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余達最近的陶姜一腳踹上了後者的膝窩,一股難以言表的劇痛刺激的余達周身顫抖控制不住的向前栽倒,尚未等他反應脖子上就被被架上了一把明晃晃的刀。
鐵器的冰冷透過肌膚刺入,余達絲毫不敢懷疑陶姜對自己已經起了殺心。
變故發生的太突然,誰也沒有想到陶姜竟然會真的對余達下手,院子裡一下子炸了,眾人紛紛開始譴責荊如意,有不少人趁亂向著荊如意靠近。
「都別動!」荊如意渾不在意的笑了笑:「除非你們嫌棄余副使的腦袋掉的不夠快。」
這句話管用的很,眼看著向她悄然聚攏的人都停下腳步,目光似有意無意的向著余達瞟去。
余達根本不去理會那些向他投來的目光也沒有反抗,他用無辜的眼神看著荊如意:「大人,您這是做什麼?屬下若是做了什麼讓您不滿的事情,您要殺就殺何苦為了屬下為難衙門上下這麼多的人?」
他的話極具有煽動性,荊如意冷笑了一聲,根本不在意有多少人為他動容,居高臨下盯著滿目真誠的余達緩緩說道:
「重新認識一下吧,猛鬼老爺。」
余達面部肌肉有明顯的僵硬,極快卻化作驚愕和不解:「大人您在說什麼?」
荊如意將目光投向了陶姜:「讓他明白明白。」
陶姜收刀回鞘,以迅雷之勢卸掉了余達雙臂的關節,在他的慘叫聲里,把一直放在荊如意腳邊的一隻大葫蘆提了過來。
眾目睽睽下,他拔掉了葫蘆塞,順著余達來時的道路一路潑灑著葫蘆中傾倒出的液體,同一時刻院中無數火把燃起,將這一方天地照耀的亮如白晝。
荊如意似笑非笑指了指地面:「都低頭看看吧。」
在眾多火把明亮的光暈照射下,眾人看到余達走過的地面上出現了一行清晰的紫色腳印,而那些腳印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最為明顯。
「我臥室里的床榻經過了特殊改造,床榻邊四周地面都埋下了機關,心懷叵測的人要靠近我的床榻,必然會踩中機關後掉入床邊所挖的溝渠中。」
荊如意邊說邊朝余達笑了笑:「余副使剛才不就掉進去了麼?我那溝渠挖的淺只嚇了你一跳並沒有對你造成傷害,你擔心驚動我才慌忙從房中逃出。」
「可惜你不知道的是我窗前溝渠里灌滿了熬煮的極濃的米湯,你的鞋襪衣角都被米湯浸濕,你本來想回房更衣但我的鑼聲響起來的太快你只能跟著人群重新回到我的院子裡,這就是往日勤勉的你為什麼今天離我最遠的原因。」
「原本米湯也沒有什麼,但我這葫蘆里裝的是用海藻昆布煮出來的湯水,當這些湯水沾染到米湯後,會讓原本透明的米湯瞬間變成紫色,也就是大家現在瞧見的模樣。」
荊如意盯著余達已然僵硬的笑容說道:「若是余副使還不肯承認,咱們大可以把葫蘆里的湯水澆在你的鞋子和衣角上看看,會不會出現剛才那般神奇的一幕。」
許是這些話太過匪夷所思,又或許是眾人都被傳說中的猛鬼竟然是個活人的消息震驚到了,院子裡靜的鴉雀無聲。
萬籟俱寂中,陶姜毫無徵兆把手裡的大葫蘆扔向了余達,余達眼底閃過冷芒,癱軟的身軀忽而拔地而起眨眼竟從原地消失。
大葫蘆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摔得四分五裂,裡面剩餘的湯水鋪陳,迅速滲入了泥土消失無痕。
同一時刻,有個人從天而降,嘭一聲重重砸在地上,在他不斷的呻吟中眾人才察覺出,那人竟是剛剛逃遁的余達。
荊如意平靜注視著因高空墜落而產生極大痛苦的余達,緩慢說道:「忘了告訴你,那支葫蘆里裝著的就是普通的水,地面上之所以會有紫色腳印是因為陶姜的鞋底事先動過手腳,遇水以後會脫色,如果剛才你站著不動任由葫蘆里的水潑在身上的話,這會已經洗清嫌疑了,可惜……。」
她遺憾的搖了搖頭:「做賊心虛半點不假,就憑你眨眼能躍上屋脊的本事足以悄無聲息潛入別人房中殺人。」
余達瞪大了眼,疼痛和震驚讓他變得面色猙獰:「你剛才是在詐我?」
荊如意向他勾了勾唇:「也不全是。」
「海藻昆布水遇到米湯沾染過的痕跡的確會變色,我的床邊機關下也的確灌了米湯,但從事發到將所有人聚集需要時間,這個時間足以讓你的鞋襪乾涸,米湯乾涸後便很難再在地面留下印記,今天的計劃我必須一擊即中絕不能留下任何的隱患給你反撲的機會,不得已才使了一些小手段,還是要感謝猛鬼老爺的配合。」
余達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你我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你是怎麼懷疑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