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毛驢投江

  江小五才被驢撞了一下,又被京兆尹的衙役給推了一把,氣的臉色發青:「你們這是幹什麼?明搶麼?」

  「對不住了各位。」

  河道領笑嘻嘻向眾人拱了拱手:「這裡的案子本就是京兆尹與河道司雙方承辦的,所有的涉案人員和牲畜自然都該歸我們所有,下官感謝幾位的鼎力相助。」

  「你要不要臉!」

  江小五皺眉啐了一口:「人是我們三小姐最先發現的,驢也是衝著我們來的,讓你們一起救人就推三阻四,搶功就一個頂倆,我就沒見過比你臉皮還厚的人!」

  江小五現在大小也是個正五品的千戶,雖然是個手底下沒有兵的光杆千戶,卻也是一個小小的河道領得罪不起的。

  故而他拿出了自己屬於千戶的姿態,罵人的聲音響亮的很。

  河道領面色微變飛快瞧了眼說不出話的京兆尹後,臉上的笑容須臾不見。

  他挺直了腰杆:「京城案件在刑部沒有作出明確劃分之前,統一由京兆尹衙門第一經手這是規定,你們若不服氣只管去上告!」

  荊如意眉心微蹙,若只是個河道溺亡案交給京兆尹也就交了,但……

  這件事情涉及到崔青扇,她勢必要過問。

  「天下大案內督司皆可直接提調審閱,任何辦事衙門必須予以配合不得阻撓。」她沉聲說道:

  「我現在便以內督司總指揮使的身份告知你,這件案子內督司領了。」

  這一回河道領沒有去瞧京兆尹的眼色,因為他自己就從沒有聽說過內督司的名號,已經完全將眼前這幾個當成了騙子。

  「張嘴閉嘴的內督司,你們內督司是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啊,現在誰不誰的都能拿個令牌出來搶案子了麼?」

  他的話音才落,便瞧見大道上煙塵滾滾,一隊人馬風馳電掣般向著護城河沖了過來。

  跑在最前面的是大長公主府的管事,後面跟著刑部,工部的兩位尚書,所有人眼中皆透露出焦急的神色,將馬鞭子揮舞的都能瞧見殘影。

  京兆尹與河道領瞧見來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哪裡還有心思與荊如意理論?

  兩人忙不迭的跑過去朝兩位尚書行禮,打算親自攙扶他們下馬。

  然而……

  啪!

  誰都沒有想到,刑部尚書居然狠狠甩了京兆尹一鞭子。

  這一鞭子將其他人都給打蒙了,京兆尹驚得連疼都沒感覺出來,不可置信的盯著刑部尚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被人打了,還是當著那麼多下屬和外人的面被打了,可是……

  為什麼?

  河道領噗通一聲跪在了兩位大人的馬前不住磕頭請罪,跟京兆尹相比他連個芝麻官都不算,這兩位頂天的大人物打京兆尹時眼睛都沒眨一下,打他……還不是得乖乖受著?

  但河道領並不想挨打,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請罪的姿態卻是相當虔誠的。

  「你這個豬油蒙了心的蠢貨!」刑部尚書沒有搭理河道領,下了馬就直奔著京兆尹去了。

  半大老頭一把揪住京兆尹的衣領子,指著他的鼻子罵:「誰給你的膽子敢羞辱皇上新封的指揮使,還敢跟內督司搶人,你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

  「你們兩個也真是不開眼!」

  雖然在責備下屬的行動上被刑部尚書占了先,工部尚書也並未氣餒,他語重心長的朝著深陷與恐慌中的兩個下屬說道:

  「內督司是聖上下旨新組建的最高辦事衙門,可監管鎮撫司和宗室,天下所有案件內督司皆有審理查看的權利,你們兩個不但不配合還處處阻撓,是活的不耐煩了麼?!」

  河道領都快哭了:「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小人從沒有聽過內督司就以為……以為……都是小人的錯。」

  他也是個極其圓滑人,立刻轉向荊如意連連磕頭:「小人頭髮長見識短,小人豬油蒙了心開罪了大人,還請您看在小人是一心想要偵破崔大爺案子的份上,把小人當個屁給放了吧。」

  河道領的每個頭都磕的很實誠,不久額頭上就見了血,他是真的怕了。

  能讓兩位尚書親自趕過來教訓下屬,可見這個內督司的勢力有多麼的嚇人,此刻的河道領悔的腸子都快青了,他就不該聽京兆尹的話與眼前這些大人物作對,如今可要怎麼收場?

  磕頭不丟人,流點血總比掉腦袋強!

  瞧見河道領的表現,刑部尚書更加惱怒了。

  他用馬鞭惡狠狠指著京兆尹:「你這個蠢貨莫非到現在還不服氣麼?連個工部小吏的覺悟都不如!」

  京兆尹都快哭了,不是他不想請罪,他的啞穴還被孟言之封著呢,他……

  說不出話啊!

  眼看著京兆尹咿咿呀呀的半晌發不出個有意義的音節,刑部尚書也看出了不對勁。

  「你那嗓子怎麼回事?」

  孟言之笑嘻嘻走了過去:「尚書伯伯勿要見怪,我們剛才給他講道理,他囉囉嗦嗦說的太難聽我實在沒法,就封了他的啞穴,現在立刻給他解開。」

  說著話,她一針刺進了京兆尹的穴道中,京兆尹嗷了一嗓子:「你輕些!」

  孟言之沒有搭理他,依舊笑望著刑部尚書:「人已經好了,我剛才那麼做也是不得已而為止。」

  刑部尚書認得孟言之,瞧見是她也立刻換了副笑臉:「原來是孟家的丫頭,你可是咱們東齊前無古人的第一個女千戶,孟固兄真是有福氣啊。」

  「您太客氣了,我這不算什麼。」

  孟言之說的都是心裡話,荊如意以女子身官居正二品,她才是東齊第一人,然而……

  對於不明就裡的刑部尚書等人來說,她這話就是在謙虛。

  越是這樣想他的氣就越不打一處來,惡狠狠朝著京兆尹說道:「不是能說話了?還不快去給荊大人賠罪?」

  說著話,刑部尚書先朝荊如意拱了拱手:「是我刑部御下不嚴給荊大人造成了困擾,還請荊大人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多多擔待。」

  工部尚書也連忙作揖行禮。

  他們兩個與荊如意一樣都是正二品,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