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重霄挑眉看著身邊人:「你看不到這些都是衙役?需要我給你解釋天資聰穎出身高貴的字面意思麼?」
荊如意神色凝重:「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眼前布局分明就是護國陣,卻又處處透著不合理,不知是何人所為。」
江小五呵了一聲:「什麼人擺的都不重要,蚩國早就被滅了,擺座護國陣也只能護佑咱們東齊。」
他的話讓荊如意心中一凜,蚩族領地發現的南陵邪術一定不會是為了東齊的國祚安康,莫非還有人打著讓蚩國復國的心思?
若真是這樣隱秘的事情,又怎麼會讓他們發現?
她的內心忐忑不安,目光中不由添了凌厲,瞧的江小五有些手足無措的侷促。
「大……大人,您這麼看著我是我……說錯話了麼?」
「你說的沒錯。」荊如意半垂下了眼睫:「這一座邪陣,的確不會有任何作用,咱們可以出去了。」
她抬手朝四具血牲目光交集之處指去:「那裡,就是生門所在。」
江小五笑嘻嘻說道:「兩位大人且先歇著,我過去看看。」
他大步流星走向血牲目光交匯處,在四下仔細尋找,功夫不大便欣喜開口:「這塊地磚的顏色與其他的不一樣。」
眾人到他身邊觀看,這才發現洞中的地面不知何時發生了變化。
他們先前踏入這裡時,岩洞呈現出純天然的狀態,瞧不出丁點人工開鑿的痕跡。
然而不知何時,洞中地面已經變成了平整光滑的青石板,在油燈昏黃的光暈里,青石板的路面泛出冰冷的幽光。
而在整片的青色幽光里,正中唯一的一塊紅色地磚尤其的醒目。
作為地磚的第一個發現者,江小五神采飛揚:「我現在就把機關找出來。」
話音未落,他就踩上了紅色的地磚。
轟隆!
沉悶的轟鳴自腳下蔓延,一側的石壁快速裂開,石壁另一側飛快閃過刺目的鐵器冷光。
「小五子,回來!」荊如意聲嘶力竭一聲吼,還是晚了。
從裂開的地面處飛快閃出一條黑影,鐵器的冷光帶出鋒銳的殺氣席捲而出,彼時的江小五還處在發現機關的興奮里,根本沒想到有人埋伏在機關之後。
眼看著江小五就要喪命在對面人的劍下,雲重霄的繡春刀挾裹著開碑裂石之力,向著來人當頭斬下。
「刀下留人!」荊如意被眼前一幕驚得肝膽欲裂,這一聲比剛才阻止江小五時還要用力,幾乎喊岔了音。
她的聲音夠快,但云千戶的速度更快,雖然他已經儘量挽回,但繡春刀的刀風還是劈砍了出去,精準削向來人的耳朵。
荊如意嚇得閉了閉眼,以為就要看到血濺當場的局面,對面那人的頭顱竟然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下去,之後整個身軀都斜飛了出去,手中雙劍化作兩點寒光撩向了雲重霄的握刀的手臂。
雲重霄雖然臨時收招處於被動,但對敵經驗的豐富讓他躲開了致命之處。
哧啦一聲,他的衣袖被對方的雙劍削去了一大塊。
眼看男人的臉色陰沉,有揮刀反擊的打算,荊如意三兩步擋在了他的跟前:「住手,都是自己人!」
雲重霄挑眉,眼底有殺氣氤氳:「要殺我的自己人?」
他的話音才落,從荊如意身後走出一道纖細小巧的身影。
那人渾身上下都是血,連臉頰和手指都被鮮血糊滿,頭髮亂蓬蓬被鮮血膩的如同水草般緊貼在頭皮上,不但看不清五官樣貌,甚至連男女都瞧不出,唯有一雙眼眸亮的驚人。
來人一雙眼眸豹子樣兇狠,瞪著雲重霄,周身都是蓄勢待發的力量。
荊如意一把將那人死死抱住:「思思,是自己人。」
她一邊輕拍抱著那人的後背,一邊飛快朝雲重霄說道:「雲千戶,這是我的妹妹荊思思,親的!」
這一句讓所有人都驚著了,饒是心智堅韌的雲大千戶也明顯愣了一下。
被稱作荊思思的女子站著沒動,也不知到底有沒有聽清兩人說的什麼,眼睛直勾勾盯著荊如意一瞬不瞬。
她的目光明亮而單純,瞧了荊如意一會忽而煥發出肉眼可見的喜悅,嗷一嗓子歡快的蹦了起來,反手將她抱了個結結實實。
「阿姐。」
她將血呼啦的一顆頭顱在荊如意懷裡拱來拱去,聲音里說不出的喜悅:「我終於找到你了。」
一聲阿姐如晴天霹靂,炸的荊如意神色巨變,她飛快瞧向了雲重霄,見到他一臉的似笑非笑心裡咯噔一聲,腦中飛快考慮著應對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