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勢頭不對余達就已經打算從屋頂上離開,人都已經上了房卻莫名的重心不穩又從房頂摔了下去,他始終以為是……
「不然呢?」老道嘻嘻笑道:「你還以為是你自己站立不穩掉下來的麼?」
事情發展到這裡已經很明顯,余達早就徹底掉入了荊如意的圈套。
雖然他的計劃連續受挫,但他的眼底卻並沒有多少慌亂。
余達冷笑著瞧向對面的荊如意等人:「別以為你們會是你爺爺的對手,就憑你們三個根本打不過這麼多人,何況我手裡還有一院子的人質。」
看似全無贏面的荊如意竟然也沒有驚慌,她用更淡定的眼神瞧向余達:「誰告訴你,我們就只有三個人呢?」
荊如意眼底的戲謔讓余達心中生出了不詳,他實在不能理解眼看著自己一敗塗地馬上連命都沒有了的人,怎麼還能如此氣定神閒的同他聊天。
「殺!」他飛快下了命令。
無論荊如意有什麼後手,只要人死了贏得那個就只有他。
變故在他的殺字出口後再度發生,那些畏畏縮縮哭做一團躲在人群里的伶人幫工們忽然起身,腳下步伐一變,竟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再一眨眼的功夫他們竟出現在了護院衙役的外圍。
之後,他們齊齊撕下外衣,將暗藏的長劍抽出,把余達的人圍的風雨不透。
「你有一句話說的很對。」
荊如意瞧著面如死灰的余達:「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但目前來說顯然是你落在了下風。」
余達吸了口氣:「沒什麼可說的了,打!」
打字出口的同時,他的身軀便如箭矢一般飛出撲向了荊如意,即便今天註定要死他也一定要拉著荊如意一起下地獄!
荊如意依舊站在石桌上微笑注視著余達,瞧見他如鬼魅般的身法也半點不曾驚慌,甚至連臉上的笑容都沒有丁點改變。
就在余達馬上要跳上石桌的時候,被斜刺里一把刀攔住了去路,順著刀鋒看去,他瞧見了陶姜。
此刻的陶姜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臉明明還是那張臉,但周身散發出的沉冷氣息讓余達從內心深處感受到了壓迫。
「你手裡的是……」余達第一次仔細打量陶姜手裡的刀,刀身又窄又長若不是單面開刃幾乎與劍一般無二,那是……
「是繡春刀!」
繡春刀錦衣衛!跟在安撫司同知身邊的錦衣衛普天下只有一個,還能是誰?
「你是雲重霄,你什麼時候取代了陶姜?」
頂著陶姜面孔的雲重霄冷笑一聲:「既然知道我是誰就給你個機會,自殺吧。」
余達瞳孔猛縮呈現出屈辱之態:「你欺人太甚!」
甚字為出口他已經先一步發出了攻擊,只眨眼的功夫,他手裡的薄刃已經貼上了雲重霄的脖頸,雲重霄同一時間舉起了繡春刀,橫切向余達的前心。
這麼一來在余達的薄刃割破雲重霄喉管的同時,他也必然傷在繡春刀下。
「你瘋了!」
余達嚇得收刀後退,即便如此前心的衣裳也被繡春刀劃出了一條口子。
余達嚇出了一身冷汗:「哪有你這麼不要命的打法?」
雲重霄呵一聲:「你也可以。」
余達瞳孔驟縮,他終於明白雲重霄名聲在外的原因了,武功好壞在其次,不要命才是關鍵,誰能扛過一個瘋子?
他眼珠子轉了轉打算繞開雲重霄,然而雲大世子卻沒有給他那個機會,他徹底被綁死了。
荊如意將目光從這兩人身上移到了院子裡,與雲重霄壓倒性的優勢不同,院子裡已經陷入膠著狀態。
她帶來這些人都是思南縣的官差,與沅江府這些人的本事不相上下,加上院子裡還有許多被牽扯進來的累贅,很難在短時間內取得突破性進展。
荊如意抬頭看了看天,東方的蒼穹已然泛出了魚肚白,她皺了皺眉,天亮了以後來安撫司衙門辦事的人就會多起來,到時候這裡的戰鬥若還沒有結束會引起很大的麻煩。
「海師父。」荊如意側首瞧向遠遠躲在院子角落大樹下的老道士。
老道士就坐在樹下的石墩上看戲,看到興奮處不知從哪裡抓了把瓜子,磕的正帶勁。
荊如意嘴角不可遏制的抽了抽,朝他說道:「您就打算這麼一直看著?」
海老道笑吟吟瞧著她:「若是再來些點心茶水我也不會拒絕。」
荊如意吸口氣:「您再不出手,安撫司衙門裡的舊部可就再不剩什麼了,到時候我忙一些倒是沒什麼,可能連累的思思也要跟我一起遭罪。」
提起荊思思,海老道覺得手裡的瓜子瞬間就不香了,他眯著老眼朝著院子裡瞧了一眼後一把扔掉了手中的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