眼下。
司馬師卻發現,鄧艾的談吐見識以及對河內郡的治理防守等等,比起朝中的公卿之子,竟然更優秀!
司馬懿心中亦是驚詫。
撿到寶了!
在初見鄧艾的時候,司馬懿只是欣賞鄧艾能屈能伸的個性,認為鄧艾是個值得培養的。
沒想到鄧艾竟然比預料中的更優秀!
「有士載在河內,我無憂了!」司馬懿不吝讚賞。
作為撫軍大將軍,司馬懿是不能長期呆在河內的。
只因河內是司馬家族聚居的地方,若是被劉備給搶了,司馬懿也會很心痛的。
如今見鄧艾有如此見地,司馬懿心中泛起了莫大的感慨。
司馬懿沒有食言。
當日就向曹叡送了奏表,要以鄧艾為河內太守,同時又徵調了五萬兵馬入河內,交由鄧艾軍屯。
同時。
司馬懿又舉薦了一部分軍中宿將,協助鄧艾統兵。
對於司馬懿的這個提議,曹叡只是跟群臣商議了半日,就同意了。
不過在統兵上,曹叡並未讓鄧艾統兵,而是讓司馬懿統兵。
換而言之。
鄧艾資歷太淺,當個河內太守可以,統兵還是得司馬懿來。
至於司馬懿要將兵馬交給誰來日常負責,那就是司馬懿自行決定了。
大國紛爭。
難以一時定勝負。
「這鄧艾,是何人?」
鄧艾橫空出世在河內,以及在河內的動作,讓劉備亦是驚嘆。
法正道:「據說此人是義陽人,乃是昔日曹操南征荊州時,被強遷去汝南屯田的鄧氏族人。」
「義陽人啊。」劉備聞言,不由多了幾分感慨:「此人可否招降?」
劉備對義陽頗有感觸。
義陽,也是新野一帶。
劉備麾下優秀文武,很多都是出自義陽,就如現在的後將軍魏延。
法正搖頭:「很難!此人能當河內太守,應該是受司馬懿舉薦的。」
是當投降劉備受考核再升遷,還是受司馬懿信任步步高升,這其中的利益權衡是很容易的。
劉備嘆道:「如此奇才,竟先被偽魏給搶了去。」
正說間。
人報石韜求見。
劉備見到石韜,語氣多了幾分歡喜:「廣元怎會親自來洛陽?莫不是丞相有事相商?」
作為昔日在荊州時的故人,劉備對石韜的印象也是極好的。
雖然石韜也跟著徐庶去了北方,但劉備從未怪罪過石韜。
就如同劉備不會組織徐庶去救母,同樣不會組織石韜為了好兄弟徐庶甘願去北方受冷落。
這些年,石韜在北方最大的官也就一個典農校尉。
石韜見眾人皆在,遂道:「我不是從長安來的,是從荊州來的。」
劉備咦了一聲:「荊州?莫非是伯松有事?」
石韜取出一封書信:「是,也不是。」
「我本是奉丞相令去荊州帶個人回長安,可惜那個人不願意跟我回長安。」
「於是伯松就提議讓我先來洛陽,有伯松書信在此。」
劉備取信一觀。
猛然間,劉備的手變得顫抖:「這,這,這,這是真的?」
關羽見狀,連忙湊近問道:「兄長,怎麼回事?可是荊州出了變故?」
劉備不答,只是將書信遞給關羽。
關羽眯眼一掃,丹鳳眼瞬間睜開,驚呼道:「元直竟然在荊州?伯松這小子,竟然敢隱瞞!」
「兄長,應當立即給伯松下詔,治他一個欺君之罪!」
徐庶在荊州待了兩年時間,劉備關羽等人竟然一無所知!
若不是人不在荊州,關羽都想登門造訪,問問諸葛喬是不是翅膀硬了飛起來就不認人了。
劉備穩住了心緒:「廣元,元直如今人在何處?」
石韜笑道:「元直臉皮薄,不敢來見陛下,如今還在十里外裝病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