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們進入蚩族領地開始,天狼就讓你們的人暗中監視著我們的舉動,當初在蓮花山下設埋伏襲擊我們的也是你們的人,你們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悄無聲息死在上任路上。」
「大人,您是不是記錯了一件事情。」
她的話沒有說完,崔青扇就忍不住先開了口。
「當初在樹林中設伏的是蓮花山的山賊,而他們的目標是鎮撫司並不是我們。」
「這就是天狼的高明之處了。」
荊如意眸光微閃:「他從一開始要對付的人就只有我們,之所以能問出要伏擊鎮撫司的口供,是因為他透露給自己所有手下的信息,就是要對付鎮撫司,他若真的存心要對付鎮撫司最終下手的目標又怎麼會是我們?」
「天狼是那般精明的人物,在蚩族領地橫行多年也沒有人發現他的真面目,這樣的人絕不會犯下搞錯攻擊目標如此低級的錯誤。」
「他這麼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成功了,便剪除了咱們這些心腹大患,即便失敗了也因為他對外宣稱要營救蕭朗,而將所有人的目標引到廢帝餘孽上去,任何人都不會留意到他一個只會打家劫舍的山賊!」
「如果我猜的沒錯,蓮花山上的人他也沒打算再留,那些閒漢好吃懶做慣了只認錢不認人,最近更是有人為了一勞永逸徹底賴在了蓮花山上不走,這就犯了天狼的大忌,他在蓮花山上私藏庫銀的事情並不希望那些人知道,再加上那些人的胃口越來越大,天狼早就萌生出給蓮花山換血的念頭。」
「他弄出樹林裡那一出還有一重意思,將我們引到蓮花山去,替他把隱患清除乾淨,可惜他沒有想到我們會發現了庫銀的秘密。」
「天狼生性狡猾謹慎,他拿不準我們是否真的發現了庫銀,便一方面挑唆的思南縣百姓鬧事查探咱們虛實,另一方面則安排了今夜的突襲,就是為了看看咱們是否帶著庫銀來到了思南縣。」
話說到這裡荊如意的眼風掃過了兩個身體僵直的黑衣人:「我說了這麼多你們倒是給個反應呢,我說的是對還是不對?」
兩個黑衣人飛快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要先眨眼的意思。
荊如意呵了一聲:「你們對天狼倒是衷心,但他對你們呢?」
「你們落在我手裡的時候也不算短了,剛才陣法啟動那麼大的動靜我可不信他一點都不知道,怎麼沒見他來救你們?」
「蓮花山上那些人曾經也是與他大碗喝酒出生入死過的兄弟,結果怎麼樣,還不是利用完了說殺就殺?」
她的話音剛落瘦子黑衣人就眨了一下眼睛。
崔青扇滿目震驚,荊如意的推論已經讓他覺得不可思議,而最不可思議的是她方才說的那些一波三折的計劃,竟還都是真的。
他實在想不通大家分明經歷的都是相同的事情,荊如意怎麼就能想到了那麼多。
荊如意點了點頭:「這就是對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天狼,到底姓木的,還是姓安?」
她目光灼灼若刀鋒銳利一字一頓說道:「安撫司的安。」
眼看著黑衣人的瞳孔肉眼可見的瑟縮,荊如意唇畔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所以我勸你們儘量要想好,只要你的答案讓我滿意我不但放你離開,還會為你做好新的戶籍身份,為你安排好一切遠走他鄉,永遠沒有後顧之憂。」
荊如意拋出的這個誘惑實在太大,沒有人在以為必死無疑後能拒絕得了繼續舒適的活著。
胖子黑衣人身軀明顯彈動了一下飛快眨了一下眼睛,眼底的迫切若兩團燃燒的火焰。
然而,還沒等胖子有所表示,瘦子猛然朝胖子噴了口氣,隨著他那一口氣一同從口中飛出的還有一根細長的針,那根針細如牛毛直奔胖子咽喉。
這一下實在出人意表,加上飛針的速度快的驚人,等荊如意反應過來的時候,飛針已經刺入了胖子的咽喉。
再一眨眼,胖子咣一聲倒在了地上,從他七竅中流淌出漆黑如墨的鮮血。
胖子瞬間死亡,瘦子也沒好到哪去,他的身體倒地只比胖子晚了片刻,幾乎是前後腳便都七竅流血而亡。
荊如意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盯著瞬間斃命的兩人她深深吸了口氣,好半晌沒有能夠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良久,她才皺了皺眉:「是誰負責給他們搜的身?!」
夜襲縣衙的人都是亡命徒,雖然有陣法和藥物的雙重保險,荊如意還是擔心那些人會在絕望下狗急跳牆,特意吩咐了手下抓到人以後把他們身上的武器毒藥全部搜乾淨。
沒想到還是發生了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