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皇上破格提拔上來的正二品,可遠非他們這些人可比。
本著不與其交好,也萬萬不能得罪原則,兩人聽到大長公主府的求助消息之後就第一時間趕來了護城河,哪知卻看到了如此另他們上火的一幕。
荊如意哪裡不知道這兩個老狐狸的心思,立刻陪著笑臉給他們還禮:
「不知者不怪,兩位前輩太客氣了。」
工部尚書笑道:「荊大人是新貴,沒想到還如此大度,改日老夫設宴給大人賠罪,還請一定要賞臉。」
京兆尹吸了口冷氣,壓低了聲音向刑部尚書問道:「下官從前是真沒聽說過內督司。」
「這是今日早朝聖上親自下詔成立的新衙門。」
刑部尚書飛快說道:「連鎮撫司和宗室都在內督司的監管範圍之內,莫說你一個小小的京兆尹,連刑部見到他們都得禮遇!」
京兆尹的衣裳立刻被冷汗打濕,噗通一聲跪在荊如意面前,除了磕頭賠罪已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眼看著氣氛有所緩和,刑部尚書這才說道:「今天這事刑部必會給荊大人一個交代,但護城河的這個案子還是得交給京兆尹來辦。」
荊如意才要說話,刑部尚書飛快拿了個小小的印鑑遞了過去:「這是劉公公的意思,這枚印鑑是他的私章,可證明我剛才說的話。」
劉淵的私章絕不會隨便給人,刑部尚書能拿著他的私章說話可見沒有說謊,荊如意雖然不明白劉淵為何要將牽涉到崔青扇的案子交給京兆尹,卻也不得不遵守。
「如此……」她垂眸說道:「便由京兆尹來偵辦吧。」
一切看似塵埃落定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然而……
誰也沒有想到方才被孟言之一拳砸到的黑驢忽然緩了過來,之後猛然起身昂昂昂的嚎叫著衝進了看熱鬧的人群里,一口咬住了一個百姓的衣裳,扯著他就往護城河裡跳。
變故發生的太突然,毛驢的力氣又大的驚人,等眾人反應過來的的時候,人與驢都已經到了河裡,河面上則迴蕩著那百姓恐懼到了極致的尖叫。
這一回不用荊如意吩咐,河道領率先衝下護城河去救人,河道司的人哪裡還敢站著不動?
人多力量大,幾乎是眨眼的功夫毛驢和被它拖下水的人就都被撈了上來。
研墨戰戰兢兢說道:「方才,我家大爺也是被這麼拖下去的。」
京兆尹立刻說道:「這怕不是頭瘋驢吧,得立刻打死!」
說著話他便要吩咐人,打算將那頭毛驢撲殺。
荊如意向孟言之使了個眼色,孟言之裊裊婷婷擋在了毛驢前面:「都給我站著別動,這頭驢我要了。」
誰也沒想到她會橫插一扛子,京兆尹已經不敢再得罪孟言之,便瞧著刑部尚書,等他的指示。
工部尚書先說道:「那可是一頭瘋驢,孟家的丫頭你躲遠些,莫要傷到了你。」
「瘋驢好啊。」
孟言之微笑的摸了摸毛驢的頭顱:「你們也知道我是幹什麼的,難得碰上這麼一頭兇悍的畜生,這可是老天爺賜給我的好材料,誰要是敢傷了它我就去找督公告狀!」
劉淵這輩子大約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的名頭竟然會被用來救一頭驢。
見她將劉淵都搬了出來,加上這頭毛驢並不重要,京兆尹等人只得放棄了撲殺毛驢的打算,任由孟言之將它牽走。
說起來也怪,那毛驢托人投江的時候兇悍無比,也不知孟言之用了什麼手段,在她面前經乖巧溫順的如同只貓兒。
荊如意見毛驢到了手,便吩咐人帶上崔青扇,向刑部尚書等人告辭。
大長公主府的人靜靜跟著眾人一起到了內督司,竟丁點沒有要將崔青扇拉回家裡的打算。
荊如意終於忍不住回頭問道:「你們不帶崔青扇回去麼?」
大管事向她拱了拱手:「長公主殿下說了,普天下的郎中醫者她唯有對孟大小姐最放心,以後無論我家大爺病到什麼程度只要是與孟大小姐在一起的時候,誰也不許將他帶走。」
荊如意聽的頗無語。
這是篤定了孟言之醫術高超一定能保崔青扇周全,才放心大膽的將崔青扇的生死全部交託給了孟言之。
這位大長公主真真是個妙人!
「你們放心吧。」
孟言之聽的雙眼放光:「我一定會讓崔呆子儘快甦醒,頂多明日,定還你們一個活蹦亂跳的崔家大爺。」
大管事聽的千恩萬謝,帶著自己的人放心走了,此情此景瞧的荊如意嘴角狂抽,對大長公主府眾人內心的強大佩服的五體投地。
「別……走的那麼快呢。」江小五瞧的欲哭無淚:「好歹幫忙把人抬進去再說啊!」
荊如意這也才想起來,他們這個聽上去光鮮無比的衙門其實……
只有六個人!
莫說是值守的官差護衛,就連幫工下人都沒有一個,普天下還有比她這裡更寒酸的衙門麼?
大管事走了,搬抬伺候崔青扇的活不就落在他們身上了!
「別說了,抬吧。」除了任命還能怎麼辦?
江小五彎腰抱起了崔青扇的上半身,荊如意才要去抬他的下半身就被雲重霄用身子將她撞開了,下一刻雲千戶便將崔青扇扛在了肩上,大踏步進了衙署的後院。
盯著男人矯健的步伐荊如意在心裡盤算,得想個法子找劉淵添置些人手,下人什麼的總還是要有幾個的!
崔青扇回京這一路被孟言之調養的不錯,這回落水只是被嗆暈了過去,並沒有引發其他不好的症狀,在孟言之的救治下很快就甦醒了過來。
兩人一同去見荊如意的時候,江小五正滿腔憤怒的向荊如意抱怨著那頭領回縣衙的大黑驢有多麼的不服管教。
「要我說把那頭驢宰了算了,今天晚上還能加個菜。」江小五氣鼓鼓說道:「我就沒有見過那麼不省心的驢!」
「你大小現在也是個千戶,跟一頭驢置什麼氣呢。」孟言之掩口輕笑,笑吟吟走了進來。
江小五瞧見是她眼睛就一亮:「孟大小姐你快給我點瀉藥,我要好好整治整治那頭驢!」
「那可不成。」孟言之笑道:「那是荊哥哥特意讓我帶回來的,可不能被你折騰死,不過說起來……」
她瞧向了荊如意:「荊哥哥,你要那頭驢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