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無法隱瞞,平丘月初索性直言不諱,條理清晰地反駁,「公主丟失胭脂是在未時之前,而蠻族王子是死在深夜,這兩者之間根本沒有必然的聯繫。」
說到這裡,他微微眯眼,狐疑地逼問:「倒是這位公子,一次又一次的聽說,就像是事先設好了局,等著公主入套一樣。你到底有何居心?」
在面對歡都落蘭的事情,往日裡吊兒郎當的平丘月初總能靈活地運用大腦,飛快地解析出最合理的答案。
「我沒有!你不能這麼誣陷我!這明明就是公主的胭脂盒,聽說她一直隨身攜帶,很是珍惜,如果你們都不肯承認,我現在……就把它從窗口丟到下面的河畔里!」安硯怒氣沖沖地說著,大步流星地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抬手將胭脂盒往外一擲。
下一瞬間,一抹倩影飛速地躍出窗外,鮮艷的裙擺在風中飛揚,宛若從天而降的仙子。
歡都落蘭在半空中一個旋身,伸手白皙如玉的手,接住了胭脂盒,接著重新飛回了屋內。
她雙足落地,神情清冷,語氣坦然道:「這確實是我一個特別重要的朋友送我的胭脂,我也不知道為何會出現在蠻族王子的房間內,但……人不是我殺的。」
話一出口,平丘月初臉色產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原本他還在奇怪,歡都落蘭為何會做出這番自尋死路的舉動,原來——這傻丫頭,就是為了這個「特別重要的朋友」,寧願冒著被定罪的風險,也要重新拿回這盒胭脂?
她這話,是真心的嗎?
然而無論他內心是何想法,現場卻已經陷入了一片譁然——
「我剛才就覺得這件事跟南國公主脫不了關係,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
「就算她不承認這盒胭脂是她的,我們也早就猜到,她就是兇手了!更何況現在她都親口承認了。」
「一開始就有人說過,兇手是女子,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了!你還想狡辯,做夢!」
「……」
這下子,歡都落蘭成了眾矢之的,鄰國來使團中,沒有人會相信她了。
「在給我定罪之前,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哪怕被如此刁難,歡都落蘭依舊面不改色,淡然自若道:「你們這麼相信這位安硯的說辭……請問,你們真的清楚,他是什麼身份?」
此言一出,安硯神色微僵,梗著脖子,氣沖沖地質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自然是安國丞相的次子,也是我們的好兄弟!你問這個做什麼?」西國來使警惕地望著她,仿佛面對著洪水猛獸一般。
「是嗎?」歡都落蘭眼尾微挑地斜睨了安硯一眼,幽幽道:「可據我所知,安國丞相只有一個長子,而且此次,安國根本沒有派使者過來,幸虧我早就發現疑點,讓人暗地裡調查了一遍,你們啊,都被騙了。」
話落,安硯氣得臉色鐵青,眼睛血紅,像一隻被逼急的兔子,兇巴巴地反駁道:「你胡說!我確實是……安丞相的次子,我、我帶了文書,還有印章……」
「這種東西當然可以造假,反正一個小小的安國,誰會看在眼裡呢!」歡都落蘭像是早就預料到他的說辭,語氣輕蔑地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