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如意的話太有震撼性,百姓們一時怔忪沒能反應過來,趁著這個當口她加快了語速。
「他們都感染了瘟疫,我把他們帶回縣衙本是為了給他們統一治病,可惜病入膏肓都救不回來了。」
話說到這裡百姓們終於有了反應,先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受不住噩耗暈倒,繼而人群里便炸了鍋。
「說什麼都死了我們不信,趕緊放人!」
江小五帶人向荊如意圍攏,他深知百姓暴亂的危險,縣衙里那麼多人死無對證,這事不能善了!
「都圍過來幹什麼?」荊如意不領情,瞥了眼江小五:「這些都是蚩族領地的父老,我與父老們說說心裡話,你們攔在中間算怎麼回事?」
她把江小五推開:「我現在敢出來跟你們當面對質就說明了我內心的坦誠,咱們有話得心平氣和的說,激動解決不了問題。」
百姓們哪裡能聽勸,也不知誰起的頭開始有人向荊如意投擲石頭子:「不放我們家人回來,今天就砸了你的縣衙!」
兩邊正僵持不下時,半空里忽然起了一陣古琴和簫合奏而出的樂曲聲,沒人聽得出這是什麼曲子,只覺樂曲聲空靈縹緲帶著幾分難以形容的仙氣,似陡然間從天而降,讓人通體舒泰。
在祥和的樂曲聲中,天地間驟現七彩華光,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踏著七彩的流光從天而降。
「吾乃元始天尊坐下弟子,得聞思南縣災禍橫行,天尊特遣小仙下凡視察民間疾苦,爾等見了小仙因何不跪?」
老人的聲音奇異的洪亮,出口便震的人心神激盪,百姓們只覺雙腿發軟不由自主便跪在了地上。
老人捻須而笑:「孺子可教,爾等既如此虔誠,小仙自會不遺餘力助爾等脫離苦難。」
說著話他一甩浮沉道了聲起,百姓們周身的綿軟瞬間消失,竟都不由自主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神仙啊!真的是神仙!」百姓們驚著了,望著光芒萬丈的老人,滿目都是虔誠的崇拜,唯有……
荊如意神色複雜。
所謂的老神仙正是海老道,那老頭裝腔作勢一番的確像個神仙,再加上孟言之用藥物造出的迷煙和雲重霄崔青扇高超的樂技,蚩族這些本就崇信天神的百姓哪扛得住?
「汝等親友罹患瘟疫身亡乃業障消除之兆,如今他們已魂歸地府不久將踏入輪迴,來世皆為大富大貴之身。」
百姓們聽的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終於有人忍不住跳了起來。
「我們這裡有石婆婆護佑從來就沒有出現過瘟疫,怎麼你們這些外鄉人一來就有了,做神仙也得公平,你字字句句都向著那些外鄉人,誰知道是不是他們請來騙人的?」
他的話音未落,海老道便沉下了臉,繼而手指朝著那人面門一點,喝道:
「孽障,住口!」
誰也沒有看到他做了什麼,男人嘴巴里忽然再發不出聲音,無論他將嘴巴張的多麼大甚至臉都憋紅了,也說不出半個字。
海老道再揮了揮手,說了個:「倒!」
男人兩眼一翻,噗通一聲就昏倒了。
這一幕令四下譁然,江小五眼珠子轉了轉高聲嚷道:「這人辱罵神仙遭到天譴!老神仙厲害啊!」
百姓本就對男人的昏倒感到心有餘悸,再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嗓子,一時也分不清到底是誰說的,心裡再也不敢對海老道表示懷疑。
當下撲通撲通的紛紛跪倒給海老道磕頭求保佑。
海老道裝模作樣的嗯了一聲:「小仙下凡時間有限,方才那樣的事情不要再出現了,小仙現在要替師尊傳達神諭汝等當牢記。」
嘭!
海老道邊說著話邊將石婆婆的人頭給扔到了百姓眼前,盯著血淋淋的人頭百姓們嚇得啊了一聲,等瞧清是石婆婆以後,齊齊變了臉色。
「石姓婦人冒充神使為禍鄉鄰已糟了天譴。」
海老道慢悠悠說道:「荊姓官人乃上天選中的能人,可助思南縣擺脫困境,汝等盡心配合輔佐與她,方可脫離苦海,切記切記。」
一連兩個切記出口,老神仙的身影在一片白霧中消失,仙樂霞光也在同一時間消失,縣衙門外除了荊如意一方與百姓們大眼瞪小眼,再瞧不出丁點神跡。
而剛才那位昏迷的男人也在這一刻甦醒,睜著惺忪的眼愕然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騙子呢?」
「閉嘴!」
騙子兩字出口立刻有人跳起來按住了他的嘴,生怕他得罪了神仙再降下天罰。
經歷了剛才的事情,加上被石婆婆的死訊震撼,再沒有人敢懷疑海老道,但要他們屈從一個抓走了自己家人的陌生人,眾人心裡始終有些彆扭。
荊如意清了清嗓子說道:「鄉親們現在不信我沒關係,咱們用事實說話,思南縣已經發現了瘟疫,瘟疫的可怕不需要我多說,若不將此病儘快消除整個思南將會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