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江小五不斷向崔青扇投去羨慕的目光,別人不知道,他們這一行心裡清楚的很,領走東娃子的男人是崔青扇安排的。
這件事情昨夜入睡之前荊如意才剛剛交代給崔青扇,想不到只一夜的功夫他不但找到了人,還造好了書信私章等一系列的證據,將事情辦的滴水不漏。
這樣的手段著實叫人佩服。
對於此崔青扇只微笑著解釋道:「沒有什麼是銀子辦不到的,如果一百兩不行那就再加一百兩。」
這話讓江小五再度堅定了要發憤圖強,努力暴富的人生目標。
回到上京以後,荊如意與雲重霄直接去了劉淵的府邸,要求徹查鎮撫司。
劉淵准了她的請求並交給她一直令箭,荊如意就帶著雲重霄進了鎮撫司。
然而,調查鎮撫司的工作遠比想像中的更加艱難,他們兩個在鎮撫司泡了一連數日,也沒有查找到任何有用是線索。
一眨眼就到了三月二十,這一日是欽天監測算的黃道吉日,也是劉府召開賞花詩會的日子。
為了扭轉最近的頹勢並籠絡人心,劉家在上京城裡廣撒請柬,搞得規模相當大。
作為新晉的二品大員,荊如意自然也收到了詩會的請柬,恰逢前幾日在鎮撫司一再吃癟,她接受了孟言之的提議,參加賞花詩會!
不為去討什麼詩會魁首的彩頭,只為了去散散心。
內督司眾人在這一日皆盛裝出席,連一貫不喜歡熱鬧的雲重霄都難得一聲不吭的跟著一起進了劉府。
劉念祖身為詩會的召集者,早早就在大門外等候著賓客的到來。
他長的不錯今日又經過了精心的打扮,繃著面頰站在那裡著實是一位清冷尊貴的翩翩濁世佳公子,倒也賞心悅目。
加上他時常妙語連珠又謙和有度,惹來了賓客們一致的誇讚,這讓院子裡的劉炬頗為滿意,渾身上下都透著志得意滿的光彩。
然而,禮貌周全的劉念祖在瞧見荊如意等人的時候,完美的高冷麵孔上有一絲肉眼可見的裂痕。
他將荊如意手裡的請柬翻來覆去的看,眼底有掩飾不住的震驚之色:「這……這請柬!」
「我是不是不該來參加詩會?」荊如意直直盯著劉念祖:「要不,我們走?」
「大人誤會了。」
劉念祖連忙向荊如意躬身行禮,再抬起頭時,已經恢復了先前高冷矜貴的模樣:「念祖只是沒想到大人會來參加詩會。」
「這說的什麼話?」
江小五對劉念祖的印象非常不好,說話也不怎麼客氣:「我們大人可是一榜進士出身,就你們做那幾句酸詩,還入不了我們加大人的眼,有什麼不敢來的?」
他這話惹的荊如意和劉念祖同時變臉,一個是因為惱怒而另一個則是……
心虛。
「江小五你閉嘴!」荊如意皺眉冷哧:「學不會謙虛低調就不要再開口!」
中了一榜進士的人是她哥哥荊如楓,她雖然也跟著上了幾天私塾卻對各種傳奇話本更感興趣,讓她當眾吟詩作對……
還是算了吧!
雖然在心虛,但荊如意的訓斥卻中氣十足,倒讓劉念祖心中寬慰了不少,只當荊如意是有自知之明,面色也恢復了正常。
「荊大人請進吧。」
荊如意嗯了一聲,領著人飛快進了劉府,她是真不願意同劉念祖再討論什麼詩詞歌賦!
沒來之前荊如意曾想過劉府這次的賞花詩會規模小不了,等親眼瞧見之後,還是被眼前烏泱泱的人群給嚇了一跳。
她毫不懷疑上京城裡的文武百官有三分之二都聚集在了劉府中,到處都是令人頭疼的嘈雜。
她與江小五和荊思思都是頭回見識到這樣的場面,除了從來沒有表情的荊思思外,荊如意和江小五都被眼前的場面震撼到了。
好在崔青扇孟言之都是正經勛貴大戶出身,很自然的接替下了與人周旋的工作。
至於雲重霄一貫是不耐煩應付任何人,而自打他與永平王府決裂,又自動讓出了永平王世子的身份之後,也沒有人願意再來巴結討好他這個小衙門裡的臭脾氣千戶。
雲重霄也樂得自在,不知到什麼地方躲清閒去了。
作為新貴的荊如意雖然引起了四方的好奇,但身邊荊思思周身的煞氣讓想上來探究討好的人都望而卻步,讓荊如意輕鬆了不少。
她與江小五荊思思正悠閒的坐在廊檐下邊用著茶水點心邊賞花的時候,忽而聽到了身後響起一道不和諧的笑聲。
「我當是誰,這不是那位了不起的內督司總指揮使荊大人麼?」
荊如意聽出了來人的不懷好意,回身看去,便瞧見了劉念恩正站在離她十步之遙的一顆月季花後瞪著她。
許是她回頭的速度太快,讓劉念恩眼中的怨毒根本沒來得及遮掩,就這麼被荊如意逮了個正著。
江小五呵了一聲:「我當是誰,這不是劉家的六爺麼?被鞭子抽的傷,好的挺快啊。」
劉念恩吸了口氣,索性也不再隱藏對於眼前這幾人的厭惡。
他一邊冷笑著一邊向荊如意走去:「別以為上次你們害我吃鞭子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小爺今天就是專門來找你們報仇的!」
「劉念恩我勸你三思而行。」
江小五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我們大人是正二品的高官,無論你想對她做什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都不可能討到便宜,到時候丟的可是你劉家的臉,你猜你爹會不會放過你?」
江小五越提劉炬,劉念恩的臉色越難看。
他加快了沖向荊如意的速度:「你說你繼續在鎮撫司查案多好?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來了我家,還遠離人群躲清淨,老天爺既然送了這麼好的機會給我,我若是浪費,老天爺都不能原諒!」
「你要幹什麼?!」
江小五起先完全沒有把劉念恩放在眼裡,以為三言兩語就能把他嚇跑,卻不知這人是抽了什麼瘋,竟真的不管不顧的衝著荊如意衝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