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王權無暮。」
「哼。」
鄧雲冷哼一聲,「天地一劍又如何?給我讓開。」
王權無暮頭頂一陣MMP飄過,他本來還以為王權的名號很大,能稍微有點作用。
現在看來,是個人都能看低一眼王權世家。
「這就是實力為尊的世界嗎?」
王權無暮無聲呢喃。
「不如給我個面子,別打了,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欺負人家一個弱女子,說出去也不好聽啊。」
「這裡又不是你們王權山莊,我為什麼要給你面子。」
鄧雲說著,他的身上再度亮起光芒。
「有點道理。」
王權無暮認同的點了點頭。
身上亮起金光,無盡劍意凝聚,忽然之間,一柄金色的劍出現在王權無暮的身前。
「那給它一個面子行不行?」
王權無暮再次問道。
鄧雲定睛一看,那柄劍意凝聚,宛如實質的寶劍,劍格之上,王權兩個字熠熠生輝。
「王…王權劍…?」
鄧雲有一瞬間的失神。
「鄧雲,回來吧!」
這時,酒樓門口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說話了,他的聲音粗糲刺耳。
鄧雲本來還有一絲猶豫,聽到那人說話,隨即收了拳頭,退回到門口,站在斗篷身影的旁邊。
王權無暮聽到他叫了一聲「尊者」,那人影擺了擺手,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去。
鄧雲也要跟著走,王權無暮開口說道。
「閣下進來大鬧一場,打壞了店家這麼多東西,就這麼走了?」
「你…」
鄧雲在王權無暮手上接連吃癟,他有些生氣的轉過頭,指著王權無暮。
「鄧雲,給他。」
那道粗糲刺耳的聲音遙遙傳來,鄧雲氣憤的放下手,掏出一沓銀票,順手一揚。
幾十張銀票紛紛揚揚,如同雪花飛舞,落滿了酒樓的各個地方。
鄧雲這才冷笑一聲,轉頭離去。
王權無暮的眼神閃過一絲冰冷,他伸出手,周身元力翻湧。
散落滿地的雜亂銀票,紛紛受到感應,全部浮空,隨後匯聚成一沓。
王權無暮把這幾千兩銀票全部留在了已經碎了一半的櫃檯,酒樓的掌柜早已跑到後院裡面。
「醉仙子姐姐,我們這場比試,好像沒有勝負啊。」
杜嫦表情呆滯,此刻才回過頭來。
「小無暮…」
杜嫦的聲音因為感動而略微顫抖。
「這裡看來是待不成了,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再來比過。」
「你的心怎麼這麼大,還比什麼?」
王權無暮微笑道:「我們可是下了賭注的哦,沒有結果怎麼成?」
杜嫦本來感動的淚水都要出來了,此刻被王權無暮的話氣笑了。
「虧我還感動呢,你個小混蛋,只想著贏我的賭注是吧?」
「酒下次再喝,這本『熾炎訣』就送你了。」
杜嫦隨手扔過來一本功法秘籍。
「那我們先離開這吧。」
王權無暮道了聲謝,然後帶著幾人離開。
——
張文是個說書先生,一生走的地方不多,見得人或者事物卻不少。
年輕的時候在西域當商隊跑腿的,曾經遇上一隻妖怪,那妖怪見人就殺,殺完還要吃掉。
當時整個商隊二十人,眨眼間死傷過半。
那個時候在隊裡還被叫為小張的他,把頭埋在車輪底下瑟瑟發抖。
其實就是等死。
西域那地方黃沙萬里,方圓幾十里一覽無餘,只有他們這一隊人。
隊友的悽慘叫聲每響起一次,小張的身軀就顫抖一次,冷汗,眼淚鼻涕早已經糊滿了他的臉。
他不敢抬頭去看,害怕抬頭就看見一張血盆大口。
隊友的慘叫漸漸平息,小張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壓力和腥臭味慢慢向自己靠近。
死亡的恐懼讓他的身體宛如篩糠一般顫抖不止。
就在這時,一聲正道凜然的聲音炸響在他耳邊。
「大膽孽畜!」
隨著一道痛苦的哀嚎響起,那股壓力漸漸消失。
「出來吧,快快離開此地。」
小張顫顫巍巍的抬起頭,隔著車輪,他看到一隻妖獸腦袋靠在車輪旁邊。
拳頭大的眼珠盯著他,小張頓時驚嚇的向後仰頭,還把後腦磕在車上。
「沒事,這妖怪已經死了,你快些出來,離開此地。」
他再定睛一看,妖獸的身軀已經分為兩半,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息這才衝進他的鼻腔。
小張爬出車底,只看到一個身穿黃色道袍的少年,手持一把寶劍,眉目張揚,英氣逼人。
「你按原路返回,來的路上已經沒有妖怪了。」
少年說完這句話,手中寶劍出竅,一抹寒光刺眼,小張連忙伸手遮擋了一下眼睛。
只見少年腳尖一點,站在寶劍上,下一刻就沖天而起。
「敢問少俠姓名?」
小張看著空中越來越小的身影,這才回過神來,大聲喊道。
「天地一劍,王權景行。」
天空之上響起少年的聲音。
小張看著最終化為一個黑點,消失在天邊的身影,心緒久久難以平靜。
良久之後,他終於吐出一口濁氣,身形癱倒在地,放聲大哭。
後來,他挖了一個大坑,將隊友的一些殘肢收攏了一下,一起埋了,然後就返回中原。
不知道是不是這次大難不死,耗盡了他的所有運氣。
小張後來一直到現在的老張,雖然他才四十多歲。半輩子渾渾噩噩,沒做成過什麼事。
也就靠著年輕時,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在一個茶攤底下說書,每天也就掙個二三十文錢。
然後他就染上了喝酒,每天二兩酒下肚,才能稍微舒服一點。
至於年輕時候遇見的那個少年劍仙,老張後來打聽到了。
原來天地一劍,王權世家,是整個人類第一殺妖家族,他們加入一氣道盟,守護著普通人類。
而那王權景行,也最終成為了王權世家的家主,現如今一氣道盟的盟主。
一如當年飛劍升起長空一樣,成為了現在高高在上的仙人。
今天,老張破例穿了一件樸素卻乾淨的衣衫,進了天水城。
拿著二十文錢,要去南城最大的酒樓,醉仙樓喝上那麼一盅醉仙釀。
一進門,他就看到裡面熱火朝天,人群轟嚷著什麼。
一個身材容貌都宛如仙子一般的少女,性格火辣,高高站在板凳上,雙手叉腰,看著對面。
老張順著看去,一個明眸皓齒的俊秀少年,面帶微笑,氣質脫塵。
少年的眼角有一顆淚痣,頭髮紮起馬尾,身穿明黃色的道袍。
老張的眼前一陣恍惚,少年的側顏,恰似當年的驚鴻一瞥。
弄明白了事情之後,老張義無反顧的將手裡僅有的二十文錢,全部押到那個名叫王權無暮的身上。
無關輸贏,全部身家,雖然萬萬比不上當年的救命之恩,但他會永遠銘記。
不知為何,老張總覺得眼前的少年,比之當年更甚。
——
王權無暮他們幾人出了酒樓,整個大街上圍的水泄不通,人群遠遠的擠滿了半個街道。
雨笙掃了一眼,當時酒樓里看熱鬧的人全都跑的沒影了,只有一個衣衫樸素的人還無措的站在旁邊。
雨笙走過去,遞給了他十兩銀子。