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

  東京都高專, 這所古典優雅的學校遭遇了建校以來最大的拆遷工程!

  整個學校一片狼藉,地上遍布了神社、寺廟的建築物殘骸,塵土瀰漫在空氣中, 夾雜著炮火的刺鼻的硝煙味。

  「嘭!」一道人影飛了出去,砸破了數堵牆後堪堪停了下來。

  是脹相,他此前從羂索那裡接收到的命令就是殺掉齊木空助。但是,自齊木空助挑釁兩面宿儺後,作為「礙事人員」的他, 剛剛衝上去就被兩面宿儺作為清場對象一拳打飛了。

  脹相搖搖晃晃地從牆上把自己摳下來,他是人類和咒靈的混血,本身肉體又特殊, 才勉強從如此可怕的力量下活了下來。

  必須得再去……否則, 弟弟……

  脹相的大腦混沌而又緩慢地運行著,作為大哥,他能感覺到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弟弟們。

  他能感覺到,那個在齊木空助旁邊的粉毛豆丁就是自己的一個弟弟。一定是齊木空助將他抓走脅迫了!而且弟弟有危險!

  脹相踉蹌著往前走,他渾身上下都是撞擊導致的駭人傷口, 如果不是他的術式是赤血操術,他肯定會因為失血過多倒下。但即便如此,此刻的他身上也狼狽得一塌糊塗, 地上更是隨著他的動作拖出了長長一串血跡。

  他毫無所覺地往前走, 突然, 他感覺到自己的腳邊撞到了什麼東西,同時下方也傳來了一聲小小的驚呼。

  脹相遲緩的低下頭,發現是另一隻粉毛豆丁。他正騎在一隻毛絨狗子上, 穿著嫩黃色的毛絨衣服, 戴著小黃鴨兜帽, 左邊肩膀坐著一隻金毛貂。他背後背的小書包里冒出了一個白色鴨子腦袋。

  他像是一個本該是出去秋遊,結果意外誤入這裡的小朋友。

  「弟、弟……」脹相緩慢地說,通過血脈感知,他發現這個粉毛豆丁也是他的弟弟。

  悠仁驚訝地抬起頭:「叉叉,說話了!對了,弟弟去哪裡了?」

  悠仁開始四下張望。自從進入了這裡後,式神機就自動開啟了兒童保護模式,導致現在悠仁看到的一切都超級卡通。但問題在於,他沒有看到開門帶他過來的弟弟憐央,他只好一個人到處走,就撞上了一個移動的、超大的橘色大叉叉。

  ——脹相的外貌因為受傷變得過於恐怖,直接被式神機判斷成兒童不宜的畫面,加上了馬賽克。

  悠仁還是沒有找到弟弟憐央,他只好開始研究起擋在面前說話的大叉叉。

  粉毛豆丁戳了戳叉叉的邊緣,然後跳下了汪汪坐騎,開始順著叉叉圓形的邊緣開始向上攀爬。

  「刺刺的。」悠仁爬到了叉叉的頂端,開始摸,明明看上去是一個叉叉,但是感覺有些地方有些硬,有些地方又很圓潤,有凹有凸。而且——

  總有種摸毛的觸感。悠仁開始搓叉叉頂端的微刺中又有些柔軟的毛。

  脹相已經完全僵硬了,他像是變成了一個由石膏澆築成的人體雕塑般一動不動,因為他無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背後,源自血脈相連的弟弟的全部觸感和動作。

  先是柔軟的小手環抱住了他的腿,隨後溫暖的體溫透過毛茸茸的衣服也貼到了他的腿上,再之後,自己的腿上多了一些重量,一隻小腳蹬在了他的腳踝處,不重,帶著一種微妙的壓迫感。

  隨著背後小豆丁沿著自己的身體往上爬,脹相能夠感覺到溫溫的、帶著濕意的呼吸,輕微但是充斥著年輕活力的心跳,以及悠仁今天洗頭後淡淡的洗髮水味道。

  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呢?大概就是冬天把自己塞進鋪了厚厚毛絨墊子的躺椅中,曬著暖洋洋太陽,在這個時候,一隻柔軟的小貓咪扒著自己的腿,拱進自己脖頸處的那種感覺吧?

  不過,脹相走的並不是正常的受肉流程,他還沒有學會人類世界的常識,更沒有經歷過這些。目前的他,只是一個「出生」不到一小時的殺人機器。

  此時此刻,這個殺人機器現在的念頭裡,只剩下了兩個字——【弟弟】。

  脹相等到悠仁調整了位置,坐到了肩膀上,還用手搓自己頭髮後,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地貼在了靠在自己脖子處的,悠仁的小腿上。

  他感覺到那光滑小腿里血液在血管中細小流動,明明自己身上都是傷口,可是當自己的手貼在弟弟的小腿上時,那些疼痛都消失了。他整個人都安心了下來,甚至原先混沌的大腦都逐漸清醒了。

  「弟弟。」脹相再一次、認真地念出了這個詞。

  悠仁搓頭髮的手一頓,他之前就聽見叉叉叫他弟弟了。難道這是大哥嗎?

