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五吃了那麼多苦,最大的願望就是在六扇門中揚名立萬,替他爹爭光。
在六扇門中當差,還有比進入鎮撫司更風光的麼?
「你且先歇息幾日,等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再啟程回京。」
話說到這裡劉淵就露出了幾分疲態:「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雲重霄與荊如意前後腳出了前廳,荊如意快走了幾步追上了他:「雲千戶留步。」
雲重霄呵了一聲:「若是想問我為什麼一定要將你拉進鎮撫司,就可以不用開口了。」
「我不是要問這個。」
荊如意搖了搖頭,她雖然對鎮撫司相當牴觸,但對於無力改變的既成事實她從不過多糾結。
「我只想問問你。」她一瞬蹙緊了眉峰:「你想不想阻止一場刀兵之亂!」
南疆野心昭然若揭,皇上哪能咽的下這口氣,若是不採取些行動,東齊的臉面就會被南疆徹底踩在腳下。
東齊與南疆的大戰一觸即發,已然不可避免。
雲重霄的眼底多了幾分警告的意味:「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
荊如意仿若沒有看到他的警告,依舊執著與自己的話題:「你就真的不想阻止接下來的災禍?」
「閉嘴!」
雲重霄的聲音冷沉了幾分:「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不會有人介意多殺一個南疆細作!」
雲重霄的意思荊如意非常清楚。
東齊帝必然恨南疆入骨,聰明人都知道要在南疆之事上保持緘默,如她這樣替南疆說話,會給自己招惹上殺身之禍。
荊如意半垂下眼睫,眸中藏著憂慮:「兩國相爭生靈塗炭,得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這並不是我當初一心破獲山妖案的初衷。」
「而且……」
她猶豫了許久,還是選擇將自己的話說完:「雲千戶莫非就沒有想過,元宗的證詞到手的過於順利了麼?」
雲重霄眯了眯眼,荊如意繼續說道:
「元宗的舉動和證詞,無不是在把南疆推入萬劫不復之地,他若真的對南疆忠心耿耿不惜用自己的生命為南疆開疆擴土,又怎會輕易留下證據讓敵人洞悉他的意圖?」
雲重霄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覺得元宗是在故意挑起兩國爭端。」
「你怎麼覺得並不重要,這個案子只能到此結束,你不要再節外生枝!」
荊如意還想說什麼,雲重霄的目光已然變得冷厲:「距離皇上給的限期只剩最後十日,你打算讓多少人陪著你一起死?」
雲重霄最後一句話成功讓荊如意閉上了嘴巴。
雖然她始終覺得這件案子有些不妥之處,但將案子相關的細節仔細推敲,似乎又並沒有什麼疏漏,荊如意一時也說不出什麼。
兩日之後交接善後完成,荊如意也徹底緩了過來,她帶著江小五跟著鎮撫司的隊伍一起再度入京。
在距離皇上給的限期只剩下三日的時候,荊如意辦理完了入京後的一切工作,將手中的供詞遞交刑部之後她便徹底從這件案子當中抽離。
又過了一日,關押在鎮撫司詔獄中的卞子安在菜市口斬首,他協助南疆細作以活人煉製山妖,企圖攪亂東齊的陰謀也大白於天下。
一時間,百姓們對於南疆的憤恨情緒達到了頂峰。
而荊如意和江小五,則在崔青扇孟言之的帶領下每日徜徉與上京城熱鬧的街市中樂不思蜀。
與他們的閒適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京城日漸緊張的局勢。
京城的大街上,每日都能見到盔甲鮮明的軍卒集結過市,搞得百姓眾說紛紜,皆在猜測是不是要打仗了。
在一片風聲鶴唳中,荊如意和江小五出現在了上京城一條毫不起眼的小巷裡。
距離他們一丈之外的正前方,有個被兜帽從頭罩到腳的胖男人低著頭走得飛快。
別看那男人的身軀看上去相當笨拙,行走的速度卻很是驚人,那人他身軀被自己衣袍遮擋的嚴嚴實實,行走時仿若踩在水波中一般,可見他腳下的功夫相當了得。
按理來說,荊如意和江小五絕對沒有可能追上他。
卻不知為何,每次在那胖男人就要甩掉二人的時候都會停下來歇息片刻,等到荊如意和江小五能看再度看到他身影的時候,才繼續前行。
這一番舉動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等到三個人一前兩後的走進了那個死胡同後,胖男人的身軀一晃,最終消失在一個破敗的院落中。
荊如意與江小五對視一眼,也走進了那座院落。
眼前這個院子不大,就是個方方正正的四合院,轉過正對大門的影壁牆後就能將整座院子的情形盡收眼底。
荊如意和江小五都沒有心思去打量這座破院子的布局,他們的目光完全被眼前人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