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無常簿拿來!」
雲重霄的目光輕飄飄的,矮胖子卻覺出了泰山壓頂般的窒息。
「我……我……」
他想說點什麼,但話到了嘴邊,愣是半個字也說不出。
「劉威!」
朱衣千戶變了臉色:「怎麼跟雲千戶說話呢?」
他這一聲暗含了內力,聽的荊如意等人氣血翻騰,頭暈目眩,紛紛伸手扶住了一旁的牆壁才沒有摔倒。
「快把這個吃了。」
孟言之緩過來後,第一時間摸出了幾粒藥丸子分給身邊同伴。
「滄源的音波功能傷人心肺,百花丹能緩解心肺的損傷。」
孟言之的話引得朱衣千戶滄源向她投來了一瞥,看清她容貌之後,男人冷笑連連:「原來是永平王府未來的世子妃,難怪難怪。」
難怪什麼他沒有再說,飛快別開了眼。
雲重霄冷哼了一聲,難得的沒有擠兌人。
另一壁,叫做劉威的矮胖子眼底閃過恨色:「雲千戶,這是我們一所的案子,還請帶著你的人儘快離開!」
雲重霄呵了一聲:「你主子都還沒有吭聲,輪到一隻狗在這裡狂吠?」
「你!」
劉威面色一瞬漲的通紅,眼底噴出吃人般的憤怒。
就在荊如意以為尊貴的雲大千戶,根本不會搭理劉威這種小人物的時候,卻聽到他輕輕笑了一聲,然後一字一句慢悠悠開了口。
「狗雖為畜生卻聰明伶俐忠心護主,說你是狗屬實是抬舉了,此事的確是我思慮不周。」
荊如意……
好歹是個身份貴重的勛貴世家子,跟一個身份低微的小侍衛鬥嘴,真的……不嫌棄丟人麼?
被罵畜生不如的劉威徹底被激怒了,一瞬便忘記了自己與雲重霄身份的差距,瞪著雲重霄將手指按上了繡春刀的刀把。
江小五想要上前幫忙,被荊如意展臂攔下:「只要滄源的人先出手,雲千戶就能順理成章以發動同僚相殘為由,將第一衛所踢出阿貴的案子。」
江小五恍然大悟,才要感嘆兩句就瞧見滄源抬手,給了劉威兩個嘴巴。
「劉威,你也太不懂事,雲千戶是咱們督主的義子,你這麼同他說話豈非不給督主面子?」
荊如意聽的大吃了一驚,雲重霄竟然是劉淵的義子?!
也難怪,前皇后錢氏外戚被鄭貴妃打壓的一蹶不振,他卻還能在朝堂中混的風生水起。
而這滄源能坐上千戶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自然也品出了雲重霄的意圖,輕輕鬆鬆就化解了。
看來阿貴這個案子他志在必得,但這人來得……屬實巧了些。
「雲千戶對不起。」劉威見自己主子占了上風,裝模作樣朝雲重霄拱手:「我剛才是豬油蒙了心說錯話,您一定不會跟我這種小人物計較。」
「劉威呀。」
看雲重霄沒有反應,滄源只當抓住了他的痛腳讓他不敢辯解。
他得意的與自己手下唱起了雙簧:「你是真不會說話,雲千戶身份貴重,豈會如小心眼的莽夫,與你計較?」
嘭!
誰也沒有想到,雲重霄忽然抬手,一記重拳狠狠搗在劉威的鼻樑上。
劉威被他一拳打的倒退數步,一屁股跌在了地上,他的臉血肉模糊,哪裡還有個人樣子?
他嗷嗷叫了兩聲,張嘴噗的吐出了兩顆門牙,瞬間變了臉色。
「大人!」
劉威嗚嗚說了半晌,可惜面龐腫脹,加上缺了牙齒,並沒有人聽清他說了什麼。
雖然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卻足以讓滄源憤怒。
「雲重霄,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眸色冷沉,每個字都如同從牙縫中蹦出來一般,眼底的殺氣如潮水湧出。
緊張的氣氛里,傳出雲重霄輕飄飄一聲淡笑。
「滄千戶對我實在不夠了解。」
他自丁刑手中接過一塊雪白的絲帕,一邊慢條斯理擦拭著手指上的鮮血,一邊以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說道:
「我這人就是個小心眼的莽夫,誰若得罪了我,我必然百倍奉還,至於你……。」
他半抬起眼睫掃向劉威,目光一瞬冷若寒蟬。
「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個豬油蒙了心的小人,就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
「以後就永遠不必再說話了。」
他垂將染血的絲帕遞給丁刑:「燒了,髒!」
丁刑接過絲帕毫不猶豫拿火摺子引燃,絲帕一點點化作灰燼,滄源和劉威的面色卻比死灰還要難看。
劉威嚇的半個字也說不出,滄源瞪咬了咬牙,不甘的揮了揮手:「走!」
雲重霄挑了挑眉:「我讓你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