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開了個頭江小五就在外面開始敲門:「大人,雲侍衛說您可以過去了。」
「這麼快?」荊如意多少有些失望。
敢在大街上拿石頭砸死她的人怎麼也該是個不怕死的硬骨頭,荊如意以為雲重霄要狠費上一番功夫才能讓那人張嘴,沒想到前腳才讓雲重霄把人帶走,後腳那人就服了軟。
崔青扇蹙眉問道:「是在街上刺殺你那人?」
荊如意嗯了一聲:「一起看看去吧。」
雲重霄將人押在了柴房裡,柴房裡乾燥而整潔,並沒有荊如意原以為的血腥恐怖。
男人蜷縮與地面,臉色白的嚇人,荊如意看了半晌也沒瞧見他身上有丁點傷痕,不由疑惑望向雲重霄:「你是用了什麼暗勁手段麼?」
雲重霄呵了一聲:「對付他不需要。」
他微抬下顎向著一側四方桌的方向使了個眼色,荊如意這才看到四方桌上平鋪開的一個捲簾上,插滿了各式奇奇怪怪的工具和用途不明的小瓶子。
「這是……」崔青扇眯了眯眼:「鎮撫司的地獄三十二刃?」
雲重霄言簡意賅的一個恩讓蜷縮著的男人身子又抖了抖:「大人您別說了,我招我什麼都招。」
男人似恐懼到了極致,不需要任何人詢問就竹筒倒豆子般開始主動交代。
「我叫張松,我爹是修建元娘牌樓的繪圖師,昨天夜裡忽然來了一群官差說我爹修的牌樓砸死了人要負責,硬要把他抓到牢里去,可憐我爹一把年紀這兩日又染了風寒還硬被人給拖走……」
說到這裡張松吸了吸鼻子:「我今早想去看看我爹給他送些藥,哪知……哪知等我瞧見我爹時他的身子都涼了。」
張松的眼眶又紅了:「聽說就是你讓抓的人,我才一時昏了頭想給我爹報仇。」
荊如意瞳孔猛縮瞪向了張松:「你是說,修建牌樓的工匠都被官府抓了?」
張松愕然點了點頭,荊如意的神色更加冷凝忽而轉身朝柴房外走去,崔青扇追出來的時候瞧見江小五迎面匆匆走了過來。
「大人,蘇主簿來了,正在郭縣令房間裡等您。」
荊如意瞬間眯起了眼睛:「你說誰?」
江小五從未見過荊如意如此疾言厲色的模樣,嚇得怔了片刻才說道:「蘇主簿,蘇和。」
荊如意呵呵冷笑:「來得還真快!一起去見見他吧。」
她口中的一起並沒有特意指明是誰,崔青扇江小五都快步跟上,雲重霄則不緊不慢收拾好傳說中的地獄二十三刃跟在最後。
走至半路荊如意毫無徵兆回頭問道:「雲侍衛是怎麼讓張松招供的?」
雲重霄淡然開口:「給他講了講二十三刃的用法。」
荊如意點點頭:「一會麻煩你再給講一遍,這回儘量仔細些。」
崔青扇瞧了眼雲重霄,地獄二十三刃的用法極其繁瑣需要說很多話,對於不愛與人交際的雲重霄來說,連續講解兩遍怕是……
沒想到雲重霄竟只恩了一聲,半個字的奚落也無,讓崔青扇頗為疑惑。
一行人很快來到郭寶真的房間,他的房門沒有關,從裡面傳出郭寶真與蘇和的談話聲,屋中的氛圍極其歡樂溫馨。
荊如意的出現讓歡樂的氣氛有了些微的凝滯,蘇和先起身熱情的向他拱手行禮:「見過荊大人,都說強將手下無弱兵此話半點不假,小人瞧著縣令大人的腿有了很大起色。」
荊如意只當沒有瞧見郭寶真神色中的不自在,微笑著朝蘇和說道:「最近我手下人得了個稀罕玩意,正好你在這裡一起品鑑下吧。」
說著話便向雲重霄使了個眼色,雲重霄將那套地獄二十三刃攤開擺在了屋中的桌面上,江小五與崔青扇則並立在門口,任誰也別想從他們兩個面前進出。
屋中響起了雲重霄涼薄而悠揚的聲音。
「地獄二十三刃根據長短粗細大小的不同,分別針對人體穴位經絡,肌肉和骨骼下刀,搭配以特殊藥物能產生處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取出一隻薄如蟬翼的彎刀:「這一把用來剔骨,因其刃口菲薄可保證皮肉不與骨骼黏連,通常會在刃口沾染毒藥,使得犯人癢入骨髓卻抓撓不得其門,又因皮肉已經與骨骼分離而使得犯人大力抓撓下,自己撕扯下大片的皮肉。」
「這一隻為開脈刃,能刺入皮膚割破血管經脈,使得血滴如雨落地有聲卻久久不死。」
「這是刺穴針,在破開皮肉後蘸取毒藥刺入人體痛感神經所用,此針粗細得益且柔軟不易斷,能精準深入神經數寸使得毒藥發揮最大效用,曾有犯人疼痛中咬下了自己的舌頭卻不死。」
他的語速均勻,奇異的涼薄聲線為他的話語增添了幾分難以言表的詭異冷厲之感,蘇和的臉色一瞬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