  悠仁低下頭仔細端詳這個叉叉,著實沒有看出來什麼,為什麼大哥會變成叉叉的樣子?而且感覺變高了?

  當然,作為三歲多的豆丁,悠仁的接受能力非常好!

  他迅速接受了叉叉=大哥索索的設定。

  「哥哥,你好高哦。」悠仁羨慕極了。

  脹相:!!!

  弟弟,叫他哥哥了!

  作為大哥的脹相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裡滿足。他的嘴角揚起,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

  「喂,你們——」

  這時,從旁邊走廊處衝進來了兩個人,是抱著禪院惠的夜蛾正道。夜蛾正道剛剛在兩面宿儺找索索說話的時候,瞬間把地上的禪院惠抱起來就跑。

  他打算先把這個孩子安頓到安全的地方,再回去救另外兩個。在衝進最近的樓里後,他就看到了此前出現在學校的、疑似加茂家族人,而他的脖頸處還坐著另一個粉毛豆丁。

  夜蛾正道頓時緊張起來,因為脹相出現的太突然,他都不確定對方是敵是友。而且這副樣子怎麼看都像是他綁架了一個虎杖家的孩子吧?

  悠仁倒不知道夜蛾正道在想什麼,他高興地朝他揮手:「啊,送條條的大叔!咦?這個是棒棒糖!」

  悠仁的視線下移,看到了被夜蛾正道夾在臂彎里的海膽頭。

  作為擁有出色記憶的悠仁,他迅速想起了此前在文化祭棒棒糖攤位上、見過他的黑髮小男孩。但礙於當時沒有問他名字,所以他只好用「棒棒糖」來叫他了。

  正沉浸在失去十影法的悲傷之中的禪院惠聞聲抬頭,就看到了另一個虎杖坐在脹相:???

  怎麼有兩個虎杖?

  這時,他聽見夜蛾正道說:「悠仁,你怎麼也在這裡?」

  悠仁誠實地說:「來接媽媽和哥哥回家。」

  禪院惠:???

  這是虎杖悠仁?那之前另一個和悠仁一模一樣的是誰?那不是羂索嗎?他不是占據了虎杖的身體嗎?

  一串問題從禪院惠腦中呼嘯而過,他仰起頭,死死盯著悠仁的臉:「你是虎杖悠仁?」

  悠仁點點頭:「棒棒糖,你好呀。」

  「那之前在這裡的另一個是誰?他為什麼和你一模一樣?」禪院惠說著說著捂住了頭,他都不知道為什麼虎杖悠仁要叫他「棒棒糖」,但這個詞撬動了他原先岌岌可危的記憶大門。

  棒棒糖、悠仁、咒紋、里梅……

  文化祭的一幕幕像是氣泡,從腦海的最深處浮上水面,禪院惠的瞳孔逐漸散開:「說起來,我好像之前看到過三個……虎杖……」

  「這裡的應該就是我大哥了。」悠仁下意識地扯了一下脹相的頭髮,「另外,就是三個啦,我們可是三胞胎!」

  悠仁自豪地挺起了胸膛,大聲宣布。

  禪院惠:三、三胞胎?

  夜蛾正道:「先別說這個了,悠仁,你認識他嗎?」

  夜蛾正道警惕地看著脹相,從目前來看,虎杖家的孩子沒有脅迫的跡象。

  悠仁:「是大哥。」

  脹相眼神柔和:「對,悠仁是我的弟弟。」

  哦,原來也是虎杖家的人。夜蛾正道放下了心:「現在外面非常危險,你們先和我走。」

  脹相搖搖頭:「不行,我還有一個弟弟在那裡,我得過去。」

  悠仁眨眨眼,大哥口中的弟弟肯定就是憐央了,他也舉起了自己的小手:「我也要去找弟弟!我們一起去,大哥!」

  脹相得到了悠仁的肯定,頓時身體都不痛了,直接朝破損的牆處衝過去。

  「喂!別——」夜蛾正道想要攔住他們,但自己臂彎里的黑髮小男孩像是滑溜的泥鰍一樣鑽了出來,落到了地上。

  禪院惠必須搞清楚三胞胎虎杖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前的「虎杖」是羂索,這毋庸置疑,而對方稱呼自己為「伏黑」。

  剛剛見到的「虎杖」是悠仁,他好像並不知道自己叫什麼,他們應該只在文化祭的棒棒糖攤位見過,所以他只叫自己「棒棒糖」。

  那麼,之前在盤星教,和他一起拿走兩面宿儺手指的、叫他「惠」的「虎杖」又是哪個?

  「校長,那是我惹出來的事情,我也得過去!」禪院惠丟下了這句話後,也跟在脹相身後沖了過去。

  夜蛾正道眼睜睜看著他們沖向了戰場,頗有一種不顧死活的美——不是,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那麼不聽話!

  而且,他什麼時候變成校長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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