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賈詡再次提議遷都,曹丕的心瞬間變得糾結。
讓曹真去南陽的目的就是不想遷都。
不曾想洛陽遇上暴雨連日,南陽也受陰雨連日影響,以至於曹真不能退敵,反而折損了曹洪又丟了宛城。
從內心上講,曹丕是不想遷都的。
若要遷都鄴城,當初又何必從鄴城來到洛陽!
魏承漢統。
若不能在洛陽建都,又如何能稱得上繼承漢統?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這帝位是怎麼來的,曹丕心知肚明。
惟有在洛陽建都,曹丕才能驕傲的對天下人說:朕,受命於天,代漢立魏!
而現在。
又得遷都去鄴城!
按賈詡的想法:遷都只是戰略性遷徙,有青冀幽并兗徐豫在的曹丕,並未因此而傷筋動骨。
劉備老了。
劉備麾下能打的宿將也老了。
等個幾年。
劉備及能打的宿將都死掉後,又拿什麼來跟據有青冀幽并兗徐豫的曹丕比?
國力,始終是需要新生代的才俊來維持的。
曹魏有遠超劉備和孫權的土地人口,只要休戰養民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誠然。
賈詡的想法更側重於曹魏的國家利益。
然而。
曹丕卻不如賈詡這般豁達。
遷都鄴城,就等於承認不如劉備!
曹丕不想當勾踐!
「太尉,就沒有其他良策了嗎?」曹丕不甘心的問道。
賈詡再次暗嘆。
有良策的時候你不聽,老夫能有什麼辦法?
當初若是聽老夫的別去關中,關中會丟?
關中不丟,關羽敢對南陽用兵?
關羽不對南陽用兵,至於有今日禍事?
牽一髮而動全身,國家大事本就當謹慎又謹慎,沒那個金剛鑽攬什麼瓷器活啊。
若是私下裡,賈詡說不準就直言了。
如今大殿百官皆在,賈詡這掏心窩的話可不敢當眾說出來。
說出來那就是在打曹丕的臉了!
「陛下,先帝在時,亦曾有遷都之意。」
「鄴城才是陛下的核心所在。」
「制鄴城而控七州,天下誰又能抵擋?」
「陛下,你正當壯年,何必與老兵鬥狠!」
賈詡善言相勸,再次提到了曹丕的年齡優勢。
三方勢力,曹丕是最年輕的一個。
只要善養心性,必然是活得最久的一個。
曹丕見賈詡沒有其他良策,又看向了司馬懿和陳群。
然而。
司馬懿和陳群卻是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避開了曹丕的視線。
公卿百官同樣如此。
誓不遷都受辱?
若曹真兵馬還在洛陽,眾公卿或許會為了青史留名而直言勸諫。
可如今曹真的兵馬困在許都,張郃的兵馬又不足以拱衛洛陽。
留在洛陽每日裡還得提心弔膽,何苦受這罪!
眾公卿都是跟著曹丕來享榮華富貴的,不是來求死的!
青冀幽并兗豫徐尚在,何必在洛陽跟劉備死磕!
見眾臣不語,曹丕佇立良久,心中千言萬語,最終化為一句嘆息:「傳朕令,克日遷都鄴城;洛陽士民,皆要隨朕遷徙。」
群臣紛紛附和。
洛陽的水災,摧毀了不少的田宅。
有不少公卿在洛陽的資產受災嚴重,早就不想繼續呆在洛陽了。
就在此時。
賈詡又提出了反對意見:「陛下,老臣認為,洛陽士民中願遷徙的可以遷徙,不願遷徙的任其去留。」
「如此,才能彰顯陛下的仁德!」
群臣愕然。
賈太尉你這就過分了。
遷都是你提議的,現在陛下決定遷都了,我們都附和了,你又來反對。
賈詡暗暗冷哼。
老夫一開始就說的是「若有願跟隨著,可跟隨陛下同往鄴城,以示對上天的敬意。」
你們這群人,卻附和陛下「洛陽士民,皆要隨陛下遷徙。」,這豈不是將老夫架在火上烤?
