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有理不在聲高,你們也別吵吵,你們那麼多人圍著我也跑不了。」
荊如意也不等人回話繼續說道:「我說話你們不信就讓這小丫頭自己說,她只是昏倒了,咱們一起把她送到醫館把她救醒,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荊如意原本的意思是借著尋醫的由頭去找孟言之,即便找不到孟言之也能拖延些時間,等遇到了荊思思怎麼也能從這些人手裡脫身。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便聽到人群里有人高聲嚷道:「不用去醫館那麼麻煩,巫醫石婆婆就在這裡呢,大傢伙讓個路,讓石婆婆過去給甘丫頭瞧瞧,好叫這兩個拍花子死的心服口服!」
那人話音剛落,百姓們便自動讓出了一條路,眼看著有個丫鬟打扮的瘦小女人攙扶著一個頭髮雪白的老太太走了過來。
百姓們對那主僕二人似乎頗為恭敬,瞧見她們過來,一個個都將拳頭抵在胸口,向她們垂首行禮。
這個場面瞧的荊如意再度眯起了眼眸,仔細打量著那位被眾人稱為巫醫的石婆婆。
老太太頭髮雖然全白,麵皮看上去卻紅潤且富有光澤,也看不出具體的年歲,她唇線始終緊繃,周身自帶一股獨特的威嚴極有氣勢。
「蚩族領地的巫醫我聽說過。」
崔青扇低聲說道:「是個厲害人物,據說她能通神,不但能治病還能驅除邪祟,在蚩族領地威望極高連土司都對她禮讓三分,這人不好對付。」
荊如意眸光輕閃:「是麼?這可太巧了,才說要去醫館巫醫就到了,瞌睡了立刻就有人給送枕頭!」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譏諷和試探,石婆婆身邊的丫鬟不幹了。
「外鄉人。」她冷聲說道:「對巫醫婆婆大不敬,你們會後悔的。」
「紅玉!」
眼看著丫鬟要口出惡言,石婆婆淡淡開了口:「我們是來救人的,不要與別人口舌相爭耽誤了時間!」
她的目光犀利如刃,淡掃過荊如意:「我只是受到天神感召來治病救人而已,你這個外鄉人一心拖延時間居心實在歹毒,有什麼話等甘丫頭醒了再說吧。」
言罷,她便蹲在了昏倒的小丫頭面前,查探起她的情況。
荊如意淺抿著唇瓣沒有出聲,石婆婆的出場,讓她去尋找孟言之和荊思思的計劃落了空,她便想多磨蹭磨蹭,希望這裡的騷動能讓其他幾路人馬聽到消息趕過來,沒想到被石婆婆一句話堵死了這條路。
石婆婆的探病手法與荊如意見過的郎中都不一樣。
她根本不探脈,只觀察小丫頭的面色雙手,又脫了她的鞋子,查看了下小丫頭的腳底心便站起身。
「她沒病。」
石婆婆在萬眾矚目中開口:「她是因為對邪祟產生了同情才受到天神的懲罰,被上天收走了魂魄。」
被甘丫頭同情的邪祟,除了接受她竹筒水壺的荊如意和崔青扇,還能是誰?
百姓們的憤怒達到了空前的高度。
「果真是你們兩個禍害,你們到思南縣來,就是為了把我們全都害死的麼!」
「鄉親們,得打死這兩個邪祟,不然死的就是我們啊!」
眼看著百姓向著荊如意兩人沖了過去,公主府的侍衛們哪裡還待得住,抽刀就衝進了人群。
這麼一來戰局立刻發生了變化。
圍攻荊如意的百姓雖然多,但大多都面黃肌瘦灰頭土臉根本沒什麼力氣,加上他們往日並沒有受過訓練,攻擊完全沒有章法,完全不是訓練有素的公主府侍衛的對手。
眼看著瞬息間百姓們就被護衛紛紛拿下,石婆婆身邊的丫鬟紅玉挑了挑眉。
她手指在自己腰間來回摸索,靜靜注視著護衛們的舉動,瞧見他們衝到了荊如意和崔青扇身邊,就要護著他們往外沖的時候,紅玉忽然出手。
一點寒光以迅雷之勢,悄無聲息向著荊如意咽喉射去。
石婆婆似是沒有料到身邊丫鬟會來這一手,皺眉喝道:「紅玉你幹什麼?」
然而語聲出口時暗器早已射出,想要收回已經不可能。
眼看著荊如意便要死傷在暗器之下時,她被人狠狠撞開了。
下一刻便聽到耳邊有人悶哼了一聲,男人的身軀踉蹌著向著地面倒去。
荊如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將她撞開的男人,這才發現竟是崔青扇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替她擋下了暗器。
荊如意驚駭下去查看崔青扇的傷勢,瞧見從他肩頭滑落的一隻蜜蜂,蜜蜂的尾刺已經刺入崔青扇的身體,失去尾刺的蜜蜂徹底死亡。
即便發現只是被蜜蜂蟄了一下,荊如意也不敢大意,她從不相信躲在暗處偷襲暗算的歹毒招式,會只是一隻普通的蜜蜂。
「封鎖現場!」
她飛快向護衛吼道:「抓住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