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保長看的心裡咯噔了一聲,沒有等他提問荊如意就先開口解釋道:
「令郎之所以會遭此橫禍與一女子有關,所謂因果報應,只有找到其根源方才能夠真正救拔與他,否則怕是只能治標不治本。」
「女人?」江保長猛咬了咬牙:「狐狸精!果然是狐狸精!!!」
荊如意哦了一聲:「聽保長的意思,似乎知曉其中關竅,若想讓令郎早日康復便的據實相告,若對天神隱瞞只怕……」
「小人不敢有絲毫隱瞞!」
江保長吸了口氣,眼底皆是洶湧而出的恨意:「事情是這樣的。」
「犬子鍾情於一個叫做元娘的女子,小人愛子心切便去元家提親一切進行的相當順利,哪知下了聘之後才知道元家在早些時候還收了鎮上徐家的聘禮,一女兩嫁何其荒唐,加上元家翁又是個爛賭鬼,小人憤怒下便要與他退婚,後來……」
江保長言語中有些支吾,似有些難以啟齒。
荊如意的笑容添了些許冷意:「保長若對神靈有所隱瞞,怕是神靈也會對令公子有所保留。」
「小人不敢!」江保長打了個冷顫把心一橫繼續說道:
「小人的確要與元家退親,無奈犬子對元娘一心一意,加之打聽到徐家子病入膏肓並非良配,犬子便動了勸說元家與徐家退親的心思,哪知那姓元的是個黑心肝,看犬子對元娘鍾情便打定了主意吃兩家,他說……」
江保長的臉色有些赧然:「他說徐家子的身子撐不了多久,等他亡故以後元娘便可歸家,皆時便能與犬子完婚。我也知道這法子缺德又丟人,無奈那不孝子鬼迷了心竅尋死覓活,我也……只得答應了元家這不要臉的法子。」
「後來,徐家子果真在新婚夜身亡,犬子滿心以為不久便能與元娘廝守終身哪知……哪知那女人竟在徐家子出殯前夜自己吊死在了新房裡,我那不孝子一時想不開就……瘋了。」
說到傷心處江保長抬手抹了把眼淚:「那元娘就是個狐狸精,死了還得勾引男人的魂魄為她神魂顛倒,元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江保長不斷的咒罵元家發泄著心中的憤懣,荊如意的目光則微微一凝,心底生出了些許疑惑。
「你說的話有幾分真假?」
江保長立刻正色:「這是關乎吾兒和江前途的大事,小人豈敢說謊?我剛才說的句句屬實!」
「是麼?」
荊如意沉吟著說道:「我怎麼聽著是你們江家對元娘非卿不娶,但元娘對令郎似乎並無感情,一女吃兩家該不會是你們利用保長的權力威逼所為吧。」
「大仙可不能這麼說!」
江保長面色大變:「不敢說小人當保長這些年沒有幹過虧心事,但在元娘這件事情上小人敢懟天發誓,我若有半句假話就不得好死!」
荊如意眼底閃過一抹凝重。
蚩族領地自古崇尚天神,致使鬼怪之說深入人心,故而她裝扮成降妖驅邪的法師來江家問案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如今江保長敢指天發誓,可見他說的都是實話。
「江保長何必如此激動,你的意思神仙都已經聽到了,待化解完令郎體內妖邪之力後,他的情況定然會有所改善。」
她朝孟言之使了個眼色,孟言之展開紙筆刷刷點點寫了張藥方遞給江保長。
「按這個方子煎藥每日早晚各一次,五日之後我會再查看他的情況。」
江保長看了看手裡是張藥方不由有些疑惑。
他從未聽說過驅邪的仙師會給中邪的人開藥方,但想到剛才那隻從他兒子體內抓出來的狐狸,對眼前這幾個人絲毫不敢懷疑,千恩萬謝的收好了藥方。
荊如意滿意的點了點頭:「今天便到此為止吧,照顧好令郎,以後莫要再讓亂七八糟的人接近他,也儘量不要讓他亂跑以免惹禍上身。」
江保長一邊點頭應允,一邊從身邊管事的下人手中接過個沉甸甸的荷包遞給了荊如意:「這陣子為了給小兒治病花銷有點大,只余這麼點銀子還請仙師不要見怪。」
荊如意在手裡掂了掂,這袋銀子得有十兩左右,她笑了笑將荷包重新扔回給了江保長。
江保長登時嚇的面色大變:「仙師您這是……」
「我家仙師道法高深,用這麼點銀子打發多少有點不敬了。」
江保長急了:「小人家裡實在拿不出更像樣的東西了,您看……」
「怎麼能沒有像樣的東西呢?」荊如意朝他神秘一笑:「元家騙婚,失去的聘禮可不是一筆小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