屆時洛陽士民有不願去的心生怨恨,你們就將責任推卸到老夫身上?
老夫雖然老了,但還沒老眼昏花到不能視物。
曹丕蹙眉:「太尉,若不強遷,不會有多少士民跟朕去鄴城的。」
賈詡據理力爭、言辭鑿鑿:「不願跟著陛下去鄴城的,就是對陛下不忠的;既然都對陛下不忠,又豈能讓他們去鄴城?」
「陛下需要的,是對陛下忠心耿耿的士民,而不是一群朝三暮四心懷異志的士民。」
群臣更是驚訝。
這老狐狸!
好壞歹話都讓你給說盡了。
出壞主意的不僅沒惡名,反而得了美名。
於公,賈詡的獻策是為了大魏;於私,曹丕要強遷且群臣附和時,唯有賈詡據理力爭直言勸諫。
群臣在曹丕和賈詡身上來回掃視。
很快。
朝堂上形成了支持曹丕強遷士民以及支持賈詡自願隨遷兩個派系的爭論。
曹丕無奈,只能同意了賈詡的勸諫。
這惡名,曹丕可不想背!
待得群臣散去,曹丕召來了親信吳質和朱鑠。
「如今局勢,朕不得不遷都鄴城;為了名聲,朕又不能直接傳檄強遷洛陽士民入鄴城。」
「可為了修繕洛陽,朕與先帝耗費了大量的錢糧人力,又遷徙了大量的漢中士民入洛陽。」
「倘若劉備得了洛陽,那群漢中士民必然會歸心劉備,這是朕不能容忍的!」
「朕決不能將洛陽這般輕易的讓給劉備!」
「待朕與自願追隨的士民離開洛陽後,你二人就替朕燒了洛陽。」
曹丕發狠,欲效仿董卓焚燒洛陽之舉。
吳質和朱鑠嚇了一跳。
焚燒洛陽,這可不是件好差事。
稍有不慎,名聲就毀了。
曹丕同樣清楚焚燒洛陽的影響,許諾道:「辦好此事,你二人可分別出任幽州刺史和青州刺史。」
「不要有心理壓力,那些不願意跟著朕去鄴城的,都不再是大魏的忠臣良民。」
「朕,又何須善待?」
吳質和朱鑠心中權衡利弊。
毀了點名聲不要緊,重要的是當了刺史後就能獲得政績。
有了政績傍身,又何須在意那丁點兒名聲。
仔細權衡後,吳質和朱鑠紛紛抱拳應命:「謹遵陛下之命!」
看向南陽的方向,曹丕又狠狠發誓:「諸葛喬,你得意不了多久。」
「朕放棄洛陽,只因天時所致,而非被你擊敗。」
「你也就仗著劉備和關羽還活著,才敢如此的狂妄驕矜。」
「待劉備關羽老去,就是朕反攻之日!」
「朕,定要讓你跪地臣服!」
遷都的檄文,很快就在洛陽大街小巷張貼,頃刻間就在洛陽掀起了軒然大波。
對曹丕而言,這是一項有利於大魏利益的國策。
對普通士民而言,卻一場不亞於伊洛水災的禍事。
若是跟著曹丕去鄴城。
那麼洛陽的田宅這些主要資產,就得全部拋棄。
不是每個士民都能跟朝堂上的公卿百官一樣,說拋棄就可以輕言拋棄的。
哪怕是賈詡,都是提前變賣了洛陽的田宅然後提前去鄴城購置田宅。
遇到這種猝不及防的政令,如何能甘心?
