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規則殺人案

  鄭嘯面色微變滿目的糾結,雲重霄不耐的皺了皺眉:「不想現在說也可以,崔青扇,給他記上一筆將來讓吏部派人查問。」

  「別呀。」

  鄭嘯額角又見了汗:「下官絕對沒有想要隱瞞各位大人的意思,下官是……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眼看著鄭嘯的態度有些鬆動,崔青扇給添了最後一把火:「便從夜晚宵禁開始說吧。」

  鄭嘯嘆了口氣滿面愁苦:「雲山鎮的宵禁是從三日前開始的,自打雲山書院確定了本次新生考核的時間後咱們鎮子就一直相當熱鬧,三日前也就是書院考核的第一日夜晚一位考生忽然死亡。」

  鄭嘯皺起了眉頭:「下官接到報案立刻前往查探確定他是意外身亡,第二日夜晚死了一位書院弟子,第三天又死了一個考生,他們同樣是意外身亡。」

  鄭嘯邊說話邊小心翼翼觀察著荊如意等人的面色。、

  「一連三日天天有人死於意外,下官無能找不出死亡原因,唯一的發現便是這些人都是在天黑之後單獨外出時發生的意外,百姓們都說……」

  「說是他們衝撞了紅花仙子才被仙子攝取了魂魄,自此整個鎮子都人心惶惶,下官也是沒有辦法才下了宵禁令,要求縣城所有人天黑後不得外出。」

  「等等。」荊如意挑眉:「你說的紅花仙子是誰?」

  「是傳說中雲山書院的守護神。」

  崔青扇接過了話頭,替鄭嘯回答道:「相傳書院初代院主當年還是個窮苦書生的時候,曾得一位喜戴紅花的美麗姑娘相助才得以完成學業,自此一路順風順水,那姑娘又助他建起了書院,才成就了上百年輝煌的大書院,故而雲山書院歷代院主除了供奉文曲星之外,也給紅花仙子立了神牌。」

  「自此書院弟子皆將紅花視為聖物,但凡遇到嘉勉喜慶之事便會以紅花相贈。」

  「對對。」

  鄭嘯說道:「崔大人說的對,我們雲山鎮皆以雲山書院馬首是瞻,故而整個鎮子都對紅花仙子格外敬重,為此還專門修建了紅花仙子廟,考生為了能讓紅花仙子保佑自己一般都會去祭拜她,那幾個意外身亡的死者並未去祭拜過紅花仙子。」

  荊如意挑了挑眉,就因為死者生前沒有祭拜過紅花仙子便被判定為意外身亡,也太草率了!

  鄭嘯看出眼前幾人神色不善,生怕影響了自己的仕途急忙解釋道:「下官自然不會憑猜測就無端定案,實在是那幾個人死亡的過程沒有任何疑點。」

  「最初死亡那個考生是因為考試成績不錯便大肆慶祝一直喝到了後半夜,結果吃酒帶醉踩空樓梯墜樓而亡,書院那位弟子白日在鎮子辦差,入夜趕回書院途中因著急趕路失足落水,等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回天乏力,至於最後死亡那個考生的死亡原因多少有些……不大光彩。」

  鄭嘯咳了一聲,神色中有些不自然的紅暈:「他是死於……馬上瘋,而且騎得的是空馬。」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住打量孟言之和荊思思,這個話題實在不適合那兩個丫頭旁聽,然而單純如荊思思根本聽不懂什麼叫做馬上瘋,而自幼飽讀詩書的孟言之則只把那當作一種病症,同是一臉的渾不在意。

  所有人里,唯有一貫敦厚守禮的崔青扇聽的面紅耳赤,比兩個大姑娘還要扭捏幾分。

  江小五則有些好奇:「自古死於馬上瘋的人雖然不多卻也不算稀罕,空馬又是怎麼個意思?」

  「所謂空馬……」

  鄭嘯又看了眼孟言之和荊思思,見她們都沒有要出去的意思旁人也都不在意,便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空馬便是並沒有真正成事,那考生是在客棧的房間裡自瀆時……因過於忘我而身亡。」

  等他說完這些,孟言之終於有了些反應,騎空馬的死法實在過於羞恥,雖然她是個女醫到底也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聽的多少有些臉頰發燒。

  雲重霄哼了一聲:「好一個讀書人!」

  崔青扇的面孔爆紅,除了一句有辱斯文已不知該說些什麼。

  荊如意也彆扭的扭了扭脖子緩解尷尬,江小五垂著腦袋一時也不好意思再開口追問,全場最淡定的只有十二歲的荊思思。

  不懂才是硬道理!

  荊如意並不像揪著這件事情不放,歸根到底這是人家雲山鎮的案子,有縣令在此輪不到她一個進京述職的外人指手畫腳。

  至於崔青扇,更不好意思去研究什麼騎空馬死亡的細節,大家極有默契的都不再提這個事情。

  「因這三樁案子都發生在夜晚,所以下官才命令鎮子上所有的人在天黑之後一律不得外出,今早之所以冒犯了幾位大人是因為聽說大人們昨夜曾在院子裡逗留了許久,下官擔心大人們的安危,才會出言無狀。」

  鄭嘯主動轉移了話題,並向荊如意等人解釋清楚了一大早查人的原因。

  話說開了也就不存在什麼誤會,荊如意表示要即刻前往雲山書院,鄭嘯要親自帶著人護送被她婉拒,幾個人離開縣衙慢悠悠上了街。

  雲山鎮規模不大,加上書院建在雲山半山腰不適合騎馬,幾人所幸直接步行出了門。

  崔青扇對雲山鎮最熟悉,自然而然成為了幾人的嚮導。

  雲山鎮的白日與夜間完全不同,所有店鋪幾乎都被應考的書生塞滿,這是只有在朝廷科考時才能在京城見到的情景,足見雲山書院的號召力。

  「這些書生也真是心大。」

  江小五瞧的唏噓:「已經接連發生了三起命案,他們的情緒竟沒有受到絲毫影響,放佛根本不知道死人的事情。」

  孟言之撇了撇嘴:「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人性啊就是這麼的冷漠。」

  「倒也不能這麼說。」

  崔青扇說道:「書院選拔五年一次機會實在難得,眼看著便要到了放榜的日子,誰會捨得放棄這眼看就要到手的機會?」

  江小五聽的嘖嘖出聲:「一個書院選拔弟子的排場都快趕上京城科考了,若是被皇上瞧見這個場面,怕是書院的日子就要不好過了吧,這麼高調怕是離災難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