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真是的。」
孟言之皺起了眉:「遇到困難你倒是給我爹說呢,我爹還能虧待了你?不好意思告訴他你找我啊,你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我絕不會看你落難不理。」
賈嵐生不好意思道:「是我差事沒辦好活該遭遇此劫難,哪裡好意思再找你與師父要錢?」
荊如意將賈嵐生每一個表情變化都看在眼裡,冷不丁問道:「這兩年你在給什麼人治病?」
京城與鳳光觀沒有任何關聯之處,賈嵐生跨越千里藏身在這座小小道觀里,荊如意認定他心裡必然藏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然而……
這人不但主動與孟言之相認,還將自己的所有過往合盤托之,行事之坦蕩讓人挑不出半分錯處,莫非是她多心了?
賈嵐生對荊如意的問題似乎有些顧慮,支吾了半晌。
荊如意眯了眯眼:「不能說?」
「倒也不是。」
賈嵐生有些害羞的笑道:「師父讓我來給土司老爺治病,我卻連他的面都沒有見到,這事不是機密就是說出來有些丟人。」
賈嵐生的坦誠再次出乎了荊如意的預料,她飛快瞧了眼崔青扇和雲重霄。
崔青扇盯著賈嵐生滿目的憐惜,雲重霄則似笑非笑一臉看好戲的遠遠望著她。
見兩個都指望不上,她吸了口氣再度瞧向了賈嵐生。
「既然事情沒有辦成,為什麼不儘快回京城去?」
「這個我知道。」
孟言之搶過了話頭:「嵐生哥哥自小就是一根筋,交代給他辦的事情若是沒有成功他絕不肯罷休,就是因為這個性子,他才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成為了我爹最出色的徒弟,所以你留在這裡不走,是還想找機會進土司府給土司老爺治病吧。」
賈嵐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又被師妹看穿了,不過也不全是這個原因。」
「我找到了一些別的關係能助我接近土司老爺,我在他的幫助下大概了解了土司老爺的病情,這些年倒是研究出了一個治病的法子,其中幾味藥材在這附近出現,我就暫時住在了道觀里。」
許是感受到了荊如意對他的懷疑,沒有等別人來問,賈嵐生就將自己的過往和盤托出。
荊如意不動聲色的淡然問道:「你說的貴人是誰?」
賈嵐生又開始撓頭,這一回憋的臉都紅了:「這個不是我不肯說,是我曾與貴人有過約定,他的事情除非他應允,我不可以對外提起。」
他半垂著眼睫,似是不敢去瞧荊如意,侷促的攥緊了道袍的下擺,頃刻就攥出道道清晰的褶皺。
「荊哥哥!」孟言之瞧的直皺眉:「賈嵐生是我的師兄,他的人品絕對沒有問題,你不能把人當犯人一樣審!」
荊如意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幾聲:「實在不好意思,習慣了。」
聽他這麼說賈嵐生才鬆了口氣,朝荊如意露出個靦腆的微笑:「荊大人是好人,您如此仔細的盤問都是為了咱們東齊的安定,我比不上你,只能儘量配合您。」
「鳳儀村失蹤了幾個人?」雲重霄冷不丁的開口,嚇了所有人一跳。
賈嵐生抬眸,撞進了男人幽深涼薄的目光,男人似笑非笑盯著他:「你可以說不知道,但我不會信。」
賈嵐生在京城生活多年,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雲重霄,對他似乎有些本能的懼怕。
他的笑容有些僵硬:「鳳儀村沒有人失蹤,您別急我的話沒有說完,失蹤的都是外鄉人,這事說來也怪。」
賈嵐生抿了抿唇,眼底深處生出了困惑。
「最近前來祭拜端惠太后陵寢的人總無緣無故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事先也沒有任何的徵兆,就因為這個官府才在陵寢旁加大了巡查力度,近來已經不許人再靠近陵寢。」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賈嵐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在這裡給人解簽收穫頗豐,更不急著回上京了。」
靠給人解卦就能收穫大筆銀錢,可見進來失蹤人口之多。
崔青扇的心情相當沉重,他作為巡案御史的職責,就是排查天下難解的冤屈,碰到這樣的事情怎麼能不管?
「失蹤的事情持續有多久了?」他說。
賈嵐生想了想:「差不多有將近三個月吧。」
荊如意眉心微蹙,她到達沅江府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也就是說人口失蹤案與她進入沅江的時間點相當接近,如此重大的案情,她為什麼沒有收到地方的上報?
「鄭九?」她側目瞧向崔青扇:「你最近瞧見過人口失蹤的上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