一時之間。
洛陽士民議論紛紛,願意跟著曹丕的有,不願跟著曹丕遷徙的亦不少。
「我三代人的錢財都用來購買洛陽的田宅了,現在去鄴城我豈不是得去當屯田奴?」
「屯田奴誰愛當誰當,反正我不當,我剛取的嬌妻憑什麼分給別人。」
「也不知是誰出的餿主意,非得讓陛下遷都鄴城。」
「不遷都又如何?聽說劉備都打到函谷關外了!上軍大將軍和大將軍都戰敗了。」
「哎,要不我們投劉備吧。」
「噓,你要死啊!你想死別拖上我!」
「你又不去鄴城,除了投劉備還能投誰?」
「你這個笨蛋,既然要投就不能直呼其名,要稱呼大漢陛下!」
「」
雖說是自願,但這自願只是針對洛陽有田宅的士民,這些士民都是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不是普通的黔首佃農。
如建安二十年遷徙的漢中民、黃初元年遷徙的冀州五萬戶、軍中將士的家眷等,大部分都被曹丕強遷了。
留在洛陽的,亦不足萬戶。
對於這不足萬戶的士民,曹丕可沒半點的仁慈。
吳質和朱鑠在洛陽城內燃起了熊熊大火,濃煙滾滾,火勢直衝雲霄,
曹操曹丕父子花了二十幾年重建的宮殿、府邸,再次遭受了火燒的厄運。
函谷關。
得到撤退軍令的張郃,同樣一把火燒了函谷關,引兵撤往鄴城。
看著燃燒的函谷關,劉備暗道不妙。
曹丕的應對,比預料中更兇殘!
打不過就焚城,這種戰術跟堅壁清野一樣,都是令人噁心而無奈。
「速速滅火!」
「益德,你引騎兵速去打探洛陽軍情。」
劉備連下數道軍令。
張飛亦不遲疑。
在通過函谷關後迅速趕往洛陽。
在看到洛陽城那熊熊大火時,張飛不禁怒氣滋生:「曹丕豎子,竟敢效仿董卓!」
洛陽大火瀰漫。
已不是人力能阻止。
無奈之下,張飛只能返回函谷關,將曹丕火燒洛陽的軍情反饋給劉備。
對此。
劉備亦是惱怒不已:「董卓焚燒洛陽在前,曹丕焚燒洛陽在後。」
「若不能滅了曹丕,朕誓不入宗廟!」
「傳朕令,若有洛陽受災百姓,不可為難。」
「傳令丞相,速走渭河運送糧米入洛陽救災。」
章武三年,八月。
曹丕焚燒洛陽,遷洛陽士民入鄴。
又在河內郡的孟津、溫縣,河南尹的滎陽、中牟、新鄭,潁川的襄城、許縣,等重要的關卡重城部署重兵。
劉備雖然得了洛陽,但洛陽士民不足萬戶,洛陽城又大半被燒壞。
若非八月來了一場大雨,澆滅了洛陽的大火,整個洛陽城都能變成廢墟。
曹丕這一狠招,讓劉備難以入住洛陽,只能帶著殘餘的洛陽士民回長安,又留了一部分兵力守函谷關。
劉備需要時間來消化函谷關以西的弘農和河東。
整個司州大半地區,都成了漢魏軍爭的緩衝地帶。
受局限糧草和交通,曹丕無法往西,劉備無法往東。
章武三年,十月。
劉備詔大將軍關羽、太子劉禪入長安,又論諸葛喬戰功。
擢輔漢大將軍位同四征,董督荊州事、假節鉞,有任免荊州刺史和諸郡太守權,替代關羽鎮守荊州。
劉備的這份詔命,盡顯對諸葛喬的寵信。
擢輔漢大將軍位同四征,這意味著:諸葛喬的「輔漢大將軍」是獨一無二的,屬於不常設的特殊軍職。
只要劉備願意,下限可以是雜號將軍,上限亦能提升到跟三公將軍並列。
以諸葛喬的戰功,也沒人不服氣。
斬偽魏右將軍徐晃、敗偽魏大將軍曹仁、敗偽魏上軍大將軍曹真,以及設計誅殺偽魏驃騎將軍曹洪,再加上這一戰大大小小的戰功累積。
若非關羽、張飛、馬超還在,讓諸葛喬如曹真一般都督中外諸軍事都不為過。
為了彰顯恩寵,劉備又讓諸葛喬接替了關羽在荊州「董督荊州事、假節鉞」的權柄。
更是授予了諸葛喬「任免荊州刺史和諸郡太守權」。
雖然劉備未設置荊州牧,但諸葛喬的權勢已經等同於荊州牧了。
居郡守之上,掌一州之軍政大權。
若諸葛喬有異心,都能據此成為劉備曹丕孫權之外的第四方勢力!
