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軍中,會立刻查證雷火彈的數量,若真有人敢對軍械下手,我一定會上報嚴懲!」
梁如海這話是說給荊如意聽的,他的臉色很不好看,在他值守下的太后陵寢內外,竟連續不斷的發生性質惡劣的重大事端,如何能夠忍耐?
「只怕未必那麼容易讓你查到蛛絲馬跡。」荊如意的神態並不輕鬆:「而且雷火彈未必就是最近才丟失的。」
梁如海一怔:「這話什麼意思?」
「先救人吧!」
荊如意沒有解釋,領著荊思思雲重霄和江小五奔向了鳳儀村,梁如海怔了怔也帶著沒受傷的人奔向了火海。
此刻的鳳儀村早沒了先前安寧的模樣,到處都是被雷火彈的衝擊波炸毀的房屋,而那不是最可怕的,最令人難以忍耐的是雷火彈爆炸後產生的大火。
水火總無情,鳳儀村的房屋又大多都是木質結構,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幾乎整個村子都被火海吞沒了。
距離村子還有數丈的距離,就能聽到嘈雜而刺耳的尖叫和哭泣的聲音,以及在火光映照下如沒頭蒼蠅般奔跑的人群。
「往這邊來!」荊如意將雙手放在唇邊,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大喝。
蔡源久也一邊喊著一邊往裡沖,當下的局面想要救火是不現實的,只能最大限度的保證人的安全。
荊如意和梁如海的加入,加大了村民們的逃生機會,經過一番忙碌,在整個村子都被火焰吞沒之前,眾人終於把最後一個生還者帶離了火海。
村民與傷員在一起,遍地都是痛苦的呻吟和哭泣聲,荊如意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她想要探查陵寢,集陰陣就出現了,她發現了盜洞陵寢中的機關就被人再度打開,她想要將人帶回鳳儀村休整,鳳儀村就被雷火彈毀於一旦。
冥冥中似乎有個人在窺看著她的舉動,並總能先一步發動攻擊,將她的每一步路都給堵死。
她不願意相信身邊人裡面有內奸,但擺在眼前的事實,讓她實在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放棄這個念頭。
「蔡忠在不在,蔡忠,蔡仁,蔡義,你們都在不在,在了應我一聲呢!」
嘈雜的人語中傳出蔡源久略帶著哭腔的嘶喊。
同樣的嘶吼一遍遍在荒野迴蕩,在蔡源久即將崩潰的時候,才在人群里聽到極其虛弱的一聲爹。
那個皮膚最白的小伙被江小五一把扯了起來:「蔡源久,你兒子在這裡。」
這個是蔡源久最小的兒子蔡義,也是荊如意等人相對來說比較熟悉的一個人。
此刻的蔡義渾身是血,也看不出到底哪裡受了傷,他的兩條腿都無力的癱在地上,若不依靠江小五的力量根本站立不住,許是失血過多他的身軀不住顫抖,眼底也沒有半點光彩。
瞧見自己老爹到了身邊,蔡義想向他笑一笑,一張嘴卻從唇齒間汩汩的湧出鮮血來,嗆的雙眼一翻險些暈過去。
孟言之奔至他跟前,將一顆藥丸子飛快塞進他嘴裡,瞧見他氣色有所改善之後,便開始替他檢查。
須臾她皺了皺眉:「他受了很嚴重的灼傷,左小腿處有一塊殘留的雷火彈碎片,腦部也因爆炸受到了震盪,聽力會在短時間內有所阻滯,我懷疑他這是距離爆炸點太近留下的傷害,有點麻煩。」
蔡源久聽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噗通一聲跪在了孟言之面前砰砰磕頭:「求求女菩薩救救我兒子,小人以後當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孟言之瞧的皺了皺眉:「你趕緊給我起來,別打擾我的注意力,回頭你兒子要是救不回來,可得算到你頭上!」
蔡源久嚇得身軀一僵,有些手足無措,江小五極有眼色的將他扶到了一旁,蔡源久倔強的不肯走,卻也不敢再出聲打擾孟言之。
孟言之熟練的給蔡義消毒上藥包紮傷口,又給他受傷的左腿打好夾板固定。
眼看著兒子的狀態好了許多,蔡源久才舒了口氣:「三子,老大和老二呢?」
蔡義瞪著一雙有氣無力的眼睛看著他,眼底儘是迷茫。
孟言之說道:「我剛才已經同你說過了,他距離爆炸源太近,耳朵受到了爆炸聲音的衝擊,會暫時性失覺,他這會聽不到你的聲音。」
「怎麼可能?」蔡源久有些不相信:「我剛才叫他,他不是答應了麼?」
從鳳儀村里救出來的村民各個灰頭土臉血肉模糊,若不是蔡義剛才那一聲爹,還真不可能這麼快發現他。
孟言之撇了撇嘴:「用醫學的角度來解釋,他的確聽不到你的聲音,大概率是看到了你。」
「那如何是好?」蔡源久急的滿面通紅:「我家老大和老二還下落不明。」
「言之。」荊如意輕聲說道:「有沒有法子儘快恢復蔡義的聽覺,哪怕只能維持一段時間,眼下的確有許多問題需要他回答。」
一聲言之叫的孟言之心花怒放,她半垂著頭顱點頭:「我儘量想辦法。」
言罷取出了自己的針囊,又挑了幾個藥瓶出來,用銀針的一頭分別蘸取了一些藥膏,略思量片刻便將銀針刺入到了蔡義腦後的數處大穴當中。
在被銀針刺中的瞬間,蔡義的身體如魚一般猛然彈動而起,繼而面色大變口中嗚嗚慘叫著不斷扭動著身軀。
「壓住他!」孟言之冷酷的開口:「不要讓他影響我下針。」
她的話音剛落,便見荊思思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掌拍上了蔡義的腦門。
嘭,蔡義毫無懸念的暈了過去。
眾人……這麼簡單粗暴,真的沒有問題麼?
「那個……三小姐。」江小五心有餘悸的說道:「大人一會要問話,您把人直接打暈了,還怎麼問?」
荊思思愣了愣,抬起冷冰冰的臉頰,用她滾圓烏黑葡萄楊的眼睛盯著江小五:「怎麼問?」
江小五被噎著了,他的問題重新丟給他是幾個意思?
「倒也不用擔心。」孟言之一邊飛快下針一邊說道:「就算是將死之人,我也有法子讓他快速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