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宗對眼前的一切都充滿興趣,大約是馬上就能延年益壽恢復青春,他的心情顯得格外好,瞧上去愈發的和藹可親仙風道骨。
他用充滿慈愛的眼神看著雲重霄:「說出你最想知道的事情吧。」
雲重霄冷笑了一聲:「你要怎麼樣才能死?」
他的問題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之外,荊如意默默在心裡給雲重霄豎起了大拇指,雲千戶不愧是雲千戶,口舌上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元宗顯然也沒料到雲重霄會這樣問,臉上的笑容有一瞬的僵硬。
繼而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死以後可以去問問閻王,他或許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不用那麼麻煩。」
雲重霄無畏的朝他翻了個白眼:「我可以多嘗試幾種方法,總有一種能弄死你。」
語聲未落,他的刀已經呼嘯著砍向了元宗,他的聲音也在同一時間響起。
「金鐘罩也有致命的弱點,找到他的罩門所在功法自破,我們分頭攻擊他各處要穴!」
雲重霄的話沒有指明是說給誰,但他話音才落,滄源已經沖了上去。
雖然他手裡攥著的只有半截斷刀,但並不影響他招式的狠辣。
兩人刀鋒所過之處,都是元宗身體各處要害,雲重霄對付的是元宗的上三路,滄源則一直對下三路招呼。
兩人事先分明從來沒有商量過,但相互之間配合的默契讓荊如意都覺得嘆為觀止。
作為武功最低微的人,她沒有逞能衝過去,而是站在遠處默默注視著戰局,不過去添亂就是最好的相助。
雖然眼前的戰局是二打一,但云重霄和滄源並沒有占據上風。
元宗似乎一點不在意兩人的攻擊,臉上始終掛著智叟戲孩童般的微笑,任由他們的刀砍在自己身上,他自己則時不時揮出一掌。
雲滄二人的刀對元宗起不到作用,但元宗的攻擊卻是致命的。
他的拳腳看上去輕飄飄的沒有丁點力道,但每一次都能精準的落在對面兩人的身上,中招之後往往會夾雜著骨裂之聲,可見元宗力道之大。
骨骼碎裂的痛苦非常人能夠承受,即便雲滄二人意志有多麼強悍,隨著傷重也漸漸落了下風,尤其是滄源。
滄源的雙臂都以一個常人難以想像的角度彎折了過去,半截斷刀失去力量支撐已經從他手中滑落。
而元宗儼然沒有打算放過滄源,他的腳尖輕點在滄源兩個膝窩處。
咔嚓咔嚓!
兩道清晰的聲響聽的荊如意牙酸,滄源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他的兩條腿都已經斷了,連站立都成了奢望。
元宗溫和的笑道:「解決了一個。」
他五指成勾一把抓住滄源前襟將他提了起來,雲重霄的刀恰在此時砍到。
彼時的元宗正維持著躬身提起元宗的姿態,後背全是空門,雲重霄的這一刀絕沒有躲避的機會。
雲大千戶早就看中了這個機會,這一刀用了全力,即便元宗仗著鐵布衫不會被刀鋒傷害,但他終究逃不過雲重霄全力攻擊下造成的內傷。
就在荊如意以為避無可避的元宗會仗著自己的功夫硬扛下雲重霄這一擊的時候,就見到老傢伙忽然把提著的滄源往背上一甩。
這麼一來,雲重霄的刀砍上的就不是元宗,而是滄源的脖頸。
雲重霄皺了皺眉,想要收刀已經來不及,唯有盡力將刀鋒偏了偏,連帶著將自己整個身軀也都同時向著側面歪了歪。
轟!
這一刀砍在了地面上,繡春刀鑲入到地下足有三寸,飛濺的碎石灰燼中雲重霄噴出了一口血。
荊如意狠狠皺了皺眉,雲重霄遭受到自己的內力反噬,只怕傷的不輕。
而滄源早就已經失去了意識,如今更是成為了元宗的肉盾,他們三個今天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荊如意按了按荷包,荷包里除了小綠之外還藏著荊如楓的那隻鼻煙壺,這隻鼻煙壺是她動力的源泉,然而現在……
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怎麼能甘心?!
「元宗。」
她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向雲重霄靠攏。
荊如意的一隻手伸進了荷包里,暗暗握住了小綠光滑的身軀,另一隻手則將事先找到的傷藥扔給了雲重霄。
她停在距離元宗三尺之處,沉聲向他說道:「你再怎麼樣也是南疆萬人敬仰的國師,用活人來做盾牌,實在有違你仙風道骨悲天憫人的名聲吧。」
元宗呵了一聲:「只有活著才能維持我的名聲,面子算個屁。」
荊如意眯了眯眼,沒有想到元宗會變得如此粗俗,老傢伙這是一點臉面都不打算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