當郭攸之在宛城宣旨時,不僅諸將驚駭,連諸葛喬本人都嚇了一跳。
「郭侍中,這是誰給陛下出的主意?」
「我雖然有功勞,但不足以肩此重任!」
諸葛喬沒有立即接旨。
這封賞太大,大得諸葛喬有些心驚。
郭攸之道:「陽都侯,不必心驚。」
「此詔乃陛下單獨擬旨後,再通知丞相和尚書令蓋印。」
「無人干涉陛下的決定!」
「陛下說:若陽都侯不願肩此重任,就只能讓大將軍永鎮荊州了。」
「大將軍為國征戰、戎馬半生,到老了連衣錦還鄉的機會都沒有,實在是令人遺憾啊!」
「唉。」
諸葛喬臉頰微微顫抖。
郭攸之口傳的話看似委婉,實則多了幾分幽怨。
諸葛喬仿佛聽到了劉備在耳邊碎碎念:朕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調雲長回長安團聚,然後跟雲長和益德去解縣逛逛;你身為雲長的女婿,不僅不支持,竟然還要反對?
關羽聞言大笑:「伯松,不要妄自菲薄。」
「我能教你的都教了,你這幾年的表現也證明了你的才能。」
「你需要徹底的拋開我在荊州威望,才能真正的獨當一面。」
「襄樊之戰後,我就想讓你鎮守荊州,結果你以能力不足為由跑去了雍涼歷練。」
「這次,你可不能再推卸了!」
「鎮守荊州的人,沒有誰比你更適合了!」
雖說關興一直都想替代關羽鎮守荊州,然而現在的關興當一郡太守還行,替代關羽就差太遠了。
諸葛喬遲疑。
權勢太大並不是什麼好事。
諸葛喬成了實質上的荊州牧,而諸葛亮又是丞相,這其中的牽涉可不小。
關羽看出了諸葛喬的擔憂,斂容而道:「伯松,你跟阿斗是義兄弟,難道還會怕阿斗今後猜忌你嗎?」
劉禪如今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少年了。
聽見關羽這般說,頓時明白了諸葛喬遲疑接旨的擔憂。
「阿喬吾兄,誰敢在我面前讒言你,我就斬了誰!」劉禪咧嘴一笑,沒用正式的稱呼,而是用上了對諸葛喬專屬的稱呼。
諸葛喬猛然醒悟,心中的遲疑和擔憂也一掃而空:「是我多心了。」
「我自問心無愧,又何懼旁人讒言。」
方才只是一時迷障。
此刻迷障消失,諸葛喬再次恢復了那個逐漸有吞山河之勢的漢輔漢大將軍的氣勢。
「臣,諸葛喬,接旨!」
諸葛喬凜然接旨,氣質也在這一瞬間變得更加的渾厚。
郭攸之又問:「陽都侯可有荊州刺史和各郡太守的任免名單,需要我帶回長安的?」
諸葛喬搖頭:「荊州各郡的人員部署,我需仔細思考後再送往長安。就不勞煩郭侍中了。」
當日。
宛城大擺宴席,既是招待天使,亦是恭賀諸葛喬高升,同樣也是在跟關羽餞別。
三日後。
關羽、劉禪以及張苞、董允、費禕等跟著劉禪來的文武,同往長安。
唯有霍弋留在了宛城。
霍弋在長安沒什麼親人,只想再待在諸葛喬身邊歷練。
諸葛喬親率宛城文武,送關羽眾人入淯水。
「岳丈,一路保重!」諸葛喬語氣凝重。
計劃趕不上變化。
原本諸葛喬是準備戰事結束後,陪著關羽去河東的。
卻不料劉備直接讓諸葛喬接替關羽鎮守荊州。
如今一別,諸葛喬也不知道何時能再見關羽。
關羽豪邁而笑:「伯松,不必如此姿態!」
「我只是回長安,又不是再不相見。」
「如今我卸了荊州重任,回朝亦不會有太多的繁瑣事。」
「待我閒暇了,就來荊州督巡,看你是否在荊州偷懶怠政。」
諸葛喬受到感染,亦是大笑:「我若偷懶怠政,豈不是讓岳丈蒙羞?」
