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規則殺人案

  楊春眼見事情在朝著對自己不利的方向發展卻因為顧慮重重不敢貿然開口,眼底滿是憂慮。

  「這篇文章想要斷定是誰所寫也很簡單。」

  荊如意緩緩說道:「文章已然公示,但凡有心者皆能背誦,那便請兩位將文章默寫一遍後再呈送觀看吧。」

  楚辭的眼睛一亮,立刻吩咐手下準備紙筆。

  荊如意檢查過紙筆後,讓將東西發放給路嘉和楊春,再讓江小五和荊思思分別站在二人身後觀看,保證他們兩人不能作弊。

  眼看著兩邊都有條不紊的鋪紙書寫,荊如意開始與楚辭閒話家常。

  「天下讀書人均愛臨帖,聽聞許多人都擅長多種書法,若是有人用不同筆跡書寫文章,楚夫子可還能認出作者為誰?」

  「自然可以。」

  楚辭笑道:「筆跡雖然可以變化,但一個人的習性力道卻是無法改變的,無論他用什麼樣的字體書寫,通過下筆習慣以及落筆輕重還是能夠分辨出書寫的人是誰。」

  荊如意發出一聲由衷的讚嘆:「不愧是聞名全國的大書院,真真是藏龍臥虎!」

  他們兩人在這邊相談甚歡,那一壁默寫的兩個書生則出現了截然不同的狀態。

  楊春心無旁騖書寫流暢,而路嘉則好似生了病一般忽而有些萎靡,竟半晌沒有再落筆。

  「大人,夫子。」路嘉猶豫了半晌,擦了一把額角的汗水說道:「學生忽感身體不適恐已無法下筆,不如改日再來甄別。」

  「這可不行。」

  荊如意微笑的寬慰他:「今日之事已經造成了惡劣的影響,若是沒有個結果如何向天下學子交代?不舒服也沒有關係,你隨便寫一寫便可,等驗明你的筆跡與試卷想同也好叫那誣陷之人心服口服」

  雖然荊如意語調輕鬆溫柔,目光中也充滿了殷切,但路嘉始終不願意下筆,還想要再找理由搪塞的時候,楊春已經交了卷。

  路嘉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荊如意也不再理會他,與楚辭崔青扇一同仔細眼看楊春的考卷。

  片刻後三人目光相碰均點了點頭,由荊如意來做總結。

  「楊春,你的默寫速度很快可見對文章相當熟悉,但……你所默寫的文章與公示文章比對當中出現了三處不同,雖然大意相近但措辭上稍有差別。」

  「那是因為……」

  楊春張嘴想要解釋,卻被荊如意擺了擺手打斷:「不但行文方面有所不同,你的字跡也與考卷上的不大一樣。」

  隨著她的話語,楊春眉頭緊鎖,似又要醞釀出滿腔的憤怒,而路嘉則長長舒了口氣臉上再度浮現出紅暈與笑容。

  「大人真乃火眼金睛的青天大老爺。」路嘉向荊如意連連作揖:「雖然楊春誣衊了我但揪其根本也無非是想求得一個上學的機會,看在同為學子的份上我不追究了,今天這事就到此為止吧。」

  荊如意勾唇,眼風掃過路嘉時閃過一抹鋒銳:「來人,拿下他!」

  路嘉強裝焦急的連連擺手:「小人已經說了不追究,大人不需要再拿人了,楊春你還不快跑?」

  江小五嗷一嗓子就撲了上去,路嘉被按倒的時候還在喋喋不休的催促楊春快跑。

  嘭一聲悶響將路嘉摔了個狗啃屎,這一跤把他和楊春都給摔迷糊了。

  「啟稟大人。」江小五乾淨利索的用牛皮繩將路嘉捆好:「人犯已拿獲」

  「大……大……大人弄錯了!」手腕上傳來的疼痛讓路嘉驚醒,開始死命掙扎:「小人是路嘉,不是楊春!」

  「少囉嗦!」江小五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抓的就是你!」

  路嘉的護衛眼見自己主子吃虧,挽袖子就打算上前,雲重霄荊思思兩尊大神一言不發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只一個眼神便讓護衛們不敢動彈。

  荊如意居高臨下瞧著路嘉:「想知道抓你的原因麼?那我就明明白白告訴你。」

  「人的書寫習慣自打開蒙習字便已經固定,即便後期字體有所改變,但下手力道及角度皆是無法改變的,你聽到我與楚夫子的這番討論就嚇得不敢再默寫文章,足見心裡有鬼。」

  「小人……小人是因為不舒服……」

  江小五又給了他一巴掌:「大人還沒有讓你申辯誰許你開口了?這麼不懂規矩,還號稱讀書人呢!」

  一會的功夫路嘉兩邊的面孔都被打腫,嚇得不大氣都不敢出。

  荊如意這才繼續說道:「楊春與你一樣聽到了我與楚夫子的談話,但他的情緒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默寫出了考試當天的文章,而他文章中的少許錯漏更加證明他就是文章真正的作者。」

  「在場各位都是學子,自然也知曉考試時書寫的文章大多為臨時起意的有感而發,一蹴而就的事情誰又能記得清清楚楚?」

  「故而時隔數日再書寫時,通常都會與先前所做有些出入,而那些能將舊日文章一字不差寫出來的,往往都是事後經過了刻意的背誦。」

  眼看著在場書生們紛紛點頭表示贊同,荊如意唇畔挑出了一絲笑容,似笑非笑的瞧向路嘉。

  「你可以說這些都是巧合,你也可以說是因為覺得自己文章絕妙才在公示後刻意背誦,但筆跡做不了假。」

  說著話荊如意將路嘉桌案上的考卷拿了起來,看了幾眼就遞給了楚辭。

  「雖然路嘉的這份考卷只寫了少許,卻足以判斷他的筆跡了,只要將他與楊春的試卷拿回書院與原試卷比對,自然能瞧出真正的作者是誰。」

  楚辭點頭說道:「大人放心,我定會仔細比對保證不出差錯。」

  「有勞了。」荊如意便將目光重新投向了路嘉:「現在,你可以申辯了。」

  荊如意雖然沒有做最後的裁定,但在場之人誰還聽不明白誰在造假?

  路嘉的衣裳被汗水浸透,只能一味的告饒:「大人饒命,夫子饒命啊!」

  「小人也是因為求學心切才一時豬油蒙了心做出此等齷齪之事,還請大人看在小人年幼的份上,饒恕小人這一回吧。」

  另一壁的楊春忽而噗通一聲跪倒磕頭:「青天大老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