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啊,這件事被公主的母親知道了,她當然不同意這門親事。」
「公主以死相逼,無奈,公主的母親只能同意他們未來在一起,因為公主現在要繼承王位,守護她的子民。」
「而那個伐木工,卻只想和公主私定終身,片刻不離,公主就托人傳信於他,約定他們在橋樑底下相會,然後私奔。」
「到了約定的日子,伐木工早早的來到了橋樑下面,他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公主的到來。」
「夜晚,天降大雨,河面水位暴漲,伐木工還是沒有看見公主的到來。」
「他卻沒有離開,一直守在公主和他約定的橋樑底下,後來河水淹沒了橋樑,他抱著橋樑柱子而死。」
故事講完,雨笙卻沉默了。
王權無暮也不知應該如何評價。
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這其實是我們道家南華祖師所寫的的一篇文章,出自《盜跖》,名叫——尾生抱柱。」
王權無暮開口說道:「這個故事裡的伐木工就叫尾生,但是南華祖師所寫的文章側重於突出尾生的信用。」
「他信守和女子的諾言,不等到女子,寧可死去,也不離開他們約定的地方。」
雨笙恍然大悟,「少爺真是博學多才,可是少爺講的故事好像是側重突出他們的愛情,最後留下了深深的遺憾!」
「少爺可以直接講這個典故就好了嘛。」
意識到這是一個典故,雨笙就不再糾結故事裡的愛恨糾葛了。
王權無暮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他不會告訴雨笙,這是一個在將來會真實發生的故事。
神識遠處,西西域的邊境,一個清秀少女,帶著一頭黑驢,慢慢的走著。
王權無暮剛才就是感應到了一股非常濃郁的木屬性靈力,所以探查一番。
沒想到直接發現了古樹月啼族這一脈的當代少主,月啼暇!
雖然那個少女,還略顯稚嫩,和未來尾生篇出現的樣子稍微有些出入。
但是那少女旁邊的那頭黑驢,王權無暮可不會認錯。
那就是古樹月啼族的家臣,號稱妖皇底下第一戰力的——黑驢阿柱。
一隻只有嘴巴和肚皮是白色的,其餘身體都是黑色的毛驢。
身為高階妖王,竟然還不會說話,也不幻化為人形。
王權無暮覺得,這麼有個性的大妖,還心甘情願的去做古樹月啼族的家臣。
可能是月啼暇身為森林之王,擁有過境生春的技能,阿柱可以有吃不完的青草吧。
「少爺,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花香啊?」
雨笙突然說道。
王權無暮點點頭,他不僅聞到了,也看到了。
月啼暇走過的路,後面都生出綠洲,其中青草和花朵相伴。
在西西域這漫天黃沙的地形中,留下了一條獨特的風景線。
王權無暮有些疑惑,這月啼暇和黑驢阿柱,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西西域?
「雨姐姐,我們下去。」
王權無暮飄落在地,和雨笙走在地面上。
——
前方不遠處。
「阿柱,這裡好熱啊!」
月啼暇額頭上亮起細密的汗珠,在陽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
她甩著兩根麻花辮,一隻手在臉頰旁邊扇動並不存在的微風。
月啼暇旁邊的那頭黑驢,擬人的用兩條後腿站立行走。
他聽到月啼暇的話,前蹄子上頓時伸出一個木牌。
上面寫著字:你需要油紙傘還是荷葉傘。
「阿柱,你帶了傘不早點拿出來,讓我曬了這麼久的太陽?」
月啼暇嘴巴鼓起,嬌憨的跺了跺腳,一臉不忿的看著黑驢阿柱。
阿柱另一隻蹄子上也伸出一個木牌。
上面寫道:你又沒說要。
月啼暇伸出小拳頭,一拳打在黑驢阿柱的身上,結果阿柱眼皮都沒動一下。
「我要油紙傘。」
月啼暇有氣無力的說道。
這裡的環境對她實在不太友好。
阿柱拿出油紙傘,月啼暇撐起了傘,遮住了酷熱的太陽,她的情況稍微好一點。
月啼暇每一次抬腳,她的腳印下面就溢散出綠色的靈力。
青草的根莖和花朵就從她走過的地面上冒出來。
黑驢阿柱突然停下腳步,他的表情變得稍微有些凝重。
「怎麼停下了,阿柱?」
月啼暇不解的問道。
阿柱的前蹄上伸出一個木牌,上面寫道。
「前方有人類。」
「人類!」
月啼暇的聲音提高,她明顯有些慌亂。
「聽母親說,西西域這裡的人類大多數都是修道之人,他們可是會隨便斬殺妖怪的。」
「阿柱,怎麼辦,我們要不躲一躲吧?」
月啼暇想起母親的囑咐,急忙左右看了看。
可是西西域一望無際的黃沙大漠,連個小土堆也沒有。
阿柱抬了抬驢嘴,一臉驕傲的樹起一個木牌。
「放心,我一個可以打兩個。」
月啼暇連忙擺了擺手,「不行的,阿柱,我們沒有隨便傷害別人的權利。」
「要不我變化成本體,你就待在我身邊,等人類過去再說。」
阿柱只能無奈的豎起牌子。
「聽你的。」
「快,阿柱,把我收集的雨水拿出來。」
月啼暇這時也感應到了人類的氣息。
不過在她的感知中,那兩個人氣息平平,毫無元力波動。
阿柱聽到月啼暇的話,在自身的儲物空間翻找了半天。
最終,他尷尬的舉起牌子。
「雨水沒帶。」
「啊!阿柱,那兩個人就要過來了,沒有無根之水我變不成本體啊。」
——
另一邊。
「少爺,前面好像有兩個妖怪。」
雨笙察覺到一股妖氣,對著王權無暮說道。
這股妖氣非常清新溫暖,竟然還帶著花香。
根本不像神龍教那些大妖的氣息,煞氣十足。
「我看到了。」
王權無暮點點頭。
他的視野中,一個身穿青綠色衣裙的少女,圍繞著一頭黑驢蹦蹦跳跳。
腦後的兩根大麻花辮子,跟著一蹦一蹦的,顯得很是著急的樣子。
阿柱舉起木牌。
「別費勁了,那兩個人類好像是凡人,發現不了我們是妖怪的。」
出現在視野之中,阿柱再次仔細的偷偷的探查了一番。
他還是沒有感應到王權無暮和雨笙身上有元力波動。
「真的嗎?」
月啼暇停下忙碌的腳步,向著遠處望去。
視野盡頭,黃沙之上,出現了一男一女兩道身影。
那個少女,手拿一根墨玉一般的笛子,身穿一襲雨衫,清新脫俗。
而那少年,身穿七色羽衣,流光溢彩,在黃沙的折射之下。
恍若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