諸葛喬又看向劉禪:「阿斗,回了長安後,你也該替陛下分擔政務了;不要讓陛下太操勞。」
劉禪肅容:「兄長良言,我必謹記。」
揚帆,起航。
看著逐漸遠去的船隻,諸葛喬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策馬轉身:「小弋,回城。」
霍弋應了一聲,策馬跟在諸葛喬身後。
如今的荊州。
由北向南,有南陽郡、南鄉郡、襄陽郡、江夏郡、南郡、宜都郡、武陵郡、零陵郡和桂陽郡。
除了長沙郡共治外,諸葛喬執掌了荊州九郡。
這九郡的太守和守將都得仔細斟酌任命。
在仔細思考了三日後,諸葛喬召來眾將。
「鄧芝。」
「在!」
諸葛喬看向出列的鄧芝,徐徐開口:
「你曾為廣漢太守,清廉嚴謹,陛下本應召你入朝為尚書;只因局勢多變,方讓你出任宜都太守。」
「你擔任宜都太守時,清廉治政,又無怨言,受征北伐時亦多立戰功。」
「我有意以你為南郡太守,你可願擔此重任?」
諸葛喬執掌的荊州九郡,以南陽郡、襄陽、南郡和江夏郡四郡最為重要。
如今江夏郡有趙累,襄陽郡有關興,這兩處諸葛喬不用任免。
南陽郡和南郡,就必須要有文武兼備的才俊來負責。
鄧芝,就是諸葛喬選定的南郡太守。
聽到詢問,鄧芝嚇了一跳:「我若為南郡太守,那糜太守又該如何?」
諸葛喬道:「糜太守年邁,早有卸任之意。」
「我要的答案,不是你對糜太守的前途擔憂,而是你可願擔此重任!」
對糜芳的安排,諸葛喬早有考慮。
待南郡太守確認,諸葛喬會表奏糜芳為司空。
司空,掌水土事。凡營城起邑、浚溝洫、修墳防止事,則議其利,建其功;凡四方水土功課,歲盡則奏其殿最而行賞罰。
雖說如今司空多為虛職,但依舊得具備一些能力。
以糜芳的才能,即便是去鍍金,也不會因為隔行而不知所措。
糜芳在南郡多年,盤根錯節。
想要讓糜芳盡心盡力的移交權力以及在南郡明里暗裡的勢力,這好處自然是要給夠的。
鄧芝見諸葛喬早有安排,慨然應命:「承蒙將軍器重,我願擔任南郡太守,助將軍執掌荊州。」
諸葛喬滿意點頭,又看向王平:「子均,我有意讓你擔任南陽郡太守,你可願意?」
王平愕然抬頭,連忙婉拒:「將軍,我只會統兵,不會當太守。」
諸葛喬大笑:「子均,你不要妄自菲薄。以你如今的才識,足以勝任太守一職。」
「杜禎、柳隱,你二人分別為南陽郡郡丞和都尉,助子均鎮守南陽郡。」
「治理不好南陽,你三人今後都去屯田。」
杜禎和柳隱臉色一變。
屯田?
治理不好南陽就去屯田,那還不得被笑死!
「謹遵將軍之命!」杜禎和柳隱紛紛表態,會助王平治理好南陽郡。
諸葛喬又以傅肜、宗預、輔匡三將,留在襄陽助關興;
改吳碭為桂陽太守、曾夏協助;
改鄧凱為宜都太守、文布協助;
以郭睦為南鄉太守,樊友協助。
習珍繼續擔任零陵太守,沙摩柯返回武陵。
蘇非、廖化、王甫以及馬忠、句扶、張嶷、姚伷、柳伸、諸葛望、糜照,則暫歸諸葛喬麾下,坐鎮荊城,分守漢津口。
其餘各級文武,皆有封賞和任命。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荊州吏治煥然一新。
漢江。
一名六旬老者順江而下,在漢津口遞上名帖。
「勞煩通報,潁川石德,欲拜陽都侯門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