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閻羅殿裡,判官的聲音毫無起伏的陰冷,顯得格外陰森和詭異。
「罪民蘇和貪戀女色尤對新寡婦人垂涎三尺,除白洪氏外還與至少七名……」
「停一下。」
閻君出聲打斷了判官,將陰沉的目光投向蘇和:「剩下的事情是你自己說還是判官說?」
他的聲音深沉而冰冷,仿若一把鋒利的匕首一下下切割著蘇和的內心,讓他遍體生寒。
「生人在陽世所做之事判官錄皆有記載,但你自己坦白和經由判官宣讀後再定罪可絕對不一樣。」
「小人……!」蘇和眼珠子轉了轉,試探著問道:「小人若是坦白,是不是能立刻還陽?」
閻君冷笑了一聲朝身側鬼吏說道:「此生魂很不老實,把他扔到油鍋里去吧。」
鬼吏答應一聲上來就剝蘇和的衣裳,蘇和驚恐的發現自己的手腳居然都不聽自己使喚根本動彈不得,只能僵硬的站著任由鬼吏撕扯自己的衣裳。
而另一壁自油鍋處傳來的慘叫愈發的清晰可聞,激的他面色發白。
「別動手,小人願意坦白!」極致的恐懼讓蘇和再不敢耍心眼。
「鳳來縣的八座貞節牌坊都是小人用手段騙來的。」
他頭顱低垂卸去了滿身的精氣神。
除白洪氏之外,其餘七個女子的樣貌也都相當出眾,且她們夫君亡故時都不超過二十歲,蘇和的怪癖使得他對那幾個女子魂牽夢縈,便使用各種手段將她們占有。
因那些女子都性情剛烈不肯屈服在蘇和的淫威之下,事成後蘇和為了保守秘密就將她們全部殺了滅口,鳳來縣衙早就在他掌控之中,每次仵作驗屍他都在場自然次次都被判定為自殺。
因為白洪氏的事情嘗到了甜頭,蘇和徹底開了竅,每次都用相同的手段在鳳來縣建起了一座座的貞節牌坊。
頭幾年還謹慎些,後來見到沒有人懷疑他就徹底放開了,用了僅兩年的時間就炮製出五座貞節牌坊。
為了永絕後患,在牌坊建起之後,他動用了各種手段以各不相同的理由將烈婦的家人全部遷出了鳳來縣,自此他徹底成了鳳來縣為所欲為的魔。
蘇和的敘述一語帶過,雖然沒有任何的細節,但對與法律和人命的輕賤還是恨的人牙痒痒。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蘇和說完之後總覺得地府似乎更冷了些,整個閻羅殿都靜的針落可聞。
他忐忑抬頭望向閻君,就見那位五官猙獰的殿下臉上的陰沉之氣好像……更重了。
「殿下,小人……」
「都說完了?」閻君不耐的打斷了他的話:「你手上只有這八條人命?」
「就八個!」
蘇和鄭重說道:「元娘的事情跟小人無關,小人知道童百威與那徐章氏早就私通,童百威是個愣頭青小人犯不上為了個女人給自己惹上麻煩,哪知童百威那淫蟲他自己先忍不住對元娘下了手,會因為這事建起了第九座牌坊完全是趕巧了。」
閻君皺眉:「本君問的不是這個!」
蘇和咳了幾聲:「小人真的只殺了八個人,其餘那些個小寡婦都柔順聽話,小人完了事再把人殺了不是多此一舉麼?」
他身邊的鬼吏忍不住朝他啐了一口:「你還好意思叫別人淫蟲,你都禍害了多少女子了?」
蘇和也不氣惱,抹了把臉笑道:「那些小寡婦都還年輕,有大把好年華要過哪個不空虛寂寞?我不過是在成人之美犧牲自己來為她們排解苦悶,你情我願的事情怎麼能說是禍害?」
鬼吏大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厚顏無恥的人,翻了翻白眼愣是說不出半個字。
閻君咣的一聲拍了拍驚堂木:「蘇和,五年前你父母相繼離世,可與你有關。」
蘇和又咳了一聲,這一回臉上多少有些頹然:「也是我不小心,讓他們知道了白家的事情,我都跟他們說了那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自己偏偏想不開,最終憂思成疾相繼離世,我也沒有辦法。」
鬼吏呵了一聲:「氣死就說氣死,憂思成疾是你這麼用的麼?」
蘇和對鬼吏的嘲諷渾不在意,用一臉的真誠瞧向閻君:「該說的小人都說了,除此再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小人還陽之後必然救死扶傷遇水鋪橋天天干好事償還自己的罪過,請閻君殿下務必要給小人一個恕罪的機會!」
閻君眸色深沉的盯著蘇和,沉聲道:「你這樣的,也配當個人?蘇和,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